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在散会之后,每个人都开始着手准备。不过唯独一个人却没有如此,就是凌曼。在看到周逸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她便也走了进去。
一进门开到正抬头看着自己的周逸,凌曼没由来的有些生气。或许是因为在刚刚的会议上,自己明显被孤立而产生的不悦吧。虽然她也明白周逸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女人终究是女人,如果可以她当然是希望能够很好地帮助自己所爱慕的男人。不过无论怎样,她的心情还是有些不畅快。
“是不是,如果我不说,你就不打算让我去做?”
在会议上,周逸的确就是这么打算。不过看到凌曼那生气的俏脸,他自然不可能说是,于是说道:“我不是怕你累着嘛。”
边说着,周逸边将走到身旁的凌曼搂到怀里,问道:“你打算怎么查?”
“我还能够怎么查,只能够去问我爸了。”
周逸想来也是,想凌曼这样的女人是断然不会去主动接触这些的,也只有通过其父亲的关系。不过周逸到不知道这个凌长安的关系网络,到底能不能够得到结果。
其实周逸倒是有些小瞧了这个凌长安,能够做到市公安局副局长这个位置,在地方上也多少有些关系,虽然不至于是机关内的关系,不过在地方公安机关里应该也有些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在离开周逸办公室之后,凌曼立马打电话给了自己父亲凌长安。电话那头的凌长安见到自己女儿主动找自己,自然是一喜。不过在听到凌曼不温不火有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虽说有些恼怒,不过多少被疑惑按耐下来了。
调查地方官员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而且也并不怎么光彩,如果一不小心的话,指不定就会被自己的进步道路留下小黑点,所以凌长安有些犹豫。
感觉到电话那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凌曼知道自己父亲显然是在权衡利弊。如果他觉得会他自己有不良影响的话,那么指不定根本不会帮忙。而自己已经在所有人面前应承了下来,如果食言的话,可就不是丢脸失面子。所以她不由得催促道。
“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但这是终究算是一个秘密,所以凌曼试着用平时的口吻。但身为公安侦查出身的凌长安,还是从自己女儿的短短几句话语中,听出来了这件事的重要性。而且如果放在平时,凌曼是不会对纪委的工作如此上心,这不由得让这个一心想要向上爬的市公安局副局长联想到了和凌曼亲密关系的周逸身上。
难是在工作上遇到困难了?但这也不应该求我才对,以他的关系和手段,也不应该轮到自己才对。
或者是说,他这是想要试探一下我这个岳父是否对他有帮助?
凌长安很快就陷入了胡思乱想当中,直到凌曼的催促从电话那头再度传来的时候,凌长安才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而激动的问道。
“小曼你先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周逸有关系?”
凌曼就是最担心这样,所以一时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如果立马草率的否定的话,说不定会立刻被自己的父亲察觉出来,但是犹豫片刻之后再否定,指不定也会让他狐疑。所以在凌曼思索中这会儿,对话那头的凌长安已经有七八层把握自己猜对。虽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已经渐渐疏远,但是他还是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如果真和周逸没有关系的话,这事有如此重要,显然就会立马顺势推到周逸身上。而现在犹豫了,反而就说明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
凌长安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刑警所养成的察言观色竟然有如此益处,不由得自鸣得意一下。既然如此,凌长安也不好推辞了。
“好,小曼你告诉小逸,他岳父我一定会尽快将这个人的关系网查清楚的。”
凌曼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电话那头却只剩下了忙音。
阿谀奉承之人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快准狠,毕竟如果稍有偏差的话,那么对于这些人来说,效果就不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在这些人当中尤其是那些关系复杂的人,办事效率最高,而这些办事效率最高的人当中,却又偏偏是那些在公安局里做过刑侦的人更快。
因为他们明白,消息的不灵通只会让他们千辛万苦才挖出来的重犯要犯转瞬之间便有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当中。这对于他们这些为人民的公仆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只在当天凌长安便通过了自己的关系摸清楚了这个杜子诚的关系,只不过本来应该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但此时的他却出现在了纪委大院内。
在看到凌长安出现在面前的瞬间,正在安排着下到隆古县的工作组人员的周逸双眉一皱,而后看向凌曼。迎上周逸目光的凌曼,脸色有些尴尬。于是对上自己父亲也自然没有好脸色,今天她才当着众人的面接下这个工作,现在自己父亲又出现在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完全是依靠长辈的关系。脸色也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于是没好气的问道:“爸,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周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凌长安答道。
其实凌长安又怎么看不出来凌曼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有一部分显然是没有通知她一声就前来的缘故,还有只怕就是被认为自己这个做父亲想要前来对周逸邀功呢。不过这一次还真不是,他真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在电话里有说不清,所以也只能够亲自跑来一趟。
周逸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而且又是在安排工作的事情。不过少顷之后,还是点点头,随后便将手中的工作交给了唐季安后,跟随凌父走了出去。
“伯父有什么事吗?”虽然知道凌长安和自己谈的应该是关于杜子诚的问题,不过周逸还是开口问道。
这里是纪委附近的一间茶餐厅,现在这时候基本上来这里的人都是谈事情的,所以服务员在询问过一遍之后,短时间是不会再过来了。于是凌长安才答道。
“你们最近是不是在调查杜子诚的事情?”
