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冷淡的女声幽幽响起:「阁下好功夫,只怕躲躲藏藏的是你吧,否则又何须隐藏面目?」说话间,一名身穿素白劲装的冷艷美人已飘然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那冷艷美人有著一股迷离幽幻的气质,如鬼魅般邪气的神态,一双点漆般的墨色眼瞳深不可测,衬著她雪白近乎透明的肌肤,眼神冷傲,柳眉入鬢,容色清丽,彷彿眉宇间有著一股极為冷傲寒冰之气,不点而朱的红唇,嘴角带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像在这树林裡的一缕妖魅幽魂,但她浑身散发的夺命煞气,已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凝结全场。
那黑衣女子见了她,浑身发颤,面露绝望神色。
岳俊人不知那女子是何身分,往前一步,护在那黑衣女子身前狂傲笑道:「废话少说,想带她走先问过老子吧!」
那黑衣女子眼裡却露出极度恐惧之色,在岳俊人身后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她是魔宗手下四大高手排行第二的北川悠语,比南宫凛武功还高得多,你……你还是丢下我先逃吧。」
北川悠语一双美目流转看向岳俊人道:「你们俩个都别想走,这位不肯暴露真实身分的高手,实在令我好奇,你到底是谁?」她问话还未说完,随即闪电欺身攻来,岳俊人这才看到她手中竟持著一把白玉刀型的兵器。
岳俊人当机立断,一拳闪电击出,正好打在北川悠语刀尖上方,劲气交击下,两人都是浑身一震,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岳俊人如受雷轰,五臟六腑几乎要翻转过来,差点要喷血,心中暗暗叫苦,刚才他力退三大高手,又带著那黑衣女子狂奔飞逃,真气损耗甚鉅,以他此时的情况,绝对不是北川悠语的对手。
北川悠语手中白玉刀遥指岳俊人,心下骇然,此人竟能与她硬拼一招而未吐血,更不用说他之前已和至武双尊南宫凛打过一场,此刻功力应只剩平日一半,武林中谁有如此身手?
岳俊人虽极力想掩饰已受内伤的事实,但他的气势已然衰退许多,北川悠语身经百战哪会察觉不出,只听得她冷笑一声道:「阁下似乎气色不太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痛。」
开玩笑!他堂堂西黎天王岳俊人能乖乖束手就擒讨饶吗?传出去还能听吗?这已经不是生死问题,而是面子问题了!
「满口屁话!」岳俊人强撑一口气,咬牙怒斥道。
北川悠语眼神转冷,淡淡道:「那你就是在找死。」忽然施展高速飘移身法,左右摇晃,幻出眾多分身,虚虚实实,倏地出现在岳俊人右侧一刀挥出!
岳俊人忽然右手出掌,一个半月刀气旋劈了过去,北川悠语露出奇异之色,手上劲道不变,画了个半圆迎向半月刀气,「碰」地一声劲气交击清响,岳俊人又不自觉被震退了一步,他身后的黑衣女子看著两人打斗,芳心都纠成一团,焦急不已。
北川悠语招式又变,白玉刀有若千军万马朝岳俊人横扫过去,岳俊人再也不能不移动,被动承受北川悠语一招比一招狠的攻势,只会落得横死当场的命运,他反以攻為守,挺身闪电出击,两手幻出漫天掌影,铺天盖地向北川悠语扑杀而去,北川悠语凛冽冰寒,有如横扫千军的霸道威势,不理迎面而来的掌力,白玉刃化作一道白芒,人刀合一疾劈过去。
岳俊人满天掌影消散,一脚侧踢白玉刃,在毫无转圜餘地下两人硬拼一招。
北川悠语上身微晃,岳俊人却给震飞了出去,那黑衣女子惊呼一声,忘了右脚踏地的椎心之痛,急急往后退去想要接著他,同时北川悠语身形一晃,已杀到那黑衣女子眼前,摔落地面的岳俊人被震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定下身子,却又见北川悠语已出手抓住那黑衣女子,岳俊人情急下,又勉力用所剩不多的真气硬发出半月刀气,疾杀而去。
北川悠语想不到岳俊人还有餘力发出刀气,只好鬆开手,运劲挥刀劈散掉那刁钻的半月刀气,此刻那黑衣女子已冲到岳俊人身旁,北川悠语一声冷笑,优美的足尖使力顶地,瞬间腾空而起,手上白玉刃挟带起一阵惊人的狂颶激啸,杀意腾腾,扑向他二人。
危急时刻,岳俊人忽然听得后方有轰隆水声,料想应有河水之类的可脱困,遂叫那黑衣女子将两人衣带绑起来,才刚打好结,白玉刃呼啸破空的杀气已然自空中冲杀而至,岳俊人运起最后的功力,想要藉著北川悠语的刀气和自己掌力的反弹之劲,往后飞跃,因此故意与她在空中硬拼一掌。
「碰」地一声巨响。
岳俊人固然如他所愿的,像断了线的风箏往后远远飞腾而去,但却没想到北川悠语刀气如此霸道猛烈,震得他胸口如遭巨石重击,张口吐了一蓬鲜血,胸间多了一道血痕,但更没想到的是,他完全低估了那轰隆的水流声。
「呀——————!」那黑衣女子的凄厉尖呼响彻了云霄,迴响在叠叠山峦谷壁。
瀑布!!
岳俊人和那黑衣女子被北川悠语的刀气轰下了山崖,接著狠狠摔入高耸垂掛山间的巨大瀑布之中。
山谷间,窜涌的激流距离两团人球越来愈近,从数百丈缩短到数十丈,再从数十丈缩短到数十尺,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摔入冰寒刺骨的急流中。
岳俊人在摔进足以冻死人的冰冷涧水前,只听到那黑衣女子尖凄惨叫一声:「我不会游水!」接著他就人事不知,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