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一剑刺的还真深啊。」一名军医正替布雷德摩尔包扎肩膀上的剑伤,并不悦地说道:「伤口已经触及骨头,只要再稍微往前一点,你就终生残废了。」
「会有永久后遗症吗?」布雷德摩尔问。
「是不至於,毕竟我的医术超强。」军医说道:「但是你半年内都不能再挥剑了,否则就算是太阳神下凡也就不了你。」
这裡是海威尔星,第一行政区的临时作战基地,击败「雷神」凯萨之后,山姆等人立刻撤退了回来,接受疗伤。
而其中伤的最严重的,正是直接被落雷劈到的狙利与洛克曼,两人躺在病床上,接受最迫切的紧急治疗。
「他们两个应该会没事吧?」山姆站在两人的病房外,向军医问道。
「嗯……」军医沉默了片刻,接著才说道:「那位老先生的身体很硬朗,基本上没什麼大碍,但是年轻的吸血鬼可就没那麼强壮了,幸亏被落雷劈中之后,那位脚程很快的精灵及时把他送了回来,否则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山姆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所以他们运气还不错。」
「运气不错。」军医赞同的覆诵,并说道:「至少比外面那些人幸运多了。」
「外面那些人啊……」山姆皱起眉头。
建筑物外头,临时作战基地的广场,无数伤患躺在地上,七横八竖,杂乱无章,痛苦呻吟声绵延不绝,几名戴著口罩的医护人员忙进忙出,穿梭在伤患之中,焦头烂额,其人手缺乏程度可见一斑。
至於伤势太过严重的,或是伤口被感染的,这些比较难处理的伤患,则通通放弃治疗,一枪打穿他们的脑袋,并将尸体战时搁置在基地外,堆成一座小山,尸臭与刺鼻的药水味充斥著整座基地。
豪格与亚洛达站在一旁,静静的看著这炼狱般的景像。
「战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看似光鲜亮丽,充满史诗与荣耀,勇敢、强悍、英雄,各式各样的讚美加诸在身上……」豪格紧锁双眉,神色紧绷地说:「久而久之,似乎就忘了战争的原貌,是如此的残酷。」
「这是当然的啊。」亚洛达说:「如果电影与小说不把战争美化,要怎麼把人民骗上战场?」
一名伤势没那麼严重的老兵听见两人的对话,摇头苦笑,并插嘴说道:「也不全然是『骗』啊,孩子,至少海威尔星的人民们,很清楚自己是為何而战,无论生死,我们绝对不会屈服於星际联邦政府的胁迫!」
虽然亚洛达很想继续辩论有关洗脑教育的议题,但他看著这名老兵自豪的表情,最后只是竖起姆指,像老兵说道:「没错,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那名老兵咧嘴一笑,似乎很满意有人赞同自己的看法,他嘆了口气,接著说道:「话虽如此,不过这些勇敢牺牲的士兵们啊,或许是年幼孩童的父亲,又或是年迈父母的长子,如今就这麼丧命在战场上,再也无法见到苦苦等待他们的家人,实在令人不胜唏嘘。」
正当豪格打算出言慰藉时,他们的身受忽然传来妮优的惊呼声:「你说什麼?大姊头死掉了?」
「妳可以不要用『死掉』这麼随便的说法吗?好歹也说『战死』或是『牺牲』。」回答妮优的,是深渊刺客工会的杀手之一,原本跟著「死亡天使」贾苏拉来到海威尔星进行暗杀,但是在贾苏拉战死后,他们便立刻停止行动,并在参谋总长伊恩.帕维斯的邀请下,来到第一行政区等待战争结束。
而面对杀手的指责,妮优只是佯装没听到,自顾自的继续说:「大姊头生前那麼照顾我,我必须继承她的遗志,下一任的工会会长就交给我来负责吧,这个责任虽然非常沉重,但我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大家的期盼!」
「没有人想让妳继承会长的位置啊。」杀手冷冷地说道:「会长的接班人早就已经确立了,是贾苏拉小姐的长子,金恩。」
妮优失声惊呼:「要让有大叔臭的大叔金恩来接任?这怎麼可以!我是工会裡的头号杀手耶,怎麼想都是我比较适合吧?难不成我要靠蛮力来抢回我应得的地位了吗?新篇章『刺客工会内乱篇』要开始了吗?」
