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这一会儿,肚子叫的倒是十分的清脆响亮,让我略显尴尬。
“去我们的船上吧,那儿有食物!”
小寒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哎,你们还有开船来哦,真厉害呢。”我调侃道。
琉璃却好像丝毫不感兴趣,一言不发的独自往前方走去。
“不会吧,真的生气了?我不就离开了两天而已嘛”我压低声音说对丽丝问道。
“两天?你没表也能看天上的太阳月亮吧?”丽丝说。
“什么意思?”
“十三天啊,整整十三天啊大哥!一句话不说,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埋怨道。
十,十三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在里面累了就睡,也看不到时间,但我在此的时间竟然有十三天之久!定是那乌斯拉说的虚空的关系,不光空间,连时间也错乱了。
“其实,只要爸爸能好好道歉,琉璃姐一定不会再生气的。”小寒小声说道。
“啊。”我无奈挠头道。
琉璃他们的船就停在小岛东面的海岸边,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会儿该说的话。
“各位别客气,尽情享用吧。”主仓内,丽丝好客般地说道。
“喂,全是干粮、罐头啊。”帛曳说道。
“根本没人邀请你来,有东西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抱怨。”
我一边说,一边大把往嘴里塞东西。纵使只是饼干,面包,此刻对我来说也如同山珍海味一般,多少都感觉不够。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说,“你们知道见星坛这个地方吗?”
“见星坛?”帛曳疑惑道。
“我不知道在那个时代叫什么,只清楚那里面的通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在机缘巧合下,我与同伴发现在那迷宫之下竟然还藏有一座地下宫殿,宫殿之内有一处带古文的岩石。”我说。
“可有其他发现?”乌斯拉问道。
“还有一名持长枪的红衣女子。”
“莉林?那家伙的封印竟然被破了?”帛曳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说起来,她还是你的外甥女,不是么?”乌斯拉说。
“哎呀,不同路的两个人,让她叫声舅舅都难呐!”
“不同路,什么意思?”我问道。
“像我和帛曳呢,是守护骑士,隶属于七贤。而莉林则不同,她所属的组织则是裁决者。虽然受到七贤牵制,但名义上也是独立于七贤组织之外的审判部门。”乌斯拉说。
“一旦犯了罪,他们可是能眼都不眨一下地灭掉我们哦。”帛曳说道。
“那家伙好像于路西法有敌对之意,要是路西法动手的话会不会有危险?”我问道。
“别担心啦,谁都可能出事,就她不可能的。”帛曳说道,“那家伙可是不死不灭之身,不然怎会被封千年无恙呢,还真让人有些羡慕呢。”
“那她被封印的原因……”
“因为路西法的计划。整个裁决者组织的威胁都没有她一个人大,想要实行计划就不能让莉林出来阻止,所以这也算是他实行计划前的准备。但任何人都杀不了她,所以路西法就找了莫须有的罪名陷害她。最后她被七贤封印在该处,并由归顺的魔灵族永世看护。”乌斯拉说。
我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见星坛并不是什么观察星体的地方,而是一座监狱!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见星坛里会有能够监视整个空间的房间和设备,以及那让我不能使用异能的封魔咒印。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帛曳起身说道。
“你们不打算与我们同行吗,我想你们留在岛上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我说。
“事实上,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乌斯拉说,“在莉林被路西法影响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她才行。”
回想起那名少女出现时候与佐伊说的话,想想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过难防万一,我也没再多做挽留。
“对了,乌斯拉,我还有一件事……”我说。
“嗯?”我的话引起了丽丝和小寒的注意。
“离开后记得与我联系。”我转而说道。
“我明白,那请您保重了。”
说完,他们便离开了。
人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丽丝和小寒三个人。说冷清也不是,说热闹却也让我有些不习惯。
这艘船很小,前后也就只有主仓和一个储物间。我看了一下,前后都没有琉璃的身影。
“我出去一下。”我对他们俩说道。
“小寒可以帮忙。”
丽丝一把拉住了那孩子,说道:“小鬼就别去添乱,过来帮忙收拾!”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月亮令人不悦的隐藏了踪影,唯一的一点光亮也是从船上发出的。徐徐的海风,荡起几层涟漪,在光亮的映衬下拍打着小船。小岛全是岩石,热量散的快,虽说白天温度不低,但到了晚上却也显得有些微凉。
琉璃独自站在船头,单薄的身形,几乎要没进无边的夜。不知何时起,窥视着她的背影让我无比心安。
“不进去吗?外面挺冷的。”我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琉璃头转到一半,又转了回去,似乎还是暗夜的海更吸引她一些。
“还在生……”
说到一半我还是收住了,想了一路的话,感觉此刻也变得单薄无比。再多,也只是敷衍的借口罢了。
我站到了琉璃身边,茫然的看着这无边的夜,还好她也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好美。”琉璃轻声说道。
“是呢,就像在森林里冒险一样,哪个方向都有可能。但是,一旦知道正确的方向却又不是自己原先想走的那一边。”
或许是一个人憋的太久了,此时我是多么希望能有人能明白我的心境啊。
“我好像是自言自语了呢。”我说,“这么样,气消了吗?”
“还有一点。”
“嗯,还行。至少现在已经理会我了。”
“我,从来都没有生寒哥哥的气,真正让我生气的是我自己。”琉璃说,“乌斯拉也跟我说了,我知道寒哥哥是为了保护我和小寒才来这里修炼的。这都是因为我太弱的关系。”
“怎么会呢。”
“我口口声声说要当佣兵,却从来都没下定决心真正成为一个佣兵。哥哥的目标,我也从来都没有努力过。”琉璃说。
“到此为止吧,这些事你一晚上也说不完的。”
“嗯……”
“琉璃,你有没有想过。”我说,“为什么琉璃社会存在,为什么我们这一群人会集结到一起呢?”
