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新带着刘婧、王燕和母亲去了校门口生意最好的‘松香菜馆’,松香菜馆’是县上最好的菜馆,大多是聚集了赣南的客家菜韵,以清淡中带有浓浓的松香味而出名,刘婧不曾忘记上次朱思俊就是带自己来这里吃放的。
“姑娘,你和我家婧婧是好朋友吧!”刘婧的母亲,坐在王燕的对面用和蔼的眼神看着她,满目慈祥地说道。
“恩,我们是好朋友,我和你家刘可新也是好朋友呢!”王燕用迷人的眼神看了看坐在对面阿姨旁边的刘可新,笑着道。
“哦,看来是我家婧婧和新新有幸能够交上这么一位美丽可爱的朋友哦!对了,婧婧,怎么没有看到筱婈筱天这孩子啊”母亲刚说完,又转过脸咳嗽了一声,接着又继续地说道:“哎!感冒了,身体变差了,抵抗力也下降了,老了老了啊!”
“妈,筱天学美术去了,筱婈社团有事,好了你别说了,赶紧吃饭吧!”刘婧给母亲递来一张纸巾,再是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好想见见这两个孩子呢。”母亲很失望的说道,眼睛里满是悲伤和失望的神情。
“妈,,又不是见不到了,马上就快期末了,回家后你可以经常看到她们啊!”刘婧试着去安慰母亲道。
母亲走的时候,刘婧、刘可新还有王燕送到她上了往返的汽车,不知道为什么,刘婧和刘可新看着母亲上车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心痛,他们一直望着坐在窗户边上的母亲,看到母亲一直在向他们握手,在公共汽车发动的那一瞬间,刘可新竟忍不住掉了眼泪,只不过他背向着刘婧和王燕,他只是说眼睛进沙子。
刘婧看了看着朦胧恬静的秋色,不太强烈的日光,樟树下的一团团树影,想起了母亲上车的背影,内心说说不出的苦楚。
情比山重,恩比水深,如风的呵护,似海的深情,一直宠爱着自己和哥哥,她忽然觉得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感。
其实此时此刻,真正内心绞痛的却是刘可新的母亲,刘可新的母亲呆呆地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一直往南一中的方向望去,她很想再看看刘婧和刘可新一眼,她好像很畏惧,畏惧着怕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了。
她现在的内心乱得很!一开始是曾翔对自己所说的话,曾翔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虽然她很舍不得,可是她考虑到自己切身的家庭条件和一些其它的干扰因素,最终她还是同意了曾翔的请求。
不管怎么说,曾翔提出的这个请求也许是对刘可新来说是极好的归宿,既然曾翔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地赞赏和偏袒,答应他这个条件对以后刘可新的发展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更重要的是相对于刘可新来说,她更放心不下刘婧,她又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来自于自己身体状况的恶化,来自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感觉自己好累了,好累了,她望了望公交车上经过的一棵棵樟树,茂密的叶子、葱郁幽绿的叶子,好一派生机活力的样子。
她又想起了刘婧刘可新刚刚带自己去看教学楼前的那棵茂密郁郁葱葱的香樟树,那是一棵上了百年年轮的香樟树,那是一棵比在家门口的那棵香樟树还要茂密的树,刘婧还说自己要向那棵香樟树学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茂密而且富有生机活力的香樟树,她不得不叹息:原来自己真的老了,老了。
于是她静静地靠在公共汽车上的窗户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筱婈告诉刘婧,说是外语社团就关于上次的任务没有完成的情况很宽容地原谅了自己,她很庆幸自己真的很幸运,可是她更厌恶自己的粗心大意,她竟然把母亲送给自己的宝贵的成人礼物随手夹进一把课外书里。她多么地痛恨自己,多么地后悔,多么地希望自己能够再次找回项链,甚至是那封刘婧收来的不知名的匿名情书。她多么希望这些事都没有发生。
这些天早上,筱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醒正在睡梦中的刘婧,而是独自一个人早早地去了教室。就连平时说话,筱婈都像是心不在焉、爱理不理的态度,刘婧只是把这些反常归结为筱婈丢失项链的正常表现,并没有多想。
每天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刘婧和筱婈都会自觉地往望着窗边挂着的那块小黑板,只是那块小黑板上的内容偶尔是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偶尔是写的一些鼓励高考的名人励志语录,那块小黑板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和项链、书本等有关的字眼,即便是空白的内容,也不再出现。
