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之渊GodlessAbyss
十二月梦
【Spring四月第三个星期】
──十二月梦上线了──
整个城墙上是一排的守城弓箭手NPC,后方站著的是我方的弓箭手和法师。城墙外阵阵的砲击声和喊叫声响彻云霄,一个又一个绚丽的魔法在城墙上方炸开,有些甚至飞入城中,在空中被天使恶魔两族的人截下。
这是这个星期第三次,后宫被挑战了。
我站在城堡的高塔上观看,身后就是那天开会的会议桌。
「怎麼?烟火这麼好看啊?」晨星懒洋洋的说著,这声调让人有点不寒而慄。
自从贝伊诺出事后,他一直就是这样的态度在对我。我转过身,看著桌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晨星,他难得的穿著一件袍,墨蓝色黑色、有披肩的,没戴上帽子,坐在桌面淡笑看我。
而另一个人,有著和贝伊诺一样的金色头髮,同样的也穿著袍,带著帽子使的头髮只露出一点。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一隻手撑著下顎,一隻手平摆在桌上。
「这次来的是第一天来的那个公会,不会赢的。」他这麼说,然后换隻手撑「晨,再来一场!我这次会赢。」
「好啊,再送我点钱花花。」晨星笑著把扑克牌洗好,开始发牌。
「喂喂,你的公会俸禄够多了吧!还要我这点钱啊?」
「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啊!」
我走回桌边,看著他们两人打牌。
『会长你们三人本来非必要就不会出战,我觉得前期是不会有问题的。』呆子这麼说『但是渣渣公会一定不会蠢到自己来,那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候。』
其他人点头,而坐在呆子身边的那个唐华人站起来,接著开口『初期的战法我想就比照过去吧!由我领导近战去守城门,艾兰诺也像以往那样,去站城墙就好。』
解析身边,那个一头金髮的精灵少年点个头,沉默一下子后站起『可是赤焚,这是指对方公会也不知道贝贝出事的情况才能这样。你也知道,基层成员大多还是很容易动乱的。』
整个会议桌的人都没说话,彼此窃窃私语著。
解析往后一躺,靠上椅背。
『小梦。』
『是?』
『抱歉了,得让妳提前体会当圣司了。』
『啥?』
我还没弄懂到底是要做什麼,解析已经站起来,并且开始发话。
『就像呆子说的,会长三人平日本来就不出战普通公会,只要没有大问题,不需要什麼改变。』
『可是,如果遇到刚刚各位所说的,对方动乱军心、或是遇上必须出战的情况,就势必要让贝贝上场。』
解析说完,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因為会长已经瞪著他看。
『贝贝的情况不能上场。』会长冷冷的说『虽然可以使用捲轴魔法,但是那样马上就会让人发现他的形踪。』
『当然不能让贝贝真正的上场。』解析回答,彷彿胸有成竹『只要让看起来像是贝贝的人,上场就可以了。』
说完,解析看著大家『我们现在面对外界的疑惑都是用贝贝生病不能上线这样的理由,那麼战场上,放不出最上级魔法有什麼好奇怪的?』
『反正贝贝在生病啊!』
『那麼你要找谁顶替贝贝?』在那位叫赤焚的唐华人身边,是一名鲜丽的刺客,他这麼问著。
『在我们公会除了晨之外,只有一个人可以比的上贝贝吧?』说著,解析看向他身边的精灵少年。
那瞬间连我都看向他。
『我……我!?』精灵少年明显的吓一跳,差点把椅子弄翻的跳起来『我哪能代替贝贝上战场啊!光是魔法等级就……而且对方会相信吗?!』
『艾兰诺的问题没错,副会,』鲜丽刺客接下问题询问『如果是那个渣渣公会透露消息,就算我们用生病的理由搪塞,还是会有问题的。』
『让他们相信,艾兰诺真的是贝贝。』会长在这时候发言了『只要让他们看见某某一直跟著的话。』
然后所有人继续窃窃私语,接著一致把眼光刷向我!
