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阳妍过了爹爹那关,可她心裡终究是有著美女的高傲自尊,凭什麼尚巴堤会对她这般美女视若无睹,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对自己没有兴致,这让一向纵横於花丛间,挑逗各色男子得心应手的阳妍感到忿忿不平,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尊严。
  既然确定尚巴堤并非不举之症,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也打听过尚巴堤偶尔和火罗士兵去喝花酒从未叫过男娼陪伴,那麼他该是喜欢女人的吧,可為什麼同床这麼多天了,他一次也没有对自己不规矩,而平日在一起生活时,他对自己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想亲近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阳妍心想:或许是自己从未主动示好,所以尚巴堤才不敢轻举妄动,好罢,那自己就放下身段,暗示一下这呆头鹅好了。
  她打定了主意,便决定今晚用过晚膳,梳洗沐浴后,故意在尚巴堤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婀娜身姿,让他今晚便会情不自禁地落入自己的手掌心,再也逃不出去。
  傍晚时分,尚巴堤回府用晚膳,阳妍坐在他对面,注视著他静静地低头吃饭的模样,举止斯文有礼,流露著温雅气质,倒与一般豪迈粗率的火罗士兵很不相同。
  对於尚巴堤的身家背景,阳妍不是很清楚,只听爹爹说过尚巴堤在跟随火罗大帝之前,不过是在火罗帝国主城苏莱姆当一个外司小吏,后来利皇格罕登基后,便破格提拔了尚巴堤,因為尚巴堤是火罗人裡少有的语言天才,他除了精通汉语外,还会阿斯汗语、哈图语、西族语,各国文化他也都深入研究过,自然在火罗大帝面前佔有一席重要地位,除此之外他也是个擅用计策、心思细腻之人,否则怎能当上首席参谋之位。
  尚巴堤默默的夹菜,却感觉阳妍的目光射来似乎在打量自己,他忍不住抬头朝她一望。
  阳妍对上了尚巴堤的疑惑目光,立马媚眼一横,朝他送了道迷死人不偿命的绵绵秋波。
  尚巴堤看著她呆了呆,手一顿,忽道:「妳……」
  阳妍得意非凡地心道:看你这火罗呆头傻愣愣的,这会儿总该明白本小姐我的无穷魅力了吧!
  「眼睛有毛病的话要快点找大夫才好。」
  阳妍闻言险些吐血三升,她杏眼圆瞪,嗔怒道:「你才有毛病!」
  气死人了!身為东阳第一美人的她,那一双媚眼秋波不知迷倒过多少名门公子,纷纷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只求她多露一抹甜笑,多说一句盈盈柔语,这呆头鹅竟说她是眼睛有毛病?!哼!分明是他自己不解风情!
  完全被打击自信心的阳妍,气得饭也吃不下了,「啪!」地一声大力放下筷子,面沉如水道:「我吃饱了,先去沐浴梳洗。」说著便霍然站了起来,往另一边的净房大踏著莲步走去。
  尚巴堤不明所以地探头看向阳妍碗裡还剩一半的菜餚,心中暗暗道:看她吃得这样少,以后要吩咐厨房少做些菜,否则倒掉就浪费了。
  用过晚膳后,尚巴堤又到书房去看了一下书,拟定重新分配军中职权的行文公告,才去梳洗沐浴,等到回到房裡都已快子时了。
  尚巴堤伸著懒腰推门走进房裡,见烛火还亮著,才发现阳妍倚在炕上,披著件外袍,也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书,阳妍见他进来房裡,闔起书本,看向他慢悠悠地道:「还以為你今晚要睡在书房了。」
  阳妍不动声色地收起书,放进炕下的木匣子裡收好,其实心中紧张得快冒汗,因為她这本外皮写著女诫的书,裡面实是唤做「春宫十八招」的绘图秘本,还是她透过种种手段才从东平城最红的青楼硬买来的,刚刚看了老半天,书裡满是男女交欢的姿态和如何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招数,饶是她素来冷静从容的心境,也被搅得脸红心跳。
  她一向争强好胜,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完美的身世背景,艷丽倾城的外貌,都让她有一种惯於驾驭别人心思的控制慾,再加上孝顺的她向来不会反抗父亲的意思,為了要争取父亲的认可讚许,她自然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和精神,动员了一切人力和资源,来研究如何让尚巴堤束手就擒、弃甲认输,对她俯首称臣。
  尚巴堤只苦笑道:「我们才刚成亲,总不能分房睡罢。」尤其是大帝才刚颁布火罗南汉都是一家的皇旨,他和阳妍正是其中万眾瞩目的模范,自然要装得甜蜜幸福,不然就是抗旨拆大帝的台了。
  「那好,时间也不早了,就歇了吧!」说著钻进被子裡,悄悄将外袍褪去,踢到一边。
  阳妍见他作势要吹熄烛火,忍不住阻止道:「先别吹!」若是烛火全熄了,那她这身妖嬈打扮是要给鬼看啊!
  尚巴堤顿了顿,疑惑道:「可妳不是说太亮睡不著嘛?」
  阳妍朝他甜甜一笑道:「那留一盏就好了。」
  尚巴堤心中暗自感到古怪,却也没多想,答应了一声,留了一盏昏暗烛火没熄,脱了鞋除去外袍,便躺上了大床,侧著身还没躺好,阳妍就忽然伸指轻轻戳了他背心一下。
  「怎麼了?」尚巴堤不疑有他转身去看阳妍,登时张口结舌,瞬间觉得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