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毓又灌下一口酒,嘻笑中带著苦涩道:「他走了,而且他心裡也有别人。」
  阿力麻里怒火差点爆发,高声道:「他欺骗妳的感情,妳还想著他的好?」
  殷毓眼裡忽然涌上盈盈水光,神态凄凉道:「他对我一直很好,救过我好几次,可是,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从头到尾根本没喜欢过我。」她忽然看向阿力麻里,美眸凝睇著,好像欲言又止。
  原来如此!阿力麻里忽然懂了,殷毓那些话裡真正想跟他说的是,她要他别自作多情,因為她心裡还有那个人。
  阿力麻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听起来有一点苍凉悲哀,但他已不在乎了。「既然他走了,就不会回来,难道妳要等著他一辈子?」
  殷毓摇晃著臻首道:「我不会等他的,我要比他还洒脱。」她忽然又拿起酒瓶,似笑非笑道:「来吧!喝酒,敬两个伤心人!」接著像疯了一样,仰头以口灌酒,任由酒液自她嘴角流下,洒了满身都是,直到她再也喝不下,被酒呛得呼吸不过来才停止。
  阿力麻里看得呆了,一时愣住,直到殷毓发现自己的酒瓶已经空了,伸手要来抢阿力麻里的,他才回过神来,出手挡著阻止她再喝。
  「妳喝太多了,伤才刚好,怎能这样不知节制。」
  「你凭什麼管我!我要喝!我要喝到醉死!你滚开!」殷毓伸手又要抢,阿力麻里却一再阻拦她,殷毓发了火,使劲架开阿力麻里的手,阿力麻里凭著傲人臂力紧紧扣住手上的酒壶不放。
  两人都出了真劲,一推一拉下,两人竟抱成一团翻滚摔倒在地。
  阿力麻里被殷毓压倒在地上,鼻间嗅到她浑身酒气裡隐隐飘散著少女的幽香,俏丽的秀容因醉眼迷茫的神态,而别有一种慵懒微醺的美,柔软动人的娇躯就贴在自己身上,他终於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殷毓纤细的蛮腰。
  殷毓醉得有些神智不清,再加上躺在一具舒服厚实的躯体上,他散发出来的阳刚温暖气息,令她有种可以依靠的安心感,自从大哥重伤去世,扬赤尔绝情离开,亲如兄长的龙彦祖失踪,她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可以依赖撒娇的地方。
  一肩扛下所有责任的她,需要一个温暖的臂弯,一个让她可以暂时卸下武装的对象。
  殷毓发烫的俏脸靠在阿力麻里的肩窝,忽然歇斯底里地哭喊道:「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是你!為什麼……!」玉手抡起粉拳一下一下地,像雨滴般敲打在阿力麻里的胸膛上。
  阿力麻里环著她腰际的手,往上移动轻轻抚著她的玉背以表安慰之意,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哭泣搥打,虽然说有温香软玉在怀,是一种绝佳的触感和享受,但相对的也是一种定力的考验。
  阿力麻里在火戎部族既是知名勇将,外表又高挺性格,自然也吸引不少火罗少女的爱慕,他不是没跟火罗女子们打得火热过,可是,殷毓跟她们的感觉全然不同。
  她骄傲,她倔强,她不服输,她脾气比石头还硬,她统帅军队英姿颯爽,打起仗来比虎豹还兇狠,可是,她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和娇羞,却又令阿力麻里心神荡漾,目光在她身上徘徊流连不去。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他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但他也知道,殷毓是不会轻易接受火罗族人的,尤其是大帝当眾给她的羞辱,他冷漠严厉地对御林军执行军法,两族军队的摩擦不和,他早有心理準备,殷毓和他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可是,他怎麼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想她,怎麼能控制自己的脚不去找她,怎麼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去触碰她?
  阿力麻里看著殷毓梨花带泪,哀凄悲伤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差点也想哭了。
  「抱著我好吗?」殷毓抹去脸上泪痕,低低说著。
  阿力麻里愣了愣,才欣然从命,微微翻身侧躺,一双健臂紧紧环抱住靠在他身上的美人,将她揽入自己怀裡,感觉到她像隻受惊的小鸟在自己怀裡微微颤抖,让他直想将这柔软纤细的娇躯揉进自己身子裡,永远保护著她,不让她再伤心哭泣。
  「我只是喝太醉了,才会允许你碰我,明天你就要忘掉这件事,听到没有?」殷毓不忘在他怀裡蛮横命令道。
  「遵命。」阿力麻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