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我吓唬住了,便衣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紧张,不过更多的是无奈。
  他紧紧的攥着手机,样子看起来有点咬牙切齿,不过还是强笑着说:“这里距离警局那么远,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没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遥控爆炸吧。”
  “你走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便衣身形一滞,不过还是稍微倾斜了一下身子,这让我心里还是不安起来,难不成他识破了我的伎俩?
  就在这个时候他后面冲过来一个人,我立刻转身就跑,不过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后面那人给了便衣一下子,便衣扑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是我!”
  我还保持着转身的姿势,听到是崔然的声音让我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还好你来了。”我立马松了口气,把手里的笔装起来。
  崔然拉着我离开那条胡同,找了一个没人角落才停下来,转身对我说:“你怎么到处乱跑,你应该躲起来才对啊。”
  “老窝都被你抄了,我躲哪去。”
  “那是接到线报,所以我带人过去看看,那会儿你没走远吧。”
  “就在对面屋里。”
  崔然听了以后满头黑线,尴尬的说:“你还真会铤而走险,不过你应该看出来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吧。”
  我点了点头,急忙说:“你看到我给你送去的信了吗?”
  “看到了,所以我着急追出来想要问个究竟,没想到正巧看到你被便衣追,我这才赶了过来,还好及时。”
  “再晚一点估计就穿帮了。”
  “什么穿帮了?”
  “没什么。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我撇开刚才的话题说。
  崔然拿出那张纸,指着纸上的空白位置说:“这个空出来的位置什么意思,整体你也跟我说一下吧。”
  我看了一下说:“那里是郝聪推算出出现的空白,我暂时称它为第十三个星座。至于整体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记录的十二个人的生日,有一个共同点。”
  崔然看了一阵子,恍然大悟的说:“你们的生日即属于十二星座,同时也附和郝聪推算的十三星座,是这样子吗?”
  “对,这就是奇怪的一点。不过也延伸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凶手的确在利用星座作案,而作案手法就是新的星座排序。”我肯定的说。
  我看着神色凝重的崔然,紧接着说:“凶手在挑战书上说我们十一个都会死,那么我应该排在最后,也就是第十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就是凶手了,不过这里却出现在第十三个星座,我也有些糊涂了。”
  “总感觉我们漏掉了什么。”崔然摸着下巴说。
  我抬头看着天空,发现半颗星星都看不见,心想这下糟糕了,明天真的会有一场大雨,看来这个劫难是躲不过去了。
  崔然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科长从B市调集了警力过来,却不准我调配,这样明天大雨……”
  眩晕的感觉忽然袭了过来,致使我没有听清楚他的后半句话,只感觉身子被人拖住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一会我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发现自己正靠着墙坐在地上,旁边是焦急的崔然。
  崔然疑惑的看着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刚刚有点头昏而已。”
  “你昏倒了将近3分钟,而且是没有征兆的,你确定你没事?”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我笑了笑,不过这个笑容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崔然眉间的皱褶并没有因此减少。
  我摸了摸头,发觉稍稍有一点疼痛,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看来杰弗森说的没错,病情应该是恶化了,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忍着头疼站起来,对崔然说:“我先走了,明天联系。”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
  就这样一直走到街口头疼才有所好转,虽然偶尔还是疼上一下,但明显比之前好很多了。
  街道上霓虹灯有些耀眼,男男女女成双成对,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觉看到开心的路人让我感到很厌恶。
  踉跄着走到一个巷子里,头忽然疼的剧烈了起来,于是我索性靠着墙坐在那里,双手抱着头,让头尽量埋进双腿与身体之间,也许这样能减轻我的痛苦。
  忽然脑海中出来了很多个片段,像是断断续续的幻灯片在漆黑当中看似快速却缓慢的穿插着,一张接着一张……
  我尝试努力的去看清那些图片,却发现当我能稍微看清楚的时候,剧烈的头疼感就会传过来,让我又立刻放弃的念头。
  经过剧烈的挣扎,拼着头颅碎掉也要去看清楚一张图片的时候,我发现那张图片瞬间清晰了,头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这是草地?”
  绿色的草地铺成一片,周围有或高或低的柳树,几个小孩子在围着花坛追逐,动作定格在一个小男孩即将要摔倒的画面上。
  我怔怔的看着这幅画面,甚至已经忘了我还在坐在巷子里。
  忽然间眼前的画面动了,小男孩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后面的三四个小男孩蜂拥着压在他身上,似乎在抢着什么东西。
  “文骏快过来帮忙我啊。”被压在最下面的小男孩冲着我喊。
  我愣了一下,心想怎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是那么亲切的称呼,只是那看似熟悉有陌生的还未摆脱稚气的脸让我有些迷惑。
  “哦,来了,快把东西偷偷丢给我。”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小男孩从我身侧跑了过去,一脸笑意的伸着手去接东西。
  这个小男孩也叫‘文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的哭泣声从花坛后面传了出来,一个女孩子带着蝴蝶结抹着眼泪慢慢走了出来。
  那个‘文骏’的小男孩捧着什么东西跑了过去,说:“呐,还给你。”
  “啊,文骏你出卖我。”
  这时候叫‘文骏’的小男孩冲着那个被压着的孩子办了一个鬼脸,然后起着哄跑过去压在他身上。
  就这么一瞬间,我忽然清醒过来,看着巷子口来来回回的人群,似乎连一秒时间都没有过一样。
  “啊……”
  剧烈的疼痛又悄无声息的袭了过来,让我不得不拜会了刚才的姿势,同样的另一幅画面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次是我在一间大屋当中,我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客厅,客厅的面积很大很宽敞,不过我抬起头却看不到任何关于房间的结构,我的视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我在桌子下面?”我小心的看着周围,透过耷拉下来的桌布缝隙向外面看,周围是陌生的格局,而我却不能动。
  这个时候医生惨叫传了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哀求声,似乎是在哀求放过她儿子一命。
  由于我不能动弹也看到外面的状况,但直觉告诉我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是一个闷哼声,我能听到有人重重倒在地上,之后整个屋子丝毫听不见半点声音,静的出奇,也静的恐怖。
  咣啷——
  金属物品掉落的声音吓得我心脏突的一下,然后我的视线开始移动,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身子。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视线水平一直保持在门把手的高度,然后门被人推开了。
  卧室里横竖躺着一男一女,身上染满了鲜血,我的视线越来越近,根据我的经验这两个人怕是救不活了。
  我看着身中数刀的男人被女人压在下面毫无知觉,而女人这个时候还有一口气,半眯着眼睛想要努力睁开,可是由于颈部被划了一刀,喉管断裂的她只能费力的喘着气。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背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凶手还没有离开这里,而我本能的要去回头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该死,回头啊,快回头啊。”我在心里催促着,可是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里不曾移开过。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忽然转移了过去,然后是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一个小孩的叫喊声。
  当这个叫喊声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于是我猛地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小巷子里面。
  头部的眩晕感突然袭来,让我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画面都是哪来的?”我不断的敲打着太阳穴,尝试回忆起刚辞两个片段的前后事情,发现根本是徒劳的。
  这两个相对独立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有些惶恐不安,于是我想到了杰弗森,或许他是对的,我的病情不仅仅是复发这么简单,还有恶化的趋势。
  扶着墙慢慢往街口走,其间拨了一通电话给杰弗森,告诉他我一会回去找他,就在我快要走到街口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
  我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可是意志在嫉妒疼痛的情况下已经消失殆尽了,只感觉身子一软我就倒了下去,甚至还听到了自己摔在地上的声音,只是该有疼痛却没有传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