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林驾着吊坠急速飞行,他旁边的吴寿山则是脸色发白,眼睁睁看着地下的吴家子弟被生生扯进漩涡之中,又不由暗自庆幸。
  “幸好家主还有这般神奇法宝,否则你我二人今日恐怕就要···等等,家主,这可不是回去的方向。”吴寿山猛然色变!
  吴东林却是恍若未闻,目露凶光:“今日随同我们出来的家族精锐尽丧于此,你我就此回去,如何向老祖宗交代?”
  吴寿山闻言心中一震,却听到吴东林继续道:“这大凶之地定是藏有宝物,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找到一件足够分量的珍宝,才有可能平息老祖宗的怒火。否则到时候不但老祖宗要拿我们开刀,瀚海门见我们实力大损,决计也会抛弃我们,选择扶持秦家或者王家。到时候,这沧州哪里还有我们立足之地?”
  吴寿山不是蠢货,自然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吴家不再是当年那般好操控的几个难民,若是拿不出让瀚海门难以割舍的实力,那群王八蛋当真做得出过河拆桥的事来。
  心中一番思量,吴寿山也不再反对,仍由吴东林驾着吊坠往沼泽深处而去。
  片刻后,一把冲天而起的巨大石剑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黑压压的天地中空无一物,仅有一把剑矗立在天地之间,就像是远古的魔神,俯览苍生,纵横睥睨···
  吴东林二人均是心神一荡,心道果然不虚此行,此处定然是有宝物存在的!
  突然,眼尖的吴寿山看到了巨剑顶端的两条石板路,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哪里还有一丝苍老的模样,只怕是二八小伙子也没有他此时来得有活力。
  “看,那里有两条路!”
  吴东林也是心中一喜,二人就飞到了巨剑顶上,只见两条岔路上分别写着:
  归途。
  绝路。
  归途还是绝路?
  吴寿山看了一眼那写着归途的方向,尽头处似有金光闪耀,而另一边则是白骨累累,当下眉头一皱,道:“按理来说,宝物一般都是藏在凶险之处,这归途之上金光灿灿,摆明只是表象,用来诱惑别人前去的。我看,真正的绝路说不定就是这条。”
  吴东林不置可否,只是指了指哪一地白骨道:“这些人,恐怕就是和你一样的想法。”
  吴寿山脸色一白,但这却吓不住他,反而是目光热切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不冒奇险,怎能得到宝物。大长老,你既然这么想得到宝物,我看就由你先去探探路如何?”
  吴寿山心中大骂不已,但却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冷哼了一声道:“去就去!”
  言罢,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件黑漆漆的龟甲,口中法决一念,那龟甲居然变成一幅甲胄附在了身上,显然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护身法宝。
  吴东林看见龟甲法宝眼前一亮,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吴寿山往那写着绝路的通道走去。
  吴寿山心惊胆战地往那绝路走去,虽然心中也惧怕非常,但是终究安奈不住心中的贪欲。
  一脚踏出,安然无恙。
  吴寿山暗自舒了一口气,又一脚踏出,左肩却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他大惊之下回头一望,自己的膀子居然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切割了下来,断面整齐,甚至连那白骨的截面都光滑如镜!
  “啊——”
  他惨叫一声,但却只叫到一半,前倾的身子又是一凉,他惊骇地看到自己的上身和下身突然分了家,空气之中有一根极细的血线。
  身子无力地栽倒,顿时空中又有数道血线闪过,吴寿山的身躯坠落到地面后,竟是碎成了十七八块,那黑色龟甲法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冷眼旁观的吴东林不由一阵恶寒,那绝路之上分明是布满了看不见的、但是却极为锋利的丝线,贸然闯入的人只会被切割成零碎!
  这绝路定然是走不通了,吴东林当下不敢停留,咬牙朝着“归途”走去。
  这一路倒是有惊无险,但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原来那散发出耀眼金光的,竟是一块金色牌匾,牌匾上,几个血色大字极为惹眼:
  寂灭即是归途!
  脚下,同样一片累累白骨!
  这两条通道,竟然都是绝路!
  吴东林心中大叫不好,那金色牌匾顿时金光大盛,竟生生凝出无数金色小剑,铺天盖地,来人只有被万剑穿心!
  生死时刻,吴东林哪里还敢怠慢,立刻抓起另一枚红色吊坠,口中法决急速念出!
  这吊坠,赫然便是之前从骷髅身上夺来,属于吴家先祖的那枚!
  金色的光剑顿时汇聚到一处,场中金光大作,这般威势之下,别说血肉之躯,就是金石也得当场粉碎!