「妳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心啊?」杀手无奈地说:「如果你真的引发内乱了,全工会是没有半个人会站帮妳的喔。」
「哼,那又怎麼样?至少我还有我的好伙伴们啊!」妮优用手肘顶了顶豪格,说道:「吶,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啊?」
「呃………………」豪格含糊其词的说:「我是『帕拉罗斯狩猎队』的成员的儿子,对於其他组织的事,我不方便发表意见。」
「干嘛说的那麼婉转。」亚洛达轻蔑地说道:「你就直接向妮优坦诚,如果由她接管深渊刺客工会的话,肯定过没三天就会把工会毁掉了,同样身為反政府的叛乱势力,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名杀手气呼呼的说:「劝你别太小看我们深渊刺客工会喔,我们有著严谨的纪律和完整的组织性,就算会长再怎麼糟糕,我们也能照常运作,如果妮优变成会长的话,我们至少能撑一个礼拜。」
亚洛达肃然起敬,说道:「居然能撑一个礼拜,对不起,我真的太小看你们了。」
妮优脸色一黯,露出令人心寒的冷笑,说道:「我看你们是很想尝尝我的顺手抽枪喔?」
就在眾人嘻笑鬨闹的同时,山姆从建筑物裡走了出来,身旁跟著手缠纱布的布雷德摩尔,两人的脸色都相当凝重。
看见他们的表情,豪格等人也收敛起笑容,连忙问道:「怎麼了?狙利他们的伤势没问题吧?」
「他们的伤势没有大碍。」山姆说:「而且為了躲过『鬼牌』的眼睛,也替他们安排隐密的病房了。」
「不过现在却有更严重的问题。」布雷德摩尔说道:「虽然我们击败了十名天武士,看似获得大胜利,但战士们也身负重伤,难以继续再战,也就是说,现在的情是回归原点,变成小兵与将领之间的战争了。」
亚洛达疑惑的说:「但你不是说过,海威尔星的军队素质远胜过政府军吗?」
「的确是这样没错,而且从这场战争的发展看来,也证明了我的说法是对的。」布雷德摩尔说:「但问题出在敌方将领身上,根据伊恩.帕维斯的说法,敌方将领似乎也不是个简单货色,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穿我军的佈阵,少了『夜鸦』史考特的建言后,战况变得越来越不乐观了。」
「所以战争还没结束囉?」妮优不开心地说:「我还以為少了天武士之后,敌军就胜下不足為惧的杂兵了呢。」
「怎麼可能啊……」亚洛达说:「就算再怎麼不济,敌方毕竟也是正规军队啊,怎麼可能会弱到哪裡去。」
「别说战争结束了,我们还会不会赢都是未知数啊。」布雷德摩尔说道,他伸出手指向天空,只见政府的舰队虽然减少了许多,但仍遮蔽著整片天空,轻型战斗机、重型战列舰、星际航母,各式各样的战船排成列阵,分批朝著地面进攻。
而在这些飞船的正中央,还有一艘形状奇异的船舰,体积比星际航母略大一些,外表呈现球型,船身漆成天空般的淡蓝色,宛若一颗卫星,缓缓朝著地面前进。
「那是什麼鬼东西啊?」妮优皱起眉头,问道。
「那是移动要塞。」亚洛达解释:「是由殖民母船改装而成,强化火力与装甲的特殊船舰,若是登陆在地面上,可以立刻拼装成一座防御力极强的城镇,粮仓、士兵寝室、医院、乃至兵工厂,各式各样的设施,应有尽有。」
「还有更麻烦的一点。」布雷德摩尔说:「移动要塞登陆后,便能够架设起『足以容纳军队通过』的空间传跃矩阵,届时,政府军将会得到源源不绝的后援,一但打起持久战,我方将会先弹尽粮绝。」
他话一说完,气氛立刻变得相当沉重,豪格担忧的说:「我们没有多餘的空军能阻止移动要塞登陆吗?奇德斯海盗团呢?他们怎麼把拉文先生丢在这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山姆说道:「你还记得他们刚出现的时候,為了躲避政府舰队的围攻,而啟动空间跳跃引擎逃走了吗?」
「恩。」豪格点点头,专注的听著。
山姆继续说下去:「一般来说,為了节省燃料,飞船都会先脱离行星重力场,之后才啟动空间跳跃,但当时被围攻的时候,因為情况太过紧急,不得已只好在重力场中,勉强发动空间跳跃,这样的情况下,可是会把飞船燃料消耗殆尽的,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漂泊在宇宙中,只能先派出小型登陆艇到处抢劫,看看能不能抢到足够的燃料。」
