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才各施本领将满天鬼火解决完,四周又落下数十条白色布幕,像正在组合某种阵法,层层叠叠,前后左右以一种极為奥妙顺序的排列,对奇门遁甲颇有研究的关灼见了这阵势,大声喝道:「是天心破魔阵!来者何人?」
此时,只见一条白色布条不知从何处射来,布条上站著一名身穿白色连帽长袍,将面目完全遮住的高大男子。
闻人无敌趋近关灼问道:「这是什麼鬼阵法?」
关灼脸色凝重地沉吟道:「这是北火罗流派的阵法,听说十分厉害,不过此阵佈局繁杂,只有修习道天法统的施术者可以独自摆阵,难道这佈阵之人……?」
那身穿白袍的男子赤脚缓步游走布幕上,口裡高颂眾人听不懂的咒语,声音却有如敲鐘般的餘响,ㄧ波ㄧ波地盪漾撞进幽静的深夜,空日大师见状立刻一展伏魔杖法,想要将这妖孽打下,谁知才刚跃起,眼前布幕忽然拉长移动,接著像有生命似地扑噬过来,诡异至极。
「空日大师,别和这阵法过不去,听我号令再走。」关灼仰头对那白衣男子高声道:「若关某没猜错,尊驾定是火罗三神官之一的天神官七鹰卓尔。」
「破魔!」白衣男子并不回答,长臂疾挥,单掌作手刀状,往空处斜砍。
天心破魔阵法啟动!
被无数布幔围在中间的眾人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周围迅速旋转形成一个凹陷的气场,让眾人皆生出无法著力的奇异感觉,就算有人想要走出这阵法,转瞬间就会迷失在白幕裡找不到出口,如果想要硬闯出阵,眼前白布就像生生不息似的,怎麼斩也斩不完,更有甚者眼前即出现各种地狱裡的恐怖幻象,妖魔丛生,漫天飞舞,令眾人不得不运功护心,紧守灵台一点清明。
关灼冷静观察后,终於看出阵法中的一点破绽,喝令眾人随他破阵。
眾人功力皆是当今武林佼佼者,听从关灼的指令,集合眾人内力立刻将阵法打破一个缺口,眾人随即冲出阵法快速离城,而不甘受这鬼阵法所困的城绿漪才离阵,一双纤手已放在琴弦上悄然拨动,暗发天音真劲打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似乎已察觉她的暗袭,嘴里喃喃唸咒,倏然往前一指。「天斗!」
数条白布随之怒潮般凌空急奔,只听得「嗤嗤!」数声连响,城绿漪的天音琴束已和天神官的白布缠斗起来,项伏雷见了,一个箭步冲出来,手中长剑闪电般疾斩而下,一剑斩断扑向城绿漪的白布幔,急声道:「咱们走!」一手拉了城绿漪轻功一展,甫起步便跃上半天高。
眾风云会高手不一会儿便走得一乾二净,只留下满地残布。
「紫央已将她带走了。」另一个身穿黑色连帽长袍的男子从黑暗角落走出来。
「嗯。」白衣男子淡淡道:「她现在该完好无缺回到皇城了。」
穿黑衣的火神官没有回应,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瞧著白衣男子。
「你这样看著我是什麼意思?」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随即脚跟一旋,转头走向三神宫殿。
「我感到很奇怪,你向来就不是爱管閒事的人,就算科齐他们发出修罗圣焰,你也不一定会出手,这回你竟然连『天心破魔阵』都使出来了,实在让我诧异。」火神官跟著他往回走,耐心等待天神官的回答。
天神官低垂著头疾走,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你想要问这和我占卜出的『神諭』有无关联吗?」
火神官拉爵充满自信道:「我相信你也占卜出和我、紫央一样的结果。」
天神官淡淡道:「我们都是顺天应命的人,火罗族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当我们选好边时,就不能让它崩坏。」
火神官道:「你也相信『她』就是那个人?」
天神官慢下脚步双目发出神光瞧了他一眼,嘴角微扬道:「让我们赌赌看吧。」
火神官忽然笑了。
因為从他赌上利皇格罕将踏上成王称霸那一刻,他就知道,神的预言将留给最后胜利者去实现。
人生就是ㄧ场充满大大小小赌注的游戏,赌赢了才有下一回合的机会。
赌输了,只有失去一切。
而他,火神官,总会在最后一刻押对宝。
在神的预言面前,他选择站在最后胜利者这边。
这游戏很刺激,也很危险。
但他们却连皱一下眉毛都不会。
因為,他们是纯正的火罗族人。
一个身上流著喜爱追求刺激,征服危险血液的人种。
「我叫紫央。」样貌冷艷的蓝衣女子和善地笑了笑。「或者妳也可以叫我水神官。」
宁嫣眨了眨美目,玉容漾起一朵甜美的笑容道:「谢谢妳,紫央,没想到你们看到修罗圣焰真的会出现,我那时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担心你们若是不出现,那可怎麼办好……」
水神官紫央打断她道:「别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因為那鬼烟火出来插手的,只是因為妳。」
宁嫣疑惑道:「因為我?」
水神官紫央一双明亮细长的眼睛,闪著晶莹的异彩,她淡淡道:「天机不可洩漏,妳自己进去吧,我走了。」她手搭在宁嫣背后轻柔一推,人影却往后漂移就像溶化在夜色似的消失无踪。
宁嫣被她这麼一推,整个人就像被轻轻往前拋送似的,双脚柔柔落地,她才刚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半句话,席哈姆就整个人从已没了大门的屋裡冲出来!
「妳怎麼回来的?!」才刚大叫完,撕裂的伤处让他又痛得差点抽蓄,整个身子忍不住弯了下来。
「你还好吧?」宁嫣担心地蹲下来看他脸色发青的面容。
「他死不了的啦。」苏嵐惊喜万分的看著她出现在门前。「是谁把妳送回来的?」
「是水神官。」宁嫣看著他三人满脸大喜过望的神色,忍不住跟著微笑起来。
「这下我们的头,终於不必和亲爱的脖子分开了,哈哈。」科齐苍白的脸上终於浮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