  然而在那千钧一发之刻,吴东林手中的吊坠却是诡异地闪过一抹红光,好似半空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形的手掌,将他扯了过去,身形消失在狂魔谷中···
  ···
  沼泽之下,张晓东只觉得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腥臭的泥浆不断地灌入口鼻,但他却是不愿闭上眼睛。
  双目中青光闪耀,竟是能在泥浆之中勉强视物。
  他狂乱地在泥浆中挣扎,搜寻,终于发现了那具娇弱的身体,当下死死地抱住,再也不肯松开手来。
  深邃的泥浆好似一只狂暴地大手,不断地搓揉着身体,张晓东抱着嫂嫂的尸身,只觉得浑身疼痛不已,终究是抵挡不住,意识渐渐模糊,身躯也不住地往下沉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凉的风吹过身体,张晓东猛然惊醒,微咸的空气让他顿时一惊,头脑瞬间恢复清醒。
  抬头一看,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块石碑之上,嫂嫂的尸身就安静地躺在一边,周围是一边无边无际的大海,波澜壮阔。
  这石碑竟是漂浮在海面上!
  “这···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漩涡之下,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张晓东愣愣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却是实在想不出一个道理来。而此时胸腔中传来的阵阵刺痛却是在提醒他伤势严重。
  当下顾不得疑惑那么许多,张晓东在石碑之上盘膝而坐,开始炼气,暂时稳定体内伤势,等安定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真元受损,若是没有灵丹辅助,只怕是很难恢复了。
  幸好,张晓东自己就是个炼丹师,虽然至今还没有炼过一枚丹。但手中储物戒指中却是材料齐备,只要自己身体稍稍恢复,就可以着手炼丹了。
  也不知道炼气了多久,那石碑终于是停了下来。张晓东起身一望,却是如遭雷击!
  渺无边际的大海此时竟然已经到了尽头,然而大海的尽头却不是海岸,只是一座连绵巍峨的的高山!
  大山蜿蜒而去,似乎是将整个大海拦腰截断,高耸入云的山体极目望去,竟似一头看不到首尾的巨龙,横亘在大海之上!
  汹涌澎湃的海浪连成一线,费力地拍打着山体,但却无法撼动这方巍峨!
  “怎么又是一条绝路!”张晓东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狂魔谷中的一切,当真是让人抓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远处紧靠山体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陆地,似乎像是落脚点。
  张晓东没有犹豫,手足并用地划动着海水,石碑很快靠近了陆地。
  小心翼翼地将嫂嫂地尸身安放在一旁,张晓东这才有工夫打量四周。
  这块与其说是陆地还不如说是礁石的地方十分狭小,上面无草无木,仅仅在山体之上刻有一行小字:
  七步而斩,破禁而出!
  “七步而斩,破禁而出?”张晓东一阵迷惑地念着那行小字,目光却是注意到临近山体的地方,有几个向前延伸的脚印。最近的一个,正好距离这座巍峨山岳不过一臂距离。
  张晓东嘴角猛然一抽,失声道:“七步而斩,破禁而出,莫非想要从这里出去,竟是要劈开这座大山?”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这等巍峨雄浑的山岳,连偌大的沧海之力都无法撼动分毫,什么人能够将其劈开?
  还什么七步而斩!
  张晓东骂骂咧咧,当下往山体走去,想要踹上两脚出出闷气。但是他刚踏出一步,空气中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推了回来!
  “咦?莫非此地早就设有阵法?”张晓东没有恼怒,反而是心中一喜,若是早有人在此设了阵法,那劈开山脉破禁而出,倒也不是不可能。
  有阵法,自然就有破阵之法。
  破阵,怎么都要比强行劈开一座大山来得实际些。
  也许是此地原本就有一个通道,需要以大力破开才能打开通道?
  念及与此,张晓东顿时来了精神,抽出手中的赤色小剑,就踏着山体前的脚印往上冲了过去!
  但是刚冲出一步,无形力量又将他推了回来,别说劈山了,连靠近都十分困难!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拦着我!”张晓东勃然大怒,倔驴脾气也上来了,再次鼓动全身真气又冲了上去,但这一次也仅仅踩上半个脚印,便立刻被弹了回来。
  那无形禁止竟似有沛不可挡之力,人一冲过去,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非要以比它更加狂暴的力量才能撕裂,得以更近一步!
  张晓东咬牙试了无数次,终于能够站立在第一个脚印上了,但是脚步刚刚踏上去,头顶上便是轰隆一声惊雷劈下,吓得他连忙退去,这才免遭被雷击成焦炭。
  他抬头望了一眼依旧万里无云的天际,心中暗自惊骇,这阵法居然能够引动天地威能,实在是骇人听闻。
  但此时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破开此阵劈开通道是唯一脱困的办法。
  张晓东沉吟半晌,心道:“老子先炼丹恢复实力,等身体无恙了,就不信破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