我当下体会刚刚艾兰诺的感觉!
『我……我!?』
『城战的时候,出战情况下,会长一定会领军冲前锋,晨星则是在中军负责前方的祝福与补血,而贝贝绝对会站在城墙上,往地上丢魔法。三个人分开在理所当然不过……可是有个人,如果跟在贝贝身边,一定会让人更相信。』
不用说,解析说的是我。
因為贝贝出事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我。
『但……但但但是!等等!』艾兰诺在我还没说话前,就抢先提问『会长,副会,我代替贝伊诺,那代替我的人……』
解析笑。
『我们的友邦,没有城的,只有一个人是完全修习魔法,和你不相上下啊!』
天空中的云层,突然浓厚起来。一发雷电打下,随即数十道雷电自天坠下!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大大小小的落雷袭击!
城外传来的惨叫连城堡都听得见。
「啊──好无聊!」晨星这麼说著,然后接著一句不相干的话「胡牌。」
「啊啊!?又输了!?」艾兰诺大叫。
不知不觉中,我又把眼光转向窗外,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打完几次牌。
「妳在担心啊?」艾兰诺把牌一丢,趴在桌上看著我问「放心啦!这些小渣打不进来的。」
「唔……」他这麼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接什麼好。
我当然也担心城战,可是最让我担心的,还是现在的情况──我的存在真的就能让大家相信,贝伊诺没事吗?
可是看看,最近公会频道真的大家都在问:贝贝是不是出事了?
那天全员集合就是為了宣布这件事情,而贝伊诺也就那天出场了一下子,紧接著就消失无踪。
就连那天高层会议中的人都不知道贝伊诺人在何方,恐怕只有会长和晨星知道吧。
「啊啊──真好!看木灵放法放的这麼爽……」艾兰诺看著窗外,哀怨的说「那原本应该是我放的……」
「得了吧!让你在城堡纳凉还不要啊?」晨星用收好的牌堆敲他「你也知道这摊是小渣,这麼在意干麻。」
「真的这麼说起来,我反倒希望都是小渣……」艾兰诺回「关於贝贝的咒语解决办法,有头绪了吗?」
听见这件事,我立刻把精神放在他们的对话上。
晨星瞄了我一眼,哼一声。
「喔,那个啊。」搭搭的洗牌,晨星一贯语气说话「你也知道,就是那三个道具嘛!其中两个基本是没多大问题啦,剩下那一个……」
「还是一样啊?」艾兰诺嘆气「真糟糕,这种战术可不能继续持续下去啊!」
是怎样?就是不说重点就对了?
既然他们不说,我只好自己开口问。
「请问……是哪三个?」
两人同时看著我,晨星一下子就低下头,我看见他嘴角那种嘲讽的笑;艾兰诺倒是没什麼改变表情,只是淡淡的回答我。
「一个是蓝血,另一个是月亮碎片,还有一个……」他停了一下「听说你已经发誓,要帮贝贝拿回能力?」
我点头,毫不迟疑。
艾兰诺看著我,好像在审视什麼。
「说了,妳也拿不到,无意义。」晨星冷冷的说,然后站起。
「不,晨星,她这个星期已经冲到七十五等了喔。」艾兰诺突然这麼说著「如果依照这样的情况,或许她真的可以拿到?」
「等级不是一切。」说完,晨星看我「不过龙族……是有这麼一丁点的指望啦……」
「请告诉我。」我肯定的说。
就算再困难,我还是要完成这个誓言。
「那东西叫做『神泪』,以目前来说……还没听说有谁拿到。」艾兰诺回答我「神无之渊,顾名思义就是没有神的深渊,这个游戏的世界就是建筑在一个平面的地下土地上,我们所看见的光芒,其实是一座浮在高空的岛屿所发出的光芒。」
「岛屿发光?」
「那座岛屿的岩石会散发出热与光,形成我们所见的阳光。岛屿上,原本是居住著神的。」
「可是神无……」不是,已经没有神了吗?
