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煤矿在这之前一直都在“出事-整顿-复产-再出事-再整顿-再复产”当中循坏。总所周知,造成这样的原因,本质上就是因为利益驱动,使得一些小煤窑老板不顾规定,违章操作,才会出现这样屡禁不止的安全事故。而在一次事故之后,这个兴安煤矿的原来老板被没收了开采证之后,不得不将兴安煤矿停业。最后大概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在这上面挣钱了,便将煤矿卖给了罗凯。今年发生的事故,死了六个。但是六个人都是外乡的,所以煤矿只用了十多万就摆平了这六条人命。
其实想要隐瞒事故,手法多种多样,能瞒则瞒,尽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是本地人的话,只要能够用钱自然是很好,不能够的话,那些被雇佣的矿工多半也只是当地人,所以只要当地的干部的帮助下,或多或少也只能够忍气吞声。而外地的话,那瞒住也更容易了,只需要将那些带过来的人用钱封口了,自然而然这些人还会协助隐瞒事故。
如果过了一段时间,这事情真的没有被捅上去,对于一个年入起码千万元的煤矿来说,在分发给这些受害者相关的人,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整个过程当中,村支书没少帮忙,多半是收了不少钱。
胡德里,是兴安村的村长。整个事故他是最了解的,所以他也曾经像兴安村的村支书张扬建议过,介于之前兴安煤矿的问题要实施安全监管。但是村支书张扬显然也已经对这事不是会发生的煤矿事故麻木了,所以刚开始还好,不过渐渐地对于山里的煤矿场没太多坚持。
很快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所以才会有发生了事故。眼下看着突然莅临到村里的两个为县长,胡德里不由得感觉到紧张。
这两个县长自然就是周逸和王伟,在根据王伟的调查后,周逸发现整件事情和当地的村长或者村支书脱不开关系。所以偷偷和王伟一同下到了兴安村。
“胡村长,作村长多长时间了?”周逸随口问道。
“不长,也就三四年左右。上一任村长因为煤矿的问题被撤了之后,我替上的。”被两个县里的领导询问,胡德里虽然紧张不过还是答道。
“年初兴安煤矿发生的事故知道吗?”看着胡德里,周逸突然问道。
挺到这事,胡德里眉头一跳,许久之后才点点头,道:“两位县长是专门下来查这件事情的?”
本来周逸是想要将胡德里当作突破口的,但是现在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周逸不由得和王伟对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
“那信你们收到了?”大概还是有些不太确信,胡德里犹豫了一下,便有问道。
“信?”说到信,周逸和王伟不由得想到了那封匿名信。“那封匿名举报信是胡村长你写的?”
一听到这两个县长当真是收到了匿名信,胡德里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连忙答道:“那信是我写的,我托人送到县里的,真没想到信真的送到了县里面。”
周逸和王伟还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胡德里,在来到兴安村之后,因为听到村支书张扬因为事情出了别的地方,所以才想要临时突审一下这个村长想要知道怎么事情的状况。但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了匿名信的作者。哪里不由得紧张。
三个人激动的寒暄一阵之后,周逸问道:“兴安煤矿这起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胡德里摇摇头,随后说道:“本来我和村支书说了要实施安全管理,但是没想到最后形同虚设会弄成这样。”
“这事情为什么瞒着不报?”想到这匿名信也只是最近才收到,而事故已经发生了很久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否则的话,我早就自己报上去了。”说到这,胡德里也是一脸颓气。
“村支书张扬?”
听到这名字,胡德里点点头。
“这村支书还真是胆大包天呀,这事情也干瞒下来。”周逸不由得大声说道。
“因为这六个人不是本地人,所以这事情能够不惊动县里,他们就打算继续瞒下去。”
“哎~~”周逸还真是没有想到姚县的问题如此之多,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周逸可不认为瞒这种事情只是为了担心惊动了县里,多半是这个村支书收了钱,多少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这事情你愿意出来做证吗?因为只是凭借一封匿名信,我们并不好调查整件事情。”王伟说道。
这个要求让胡德里陷入了踌躇之中,因为他只是一个小村长,而且这事情如果说摆放在台面上的话,那么就是表明了他要和村支书做对了。在放在县城,或者大城市里的话,拿到没有什么,毕竟那些地方讲究的是权力。但是在村里,他身为村长要做的就是辅助村支书为村民服务。现在要对付村支书,这个理念在农村来说,显然有点太那个啥了。
一时间,胡德里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胡村长想象那些在事故当中死去的人,如果继续让这种事情,之后会有多少人死于这种不负责任的安全事故上。”周逸旁敲侧击道。
这话让胡德里的眉头在蹙紧了些,一咬牙,胡德里点点头。
有了胡德里的点头,周逸和王伟相视一笑。知道事情基本上就没有多少问题了,于是立马带着胡德里直接向县里而去。
当村支书张扬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兴安村村长胡德里竟然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县里有两个领导下来讲他直接带走了。对于这个胡德里,张扬可以说是看得十分的紧。尤其是前几个月发生的那事,他更是如此。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才离开一小会,这县里怎么就来了两个领导将他带走了。
煤矿的事情,可以说除了他之外,这个胡德里是最清楚的,如果这个胡德里当真是要说出来的话。那可怎么办。已经担心的不能够担心的张扬只能够给县里去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罗凯,此刻他正坐在桑拿房里,在听完张扬说话之后,他紧张的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咬住自己不知道。”挂掉电话之后,罗凯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阴恻恻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