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一个三个子弟,分为是老大,吴求恩;老二,吴志;老三,吴向。本来吴家这三个兄弟都占据着姚县重要的位置,县委书记、副县长、县公安局局长。
其实对付这三兄弟在姚县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太过于复杂就能够达成,只需要将他们三兄弟分别从姚县调到其他地方就足以。但是在之前,因为吴家老头子曾经在海宁市提拔起来的那些人的阻碍,所以之前他们一直无法施行这一项工作。知道换届选举之后,但是姚县毕竟不是权利替换的重要地方,所以最后也是将吴家三兄弟的吴志调到了海宁市就任副市长一职。之前的副市长则是上调了道其他部门。
听到自己的大哥让自己回家,吴志立马知道已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没有等待下班,直接风尘火燎的驱车往姚县赶。
当吴志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此刻吴家的其他两个兄弟已经紧蹙双眉坐在了客厅上。
吴求恩挥挥手将保姆打发走之后,也没有等自己的二弟休息一会儿,直接开口说道。
“市里那边怎么样了?”
被问及海宁市的状况,吴志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沉默了片刻之后答道:“市里的情况并不乐观,市委书记陈强有些犹豫。作为我们这些黄派有一些已经被逼得不得不表态,剩下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
“哎,如果当时能够猜到这一幕,我们那时候就已经表态的。”说到这里,吴求恩满脸的懊悔。
在换届选举之前,为了尽量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对于老派黄系的黄贵安,还是年轻派的韩系的韩林生,都会共同做一件事,那就是挖彼此的墙角。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比对方获得更多的支持,毕竟固有的力量如果出现了松动,那么极有可能会引起地方的稳固,对于政敌来说这是致命也是无比头痛的。
所以作为曾经风光过的吴家,韩系自然也做过挽留,只不过当时吴求恩只看到了韩系的年轻,而没有看到黄系的老旧,所以回绝了。就是这样的回绝,让他们吴家陷入了空前绝后的危机。极有可能,他们花费了大半生缔造的王朝就要被终结。
懊悔归懊悔,但是已经过去的事,吴求恩并不纠结,因为眼前的事情才是首要关心的,于是他说道。
“老二你再市里面要多留意一下动向,尤其是对付我们吴家的。”
“哥,怎么了?你认为他们会优先动我们?”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向有些紧张的问道。
“很难说,我们的势力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如果他们想要撼动海宁市的话,那么我们就是首当其冲。毕竟扳倒我们,足矣给市里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一剂狠药。”
吴志和吴向相视无话,他们也都明白这些,树大招风,尤其是那被标记为典型的。
“就算如此,可是大哥,他们想要动我们吴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说,我现在是海宁市的市长,而且你有事姚县的县委书记。他们就算是想要打主意,也要掂量掂量。”
吴向是三个人当中最小的一个,也是三兄弟当中最不善于在官场当中摸爬滚打的粗人,所以吴求恩才会让他做了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上。
听到自己这个三弟说出这一番话,吴求恩不由得摇摇头。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个三弟,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会渐渐增长一些在官场当中的尔虞我诈。看来是自己的妄想了。
“老三呀,如果韩林生不是为了顾及到其他黄派的颜面,毕竟为了以一种很平和的方式稳固自己在西川的实力的话,他完全可以通过将所有老黄派们从原有岗位上替换下来。面对省组织的调令,你认为有哪一个敢违抗的。老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别以为老二做了副市长就会让我们老吴家脸面贴光了。不,刚好相反。”
“现在这时候,越是被上调,那么越是说明了我们将可能是下一个目标。你认为会有那一个人会主动提拔自己的敌对势力,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吃了他。那么就是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想要通过调令让我们老吴家在姚县的根基松动,只有这样才能够不需要耗费太多人力瓦解我们老吴家在姚县的根基。那时候,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被省组织随意拨来弄去的孤帆。”
见到吴向想要开口反驳,吴求恩又说道:“你以为反抗那调配就是一个好办法,指不定他们还乐意见到你这样。那样的话,除掉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也很想知道。”吴求恩捶胸顿足道。“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担心吴家的基业要一手毁在我们手上。”
“哥,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虽然他们斗的火热,但是我并没有发现韩派他们要对我们动手。”老二吴志还抱着侥幸说道。
“你知道省里派下来了两个顶替你和刘恒位置的人是谁吗?”见吴志摇摇头,吴求恩继续说道。
“其中一个是韩林生的秘书,而另一个是宜林纪委处长。一个贴身的秘书跑到这里来,目的已经很明确了。而这个纪委处长只怕更了不得了,我听说他之前曾经到过海宁市办过案子。是原市委副书记刘恒的案子,以他一个极为处长就算是个人能耐再大也绝对不可能让那案子翻个面。但是就是他这一个进入纪委还没有到一年的小处长,硬生生让陈强改了主意。你说这小伙子,背后会是谁?”
