卫生间的镜子里,浑身泥土脏乱不堪的样子让我有些诧异,昨晚费尽周折才发现的线索却让我精神一震。
  换掉身上的衣服,冲了一个热水澡之后独自坐在沙发上,计划着今天的安排。
  目前看来不用去上班还真是挺悠闲,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杰弗森打来的。
  “嘿,老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没什么坏的感觉。”我说。
  杰弗森在电话那边松了口气,说:“如果感觉头部有什么不适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想你的病情可能会复发。”
  “多大的几率?”
  “很低。”
  “那你就放心吧,我应该没事了。”
  “但愿吧。”
  挂断杰弗森的电话,我想起了那个梦,梦里我所站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李子源出事当天的经过,但我想这个经过肯定是我幻象出来的,因为我不可能真的站在那里。
  床边的小黑板上,经过整理已经有7个人死去,也就代表着有7个星座的神话被凶手利用过了。
  而作为被下战书的我来说,应该是被凶手排在最后面才是,这样凶手才能不断的作案挑衅,我也才能有机会去找出凶手。
  那么这样一来,剩下的人就只有4个了,却还有5个星座的神话可以被凶手运用,分别是双子座、巨蟹座、水瓶座、天秤座和金牛座。
  但从前面7个人死者的死法和顺序来看,死法固然是运用星座神话手段,却毫无顺序可言,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死者不会死在自己原本的星座下。
  我皱着眉头,思考之后发现问题有些复杂,因为剩下的四人当中,段入风是狮子座,而狮子座的死法已经被凶手用过了,所以段入风如果是下一个目标的话,凶手有5个星座的死法可以选择。
  可是如果下一个目标是巨蟹座的郝聪,因为巨蟹座没有被使用过,而根据我猜想郝聪应该不会死在自己的星座上面,所以凶手只有4个星座的死法可以选择。
  如此算下来,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郝聪,因为巨蟹座的郝聪不死的话,会让凶手选择少一些。
  想到这里,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明后几天的天气,然后打算出发去找郝聪,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郝聪了。
  想不到路上开车碰上何娇娇和她那些朋友,我把车缓缓停在她们旁边,起初何娇娇几人还很纳闷,但见我从车上下来,她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弄得那些朋友都很惊讶。
  “你跟我们何娇娇吵架了?”胖女生偷笑着对我说。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拦住何娇娇说:“听我解释,好不好?”
  何娇娇抬起头一脸愤怒的看着我所,那样子恨不得把我吞了似的,用很不耐烦的口气对我说:“要说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耽误。”
  “好吧,剪短点说是这样的,我只是发现了一个线索,然后去求证一下,就这么简单。”我摊开手说。
  何娇娇冷哼一声,说:“那起码也要得到家属的同意吧。”
  “来不及了。”
  “来不及?”
  “对,事情现在变得比我想象中还严重。”我没有解释是什么事情,因为传开以后肯定会引起恐慌。
  “你说说有什么事情那么严重,值得你去挖开朋友的墓地。”何娇娇没有丝毫的让步,冷言冷语。
  我身上吸了口气,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相信我。”
  “相信你?那才见鬼了呢。”何娇娇说着就转身走了。
  看着何娇娇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我似乎根本不了解凶手的作案顺序,对于下一个目标是郝聪也只是一个猜测,也很有可能是何娇娇,又或者是许洁儿。
  当我想要提醒何娇娇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人影,几次拨打电话她都不接,看来我们之间的舞会太深了点。
  不论如何现在还是赶紧去郝聪那里,因为在马正方和黄子强死前一天,郝聪都是语出惊人,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并不是巧合。
  郝聪家的楼下我来过几次,但都没有上去过,这会儿郝聪的窗子开着,看来他应该在家里,于是我就寻着走了上去。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郝聪的母亲了。
  郝妈妈打量了我一下,说:“你找谁?”