「原本这片土地并非在黑暗的深渊中,但是因為神已经厌倦这个世界,於是将这个世界沉到深渊之中。但是对於自己亲手创造的世界,神毕竟还有著留恋,於是神让祂原本的住所发出光芒,成為太阳,然后就让这个世界下沉……下沉的时候,他同时也落下最后的慈爱之泪。」
「这滴泪珠就是『神泪』。」晨星开口接话,拋接著他的扑克牌玩「在最高级的三人团队副本『末世纪』裡,打败最后的神殿看守兽,就『有机会』可以获得这个道具。」
「三人的团队副本……」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很难囉?「都没有人破过吗?」
晨星轻笑。
「我曾经和贝贝还有W去玩过一次,不过实在太累,中途就放弃了。」轻笑没有间断,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笑容中有一点自责「如果当时我坚持一点,现在大概就没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其实不是难到你们打不赢,而是太累?」我再问。
「是啊,那次打到一半的路程,好像已经过掉四天吧……整整四天掛线睡觉实在很累。」
四天……如果他们都要打四天,那麼我……
「算了,多说无益,我要去劳军啦──」晨星耸肩,把扑克牌放到艾兰诺手中,然后迈步走向会议厅的门口。
临踏出门口前,他又突然停住。
「末世纪的副本啊,据说由龙族进入的话,会有特别的沙必死,如果妳有本事就去试试看吧。」
然后,他离开。
「嗯,听说好像是这样呢。」艾兰诺慢慢的把牌一张一张叠起来,弄成一座金字塔「其实龙族算是个很优惠的种族……大概因為他们在设定上就是和真神有相同血统的缘故吧。」
「那个……」
「嗯?」
「请问『沙必死』是什麼?」
「……妳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啊?」
「不是城战吗,妳还能这麼閒啊?」狂风看著我,问。
「嗯……他们说小渣不用管。」我很无辜的回答,然后砍死手边的年糕怪。
因為待在城中真的不知道能做什麼,於是我密了狂风。狂风问明状况后,便决定带著我去他现在练等的地方。
「算了,能閒著练等也不错,不然妳的七十六级就有问题了。」
「呜……不能有问题啊……」苦笑,我说。
我们身处於某座山区的坡地上,这裡有很多的年糕怪,在有点枯黄的芦苇之间四处跳动。
从坡地上,可以往下望见一座罗马式建筑的城池,据说那是梵蒂冈的主城。
所以,这裡对我来说应该是安全的。
「妳真的要听那个叫贝伊诺的话,去选什麼鬼圣司的?」狂风射著箭,问。
年糕怪被他射的像刺蝟一样,看起来真可怜。
一刀砍下结束牠的生命,喷溅出来的半透明液体刚好溅到脸上,有种香香的味道……
「狂风,年糕怪的血是甜的耶!」我惊讶的发现。
「不要给我去吃怪!」
「欸?可是……」
「给我擦掉!」
看著狂风好像要抓狂了,我只好乖乖的把脸上的半透明液体擦乾净「可是贝伊诺也研究了很多可以吃的魔物啊……」
「那麼重视他,妳叫他带妳去练等啊!」
突然之间,狂风这麼说著,然后转身走开。
「欸?」
「為什麼都不是他在带妳?為什麼东西也不是他帮妳买?」狂风背对著我,越说越大声「為什麼他只不过是一直再惹麻烦,妳却一直向著他?」
「他……他没有惹麻烦……」
「是谁让妳面临这一连串的问题?是谁让妳哭?是谁让妳非得冲等冲这麼兇?是谁让妳冒死去下那个根本就不应该下的副本?」
「都是他耶!都是他!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定妳生死了!妳干麻这麼在意他?这种偶像公会加来干麻?」
「我……」
「而且陪妳练功的人是我!妳為什麼就没有问问,我知道妳受伤的时候的感受?」
这最后一句话,狂风是用吼的。
然后,他拿出星砂粉,消失在我面前。
风吹过,芦苇打上我的脸,我没办法移开目光,只能看著狂风最后驻留的地方发呆……
好像抓住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