那件案子,吴志也听说过。不过因为那是海宁市的案子,所以他也就没有过多在意。但是被吴求恩这么一提,他的确也感觉到一丝问题。一个市委副书记倒台,多半是后面的势力主导的,但是一个区区的纪委处长能够有这种手段改过来,如果不是因为手握了什么重要的底牌的话,那么就是他背后也有一个相当庞大的势力。
就目前这来看,这个年轻人多半也是站在韩派那一边的。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会这样。不过那个市委副书记也真是一个笨蛋,明明只要选择一下站位就完全可以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他却偏偏。
哎,有时候患得患失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不过这个市委副书记变成这样,也不能够说都是坏处。起码现在他不会想自己这样,为了能够进入在官场这潭池水里继续潜游而伤破神。
“而更巧的是,就在今天早上有人围堵在县政府大门口,为的是黄雷那混帐儿子黄明的肇事。”一说到这个黄明,吴求恩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烧。
“而且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市里电视台u的记者竟然刚好赶了过来。”
“市里电视台的记者?我没听说,他们有打算采访姚县呀?”吴志疑惑道。
“嗯,那记者说是因为电视台接到了举报有官员为了保护自己那肇事的儿子,徇私舞弊。而问题就在这里,就以那些农民,他们那里会想到通过媒体这个。显然是场面生活在市里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主意。”
“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两个年轻人?”
“多半如此,不过今天我找他们谈话的时候,试探了下,感觉这两个人很沉得住气,本来那是一个难得攻击我们的机会,但是他们却偏偏在整个过程里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这一点,让我有点儿看不明白。”
“或许他们觉得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我们吴家置于死地!?”
“也有可能。”吴求恩赞同自己三弟的话,随后又说道:“所以对于这两个年轻人我们要小心。”
“大哥,不如我让人监视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也只能够这样了,不过不能够让他们察觉到。”
“这个你放心,所里有不少都是干刑侦出身的,不会失手的。”吴向打包票的说道。
“那就好。”
“大哥,你认为韩派想要通过他们对我们动手?”吴志有些担心的问道。
“或许,现在什么人我们都要小心,包括我们自己人。”想到黄雷,吴求恩重重地说道。
“自己人?”老二吴志和老三吴向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一连莫名。毕竟如果连自己人都不相信的话,那么他们老吴家只要会更加孤立,那样的话,只会让他们老吴家更容易摇曳倒塌。
吴求恩点点头,有些颓色,并没有直接说,直到从恍惚当中留意到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有些焦急之后,才说道。
“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发现以前我们还是太过于放纵像黄雷这样的人了。如果不是有今天的事情,恐怕我一直不知道他那混蛋儿子竟然肇事。如果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的话,那还好,如果那混帐独子要是进去的话,指不定这家伙怎么闹呢。”
吴志和吴向都知道,黄雷是他们吴家一步步起来培养的人。也知道这个黄雷心目当中什么东西占的分量最重。那就是他那个独子,因为是晚年得子的关系,这个黄雷对于这个孩子的溺爱程度已经达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在姚县那还好,起码有老吴家来盯着,但是在外面,他们老吴家就没那个能耐了。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又遇到了这么多事。就算是他们老吴家想要顾及旧情帮一把,都要权衡利弊一番。
但是这个黄雷是否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呢,这还两说。一个晚年得子的人,为了这个败家子恐怕什么事都会干的。而更重要的是,这个黄雷可以算得上最贴近他们老吴家的。如果这个黄雷在这时候,和老吴家闹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其他那些随风倒的家伙们只怕会立马转了矛头。那样的话,整个吴家可就要倒了。
想到这里,吴志和吴向也不由得紧缩住双眉。其实这一切的源头也和他们老吴家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完全控制住了姚县的话,黄雷也不会纵容自己的儿子无法无天。就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儿子犯了什么大错,只要是在姚县就没有人能够动他。就因为这个思想,所以一二再三的让黄明无法无天下去。如果只是肇事反倒是让吴家三兄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种事情倒是容易处理善后。如果这个黄明参与了什么犯罪活动的话,那么事情就很难处理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担心他们不团结?”