  “啊,我是郝聪的朋友,您应该听说过我的,我叫谢文骏。”我客气的说。
  “你就是谢文骏啊,我经常听郝聪提起你。”
  就这样我被让进屋子,郝妈妈指了指关着门的房间,说:“郝聪的老师这会儿在屋里,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吧。”
  “老师?”对于郝聪请老师这个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郝妈妈难得露出得意的神色,说:“郝聪平时人是呆头呆脑了一些,可是碰到数学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听郝妈妈这么一说,心想难道郝聪是个数学天才不成?这可真是一个大新闻,就连警局的档案中都没有记录。
  想想也奇怪,一般的档案记录里面并不会详细到有主人的电话号码之类的琐事在案,就连在国外的档案中很少有类似的记录,可是偏偏在一个小城市的档案中却有记录,起初我也怀疑过,不过这也为我办案提供了不少便捷,当时没有多想,可现在想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不一会儿郝聪屋子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男人,年纪相仿。
  郝妈妈见人出来,立刻笑着上前说:“兰老师,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郝聪头脑真的是太灵活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您就要另请高明了,就是这屋子有些奇怪,不过没关系。”兰老师笑呵呵的说。
  这个时候兰老师注意到我,客气的冲我点了点头。
  送走兰老师之后,郝聪依旧没有出来,我询问的看了郝妈妈一眼,郝妈妈说:“你进屋去找他吧,这孩子总是闷在屋子里。”
  “好的。”
  推门进去,郝聪的屋子里光线很暗,即使现在是白天,即使窗子都敞着。
  光线暗淡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满墙的画,虽说各种颜色齐全,但总体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色调普遍偏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反光也不是很好,这才让整个屋子看起来很暗。
  郝聪回头见我进来,高兴的放下手中的画笔,说:“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这边。”
  我笑着点了点头,见郝聪急忙收拾床上的画纸,上面不知道花花绿绿的都画了些什么,这会都被郝聪堆到一边去了。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数学很厉害?”我开口问道。
  郝聪挠了挠头,呵呵直笑,也不说话。
  这个时候我又打量了一遍四面墙壁,发现在坐在屋子中间和在门外看这些画完全是两码事,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梦魇当中,不得不说四壁的画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我站起来靠近一面墙壁,发现这些画都是由很多画纸拼凑成的,整体看来像是某种祭祀的仪式,只是有很多地方还露着墙皮,没有画纸补全。
  我转过头说:“怎么这些画不全啊?”
  “还没有画完。”
  郝聪说着整理了一下旁边的画纸,而我在这个时候发现屋顶上有两块画纸很熟悉,似乎就是那天晚上从郝聪家里飘下来的画,正巧被郝聪捡起来让我看到。
  再看那两块画纸旁边,已经补全了周围,水蓝色的蜡笔画看上去是随便涂抹,可越看越让我不可思议,这幅画面似乎在哪里见过。
  白若?!
  我惊讶得看着那很不清晰的轮廓,水蓝色的周围极像是冰的世界,而当中肉色的人影若隐若现,立刻就让我想到了白若。
  当我发现郝聪随着我的目光看向屋顶的时候,脸上一副满足的表情。
  郝聪忽然拍手叫好,我诧异的说:“怎么了?”
  “像不像?”
  “想什么?”我疑惑的说。
  “不知道,你觉得想什么就是什么。”
  富有深意的话让我猛然一滞,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说郝聪已经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一些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于是我反问说:“你觉得想什么呢?”
  郝聪挠了挠头,皱着眉头说:“我觉得像一个女人,躺在冰层下面。”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让我浑身一震。
  我坐到郝聪身边,把视线移到旁边,那晚的另一幅画也已经被补全了。
  “那这幅画你又画的是什么?”
  郝聪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不确定的说:“那是一个人鱼,你看他下半身都是鱼鳞。”
  我看着正副画,通红如鲜血般的背景,当中的东西,因为只能说是东西,它一点都不像人鱼,只是下面有几道黑色的条纹,我想那就是郝聪所说的鱼鳞纹吧。
  “怎么会这样。”郝聪的画让我唏嘘不已。
  难道说郝聪从一开始就预见了白若和马正方的死状?还是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这次我不能立刻否认掉自己的想法,因为我出国这么多年,对这些朋友已经不是非常了解了,当我知道郝聪对数学很敏感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不够了解他们,档案上的记录也不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