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康接著啜嘴一呼,周边涌出数名丐帮弟子接应他,刘宁嫣被套上黑色布袋,以免引起旁人注意,丐帮弟子簇拥著田力康,将刘宁嫣围在其中,快速地沿著街角离开。
  眾丐帮弟子离开了大街,往偏僻的暗巷行去。
  才穿过了热闹的市集范围,走在前头的丐帮弟子忽然停下了脚步,纷纷冷喝问道:「来者何人?」
  田力康向前看去,只见一个只露出锐利双目,虎背熊腰,体型挺拔壮硕的黑衣人,凛然肃杀地立在丐帮眾人面前。
  那黑衣人并不回话,两手俐落一展却亮出了子母双刀,一长一短,闪著森然迫人的刺眼寒光,一时杀气漫天。
  田力康是裡面武功最高者,将肩上布袋交给旁边的丐帮弟子,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攻向来人,那黑衣人却好像视若无睹,脚不移身不动,两手唰唰声响,迅捷舞动,快如闪电劈空,才一眨眼间田力康就被划破了几个血口子,摔了回来,要不是他还算反应不差,肯定不是几道皮开肉绽的血痕那麼简单,稍微有差池连断手断脚都有可能。
  眾丐帮弟子见状冲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田力康,后者直起腰身站稳了脚步,举手示意眾人后退。
  只见他本显慌乱的神情,已迅速镇定下来,他踏前一步,向那黑衣人朗声道:「阁下好俊的身手,但是,得罪夏侯帮主和魔宗他老人家可不是说著玩的,阁下最好想清楚与丐帮和魔门作对的下场。」
  田力康在丐帮凭著不错的武艺,和办事干练俐落的态度,很得夏侯明的破格赏识,不过几个月就已经是丐帮的分堂堂主,对於魔宗和丐帮合作一事也略知一二,他见来者不善,武功高强,只好先抬出帮主和魔宗的名头,晓以厉害,想让来人知难而退。
  但显然那黑衣人并不吃这一套,不等田力康说完,没人看清他的动作,手中短剑便闪电般朝田力康面上狠掷过来,速度之快,有若流星赶月,破空呼啸而来,后面的丐帮弟子纷纷闪避,田力康惊恐之际只来得及踉蹌往后跌去,却感到背部撞到了后方土墙,只听得「篤!」一声,那短剑竟直接把田力康连人带髮钉在墙上!
  黑衣人眼裡精光骤闪,冷喝道:「想推延时间找救兵,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哪个嫌命长的就别跑!」他声音粗豪鏗鏘有若铁石切磨,同时手中长剑一劈横斩出去,快如闪电,凌厉无匹地朝帮眾弟子挥来。
  劲流横溢,杀气破空!
  只听得眾人惨叫哀号声不绝,当前的五六名丐帮弟子尽皆带伤拋飞,田力康眼看此人武功强横,便想暂时先避其锋,等他挟持刘宁嫣离开后,再派人暗中跟踪。
  田力康心意已定,便拔下钉住他的短刀,一边后退盯视著那黑衣人的动作一边喊道:「咱们先退!赶紧回去稟告帮主!」其他丐帮弟子闻言纷纷应诺,连忙拉著田力康,吓得屁滚尿流远远奔逃开去。
  那黑衣人见丐帮弟子皆逃远了,便一把拎起被人丢在地上的黑色布袋,运起轻功,眼神瞟向远方背光的阴暗墙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足下一弹,有如一枚飞箭发射出去,转瞬间身已在数十丈之外,落在远方的屋脊上。
  田力康等人并未跑远,分批躲在附近的隐蔽之处,等到黑衣人一动作,他们便伏低猫腰著身子一涌而去,分伞状包围跟踪,想跟上那黑衣人的落脚处。
  无奈跟不到一刻鐘,才几个起落,那黑衣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眾人找了好几趟,直到日落西山仍旧一无所获,商量后只好回去覆命。
  那黑衣人却由一处废墟的水井秘道,回到一户豪华大宅,像是早已知道奴僕守卫们的行进路线和时辰,从从容容地恰好全数避开,只见他悄无声息地进入主屋,熟门熟路地往掛著名画的宽阔墙面走去,伸手推开墙上掛的一幅五代顾閎中的「韩熙载夜宴图」,露出后面的墙砖,只见他伸指按下其中一块砖头,那块砖便被移开了,他又摸上墙边的机关,只听得轻微喀喀声响,整片墙便缓缓转开,露出里头一间小密室。
  黑衣人将肩上的黑布袋丢进去,再将自己的黑衣和面罩全都除下,然后张口吐出了一颗本卡在他喉间的果核,拿过旁边的盆子装著,之后换掉脚上的增高步靴,再脱下他穿在身上以便扩张体型的布套背心,接著拿过一炉特殊薰香,将自己身上的气味清除,接著才踏出密室,将密室墙门关好,自己则走到净身间重新梳洗过,才换上另一套经过松木熏过香气的白衣,快速重新梳理整齐后,不管是谁都看不出他与那个黑衣人有哪一点相同了。
  「篤篤!」房门被敲了两下,只听得有个男声恭敬道:「公子,夫人等著您一起用晚膳,时间已差不多了,奴才请马车在外候著,还请公子别让夫人久等才好。」
  里头的人不紧不慢应了一声:「嗯,知道了。」这公子的声音圆润如玉,清脆如笛,叫人听著便有了柔和舒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