妮优不屑的说:「好烂喔,怎麼不多装些燃料就好啊?」
亚洛达说:「这就牵涉到船隻乘载燃料的空间、体积、和质量的计算了,你要我现在算给妳听吗?」
「不用了,谢谢。」妮优一口回绝。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穷途末路囉?」豪格捲起衣袖,热血沸腾地说:「那好吧,也只能出去冲杀个几阵,看看能不能挽回劣势了。」
「其实不用那麼麻烦。」山姆转过头来,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中却有著胜利即将到来的欢愉,他说道:「我们还有一支援军,算算时间,应该快要抵达了,你们该不会忘记了吧?」
「还有一支援军?」豪格皱起眉头,问道:「谁?」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传来绵延不绝的爆破声响,眾人抬头一看,只见数百艘黑色船舰忽然出现,朝著政府舰队的发动火力强大的猛攻,煞时间,舰队侧翼陷入一片火海,整府军损伤惨重。
而那些黑船的船侧,漆上这批援军背后势力的印记,两头苍白恶魔的印记。
看见这道印记,在场的士兵们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彷彿见到救世主一般。
因為这个势力,是十大叛乱势力之中,歷史最悠久,实力最强大的。
萨法斯星,异血联盟,抵达!
是该说萨法斯星来的及时呢?还是说他们根本只是来捡尾刀的?总而言之,此时的政府军经歷了一天的恶战,早已无法抵抗萨法斯星的突击。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大屠杀了,先不论其他战线残存的政府兵力,至少在第一行政区上空,政府舰队很快的就全军覆没,被清除的一乾二净。
布雷德摩尔看著天上的黑船,脸上掛著笑容,喃喃说道:「愚人船啊,居然动员了最强的舰队来支援我,这面子给的还真大。」
妮优在一旁揶揄的说:「说不定他们想要趁机接收海威尔星喔,你自己小心一点吧。」
听见妮优的话,布雷德摩尔表情刷的一声垮了下来,变的十分紧张。
「笨蛋,妳不要乱讲话啦!」豪格伸手弹了一下妮优的额头,妮优嘿嘿一笑,朝豪格吐了吐舌头。
萨法斯星的舰队登陆后,身穿黑衣的部队从船上走了下来,手持步枪,踏著整齐的步伐,整齐有秩,威风凛凛。
海威尔星的官兵们纷纷从基地裡跑了出来,夹道欢迎,手舞足蹈地迎接从天而降的救星。
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张又一张凝重的脸。
一张比一张还要凝重。
「布雷德摩尔呢?我要找布雷德摩尔!」这批援军的首领,正是异血联盟的首席战斗指导教练,曾经教过狙利武术与魔法的札克.克劳利。
此人声名远播,布雷德摩尔也听过他的事蹟,於是他便走出人群,向札克.克劳利说道:「非常感谢你们的援军,克劳利先生。」
札克.克劳利面若冰霜,只是从怀裡掏出一封信,递到布雷德摩尔手中,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捎来巴洛斯.德雷克森的信函。」
「巴洛斯.德雷克森?天谴海盗团的首领?」布雷德摩尔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连忙将信封拆开来看。
紧接著,他瞳孔乍缩,既惊讶又恐惧地说道:「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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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了四千多个字,我曾考虑过要不要拆成两章,以代表我有认真在写,而不是偷懒打魔兽世界,哈哈。
今天刷到多年来的怨念物:蓝色元龙的韁绳,好爽啊!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