听到凌长安提到这个人,周逸知道其应该是调查出了什么,点点头。
“这人的关系有点儿复杂,所以伯父希望你们能够不查的话,尽量不要调查。”
“怎么了?”虽然已经能够猜到这个杜子诚指不定有某个高官做后盾,不过凌长安竟然一开口就这么说,周逸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对于周逸来说,如果怎么样这个人他是办定了。
凌长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等待端上两杯茶的服务员离开后,抿抿茶说道:“这个杜子诚不一般,或者说他的关系不一般。”
这话的眼外之意,周逸自然听得出来,想来这个杜子诚之所以如此,恐怕就是依仗他和某个高官领导有亲属关系吧。这倒是激起了周逸的好奇心,于是追问道。
“他是谁的亲戚?”
“黄明朝的舅舅!”说完这话,凌长安便目光死死的盯着周逸,希望能够通过他的表情看清楚眼前这个身份云里雾里的年轻人。
周逸面色有些难看,虽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个黄明朝,他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记得自己在做上着纪委三处处长一职之后的第一次请客时,就是因为这个高干公子的缘故还进了一次警局。不过回想起当时的举动,周逸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苦笑。
还真是年轻气盛,少年轻狂呀。
在纪委里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脾气竟然改了不少。而现在在遇到这个黄明朝,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要小心翼翼了。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呀。没想到还是要碰上这个纨绔子弟了。
周逸的表情变化一丝不漏的全部落到了凌长安的眼里,当苦笑转为释然之后,他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口气。
再查到杜子诚是黄明朝舅舅的一瞬间,凌长安立马就知道坏事了。因为如果让周逸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指不定会牵扯出这个黄省长。虽说这个老家伙也快要退下来了,不过余威还在。如果一不小心自己被牵扯进来的话,那么可就糟糕了。所以他本来是打算立马大电话警告凌曼的,不过在拨打出这个电话的一瞬间,凌长安突然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试探周逸的机会!
通过观察周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变化,基本上能够看得出这个人的大概地位。原本凌长安还担心周逸在听到的时候会产生怯意,那样的话周逸的关系也就仅限西川省这样的地方了。为了以后的长途发展,自己也只能够劝告小曼和其分手了。毕竟人要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嘛。
“小周呀,你确定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既然已经猜了一个大概,不过凌长安依旧还是开口询问了一遍,毕竟人家终究是黄省长的亲戚。
周逸并没有去回答凌长安的询问,而是陷入了苦思当中。凌长安能够查得出来这个杜子诚是黄省长的亲戚,那么将这个案子交给自己的张袁林相比也应该知道。讲给自己调查的话,那么久一定会惊动这个黄贵安,怎么说这个杜子诚也是亲戚。古话说得好,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个张袁林根本就是想要看着韩叔直接和这个黄贵安撕破脸皮呀,坐山观虎斗吗?
自己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张袁林还真是打算照顾自己,想来自己还是太过于天真无邪了。
越想,周逸越觉得生气。随后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这倒是让久久没得到应答的凌长安感觉到些许紧张了。虽说他看得出来这个周逸是在想着事情的要害关系,自己问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过了。
就在凌长安蹙眉时,周逸已经从深思当中回过神来。随后目光落到了凌长安身上,开口说道。
“伯父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也没有再理会凌长安脸上的表情如何,周逸径直向外走去。
凌长安尴尬的本想想要回一句,不过展齿来没有突出一个字,周逸就已经离自己很远了。有些自嘲的冷哼了声,凌长安一口将桌上的茶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