自从上次体育课跑800米技能测试的事情后,叶厚云和张蕾再也没有找过自己和筱婈的麻烦,甚至还经常鼓动其他同学来帮助自己。也许是因为好有半年多久即将踏入高考的考场了,叶厚云和张蕾都不会想着如何与自己作对,而是忙着自己的学习。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王燕最近走的很近,以至于叶厚云和张蕾看在王燕的面子上都不得不向自己屈服;也许是叶厚云和张蕾对于过去所做的一切多多少少有些自责,她们想真心诚意地悔过和弥补。
但对于现在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筱婈现在的心情,她脑子里全是丢失的项链,吃饭的时候想着,走路的时候想着,睡觉的时候一样地想着。
因为项链,她似乎不相信一切可疑的人。
那天筱婈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碰到杜清的。那天的风很大,瑟瑟地扬起一丝彻骨的凉意;那天的云很灰,片片地聚在一起占据了半边天;那天的柳树很修长,团团地缠着像是绿丝绦;那天的空气很压抑,阵阵地窒息着难以呼吸的痛。
杜清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身上背着一个装得鼓鼓的黑色小书包,书包上刻着‘篮球男神’科比的神画,看得出来这个身高不算很高的可爱小男生很是酷爱篮球,小男生黝黑的皮肤在初冬时节的日光下显得愈加地黝黑,可是鼻翼上的那颗红痣却让他看起来很可爱,他迎面走向筱婈,嘴角边挂起了羞涩和腼腆的微笑,甚至带着鼻翼上的那颗红痣一同在暗沉的日光下闪现着暗淡的光芒。
杜清迎面微笑着向自己走近,而筱婈却置之不理,回复的却是一张和暗沉的天际一样灰沉的脸。
“筱婈,真巧在这能遇见你,是去图书馆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哦!”杜清用手托了托背在背上沉沉的书包,微笑着对筱婈说道。
“别假心假意,你要是能把书和项链还给我就好了。”筱婈看了看杜清乌黑的肤色,用极其不礼貌的姿势白了杜清一眼。
“筱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拿。”杜清几乎是一种恳求筱婈相信的态度说道,他的眼里满是忧伤和无奈的神情。
晚秋已早早地逝去,自从刘可新的母亲回去的那天起,天气不知怎地愈演愈烈,冬日的寒风拂过校园,拂过筱婈和杜清的脸,柔柔的凉意,甚至有点莫名的冰冷。
“就算不是你,那你告诉我是谁教你送那本书来的就行了。”筱婈还是紧紧地不肯放过与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一个线索,毕竟,那条项链真的对她很重要。
“我不能说,我只是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拿项链,我那个朋友也没有拿,我向上天发誓……”杜清看着筱婈愤怒的神情,刚想举起手来说下去,却又被筱婈止住了。
“你发誓有什么用,我不相信上天,不相信因果报应!”
“那你相信你的好朋友刘婧吧!她都相信我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杜清很聪慧地拿刘婧作为自己夺取信任的盾牌。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说不定她和你就是一伙的!”筱婈冲着杜清大喊道,她怎么也想不出句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谁也没有料想到,在筱婈刚说完这句话时,刘婧迎面走了过来,她似乎听到了筱婈说的那句话‘说不一定她也和你是一伙的’。
刘婧空手而来,她并没有带书本或者是其它的东西,她本来是打算去负责找节目主持培训的学长,而不巧学长有事不在,所以又绕回来了图书馆找筱婈。
刘婧站在筱婈和杜清的中间,中立着。也许此时她已经充当了一个中立者的责任和地位。刘婧紧紧地望着怒气正旺的筱婈和一副委屈样的杜清。
筱婈的嘴紧紧地抿着,手紧紧地窝着贴在裤子的中分上,额头上的印堂自动地抽离出了一条极为明显的青筋。而杜清只是深深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地面,他不敢抬头,不敢看任何人,在暗沉的日光下鼻翼上的红痣显得毫无光芒。
刘婧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在冬日寒风的吹拂下更显得格外的寒冷,她的嘴唇被寒风吹得发白,她的手被寒风吹得发紫,起了好几个豆般大的小冻疮,她的脸更是被吹的毫无润色,一副苍白和瘦弱的样子。
“筱婈,我觉得杜清真的没有拿项链,我相信他的为人,和我哥哥一样。”刘婧试着想解释给筱婈,却难以消逝她此时熊熊烈火的内心。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拿的,你这么相信他,是不是和他一伙的?你和我到底是不是朋友?”在彻骨的寒风下,筱婈冲着寒风大喊道,冲着迎面的杜清和刘婧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