“团结?你认为除了我们老吴家的人,还有谁会和我们真正的团结在一起吗?”吴求恩反问道。
是呀,在官场里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的基准是以你站队是否正确来判断。
在官场里,结党营私自然是无法避免的。往往这时候,身处在其中的你,究竟会成为这些大佬们拉拢的对象,你可以犹豫,但是你却不能够明哲保身。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能够明哲保身之人。无非就是朋友和敌人,不是朋友那么就是敌人。但是这所谓的朋友,大多数都并非是自己出生入死的死党,往往都是因为各自的利益聚集在一块儿。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利益让对方簇拥,那么自然而然对方就会离开的。而往往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就会断送于此。一个和你站在同一条船里的短期政友,为了说服彼此暂时相信彼此,在政治上唯一的做法就是让彼此抓住彼此的把柄。而往往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人会希望这些人跳开了自己这条船。
眼下就是如此,黄雷知道了老吴家的太多秘密,虽然老吴家干过的许多事情黄雷都参与了。他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清白之身,但是有些舍生忘死之人,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是不会顾及自己的安危。对于一个溺爱自己独子的老头子来说,为了自己的儿子,他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这老吴家以前也干过,自然是明白的。而且,其他人之所以依附在老吴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官途着想。如果东窗事发,那么举报和坐监两个选项,恐怕所有人为了能够减轻刑罚都会选择前者。
没有了任何利益关系,谁还会为了别人为难自己。
“那群混蛋要是敢么做的话,我们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他们。”想到那样的结果,吴向一阵恶寒。大概是坐在公安局局长位置上太久的缘故,他的口吻越来越霸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当你发现没有人能够约束自己之后,那么嚣张又如何,狂妄又如何。
“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就算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也没有那个能耐。而且,老三你知道会是谁出卖我们吗?你真的认为那些混蛋会有那么白痴,做了这种事情还要告诉我们,还要给我们机会去报复吗?”对于自己这个老三,吴求恩真是无奈。
“而且你认为韩派那些人会给我们反抗吗?指不定只要有一个人松口,那么我们老吴家在姚县的金字塔就会从底部开始坍塌。那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问题,而是所有问题。你们也知道,为了迅速的控制姚县,我们都作了一些什么。”
为了能够让其他官员扶持和依附他们老吴家,他们老吴家私底下纵容了那些依附他们的官员。而那些不合作的,吴求恩就通过市里的领导将他们调到其他地方,要不吴求恩有的是办法孤立他,最后让那人自己辞职。
每个人都不干净,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被抓住一点把柄出来,那么如果重的话,谁也救不了。那样的话,面对“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八个大字,又有谁能够封住彼此的嘴巴。
只要缺口被打开,在坚固的金字塔也会崩坏。何况,他们这个金字塔本来就不坚固。通过利益和权利强行拉拢在一起的金字塔,极容易会被打破。
“看来我们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探探那些人的口风。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松动的话,那么就。。。。。。”
老二吴志并没有将自己的意见继续下去,但是其他两个兄弟都明白他的意思。
这种事情,他们老吴家本事不愿意参与。毕竟这里涉及到犯罪,以牵扯到这上面,关你在大的官都会走到头。可是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根基,又会有谁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半辈子打水漂了。又有多少人能够再次面对白手起家,而且还是要在你能够活着从监狱里出来。
一咬牙,吴求恩双眼微眯,狠狠说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吴家绝对不能够毁在我们手中,也绝对不能够毁在那些两面三刀的混蛋手里。如果既然已经选择上船了,就休想现在上岸。”
黄建民的案子就如黄雷之前在办公室所陈述的那样,在交警的报告当中,事故的引发者是由于黄建民的横穿马路引起的。黄明只是次要责任,刑事责任无法加身。
身为受害者家属的黄大牛对这个结果表现出了本能的抗拒,完全将期望放在了身为记者的刘晴身上,希望她能够做一些什么。
而对此刘晴也是无奈和同情,毕竟报告摆在那里,自己如果也像受害者那样带着情绪的怀疑的话,那么这就是间接地怀疑机关部门的公正性。这问题就从调查肇事转变成为了对县机关的质疑,如果严重的话,甚至会上升到政治问题,组织问题。
这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记者能够承担的了的,而且电视台的领导已经在催促她回去了。最后刘晴就这个调查结果作为了跟踪报道的结果,随后便驱车离开了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