“那都是大家的……”
“错了,都是因为你啊。琉璃社是因为你才创立的。虽说顺可能是因为临多才留下的,但若非知道琉璃社创立的意图,他们俩也都不会有那种想法。再说雷利吧,不知道严本怎么想,但至少雷利那家伙是认同你的。最后,还有我。最初,我是为了莱达才留在你身边,但现在,这个信念也变了。”我说。
“就知道骗人,这些明明都是因为寒哥哥才发生的。”琉璃反驳道。
此时的琉璃,在我眼里,就像个是丢失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糖果丢了可以再买,但对孩子来说,那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在我的脑海里,只有我自己看到的世界,所以我才是主角。那你呢,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吗?笨蛋!”
琉璃望着我,沉默了许久后,说道:“谢谢你。”
“刚才还说有点生气呢,现在又跟我说谢谢,女人的脸,变得还真是快呢。”我笑道。
“我还没说完呢!”她打断道。
“啊?”
“但是,以后能不能不要像对小寒一样摸我的头了?”琉璃说道,“虽然,我并不讨厌。但我不想让寒哥哥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琉璃想要的不是另一个哥哥。我喜欢寒哥哥,不是喜欢哥哥的那种喜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哎,不是对莱达的那种?那不就是……”我说。
“莱达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呢喃道。
“什么?”
“哈哈,没什么。我会试着改变想法。”
我想,就算不甘愿,迟早也有走出森林的那一天,虽然不知道那一刻究竟是欣喜,还是遗憾了。但是,至少现在,我不想留下遗憾。
我们俩双目对望,时间暂停了几秒。
“此时应当有个拥抱。”
“嗯。嗯?”我脱口道。
“丽丝!”琉璃手足无措的叫道,也不知是懊恼还是害羞。
“你们俩就适可而止吧,小心少儿不宜啊。”丽丝指着那头趴在窗口的小寒说道。
看着琉璃那无措的模样,我对丽丝说道:“你也适可而止吧。”
“这话,你还是跟海里的家伙们说去吧。”丽丝说。
“嗯?”
“再不把灯关了,到深夜要么成人的靶子,要么成海兽的靶子。”她说。
“是。”
我跟琉璃回答道,然后跟丽丝一起回了船舱。
第二天一早,我们的船便驶离了小岛。
丽丝一个人掌舵,琉璃和小寒则滔滔不绝地给我讲十几天来,他们一路上的遭遇。
从新弥尔出发,步行穿越边境,再几经转换坐火车一路纵向穿过整个共和国。最后因为没有经过那座小岛的客轮,他们硬是自己租了一艘小船出来。
这么长的陆路不说,这么小的一艘船在海上跑不知道有多危险,小寒脸上的伤就是这一路上受的。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乱来,还是执着。
至少,我是吸取到教训了,以后打死我也不能再乱跑了。
外面的汽笛声逐渐频繁起来,嘈杂的人声也多了起来,船不知何时已行至码头。
帝国是各陆地大国,所以码头比较少,但是这个海岸的位置虽然很偏,而码头却是比我见到过的都要更加壮观。
渐渐地我开始明白原因了。这里虽然在地理上很偏僻,不过海域非常宽阔,相比于建立在靠近帝国那侧的码头来说这里是绝不可能被切断的一条海路。共和国虽然一直保持中立,但实际上他们却已经准备好跟帝国甚至新弥尔剑拔弩张的一天了。不过政治上的事情,也都是那些高层说了算,国家关系也是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谁又能猜到呢。
一下船,便有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什么味道?”我问道。
“那是芙蕾花的香味,这座城市,芙蕾德的市花。”丽丝说道。
“哎,丽丝怎么知道的,我们之前来都没在这儿停留过呢。”琉璃说。
“我以前就想过要来这里,所以了解过一些这里的资料。不过后来被共和国的人拒绝了,就没来成。”
“想不到,原来你这么老奸巨猾的,这种地方也能被你注意到啊。”我说。
“啊,我也想不到,最后竟是以这种方式来这里。”丽丝回应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呢?”琉璃说道,“说起来,丽丝在帝国是干什么的呢?”
“呃,那个不重要。你真想知道的话回去以后我告诉你。”丽丝说。
“说到回去,要不我们走回去吧?”琉璃说,“用寒哥哥的异能回去太快了,共和国有好多地方我都想去看看,这里一路过来都没有好好玩过呢。”
“有道理,诺寒那个奇怪的洞里我死也不要再去。”丽丝也在一旁应和道。
“但是……”
“嗯?不行吗?”琉璃问道。
“啊,没事啦,那就走回去吧,就当旅游了。”
虽然有点顾虑,但我还是立马打消了,反正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时间都会过去。就算那一天要来,我也可以享受现在的时光嘛。只要,有他们在身边。
离开码头,便是一片闹事。
在新弥尔,市中心里是佣兵集中的地方,所以净是些军火店和药品店。而这里则不同,这里有的只是一些民风淳朴的普通人,卖的商品也都是些特产或是纪念品。最吸引人注意的自然是街道各处以及各家各户种植的芙蕾花,这种花不光香味浓郁,花本身也极具观赏性。满地的粉色花瓣虽说每人清扫,但也美化了这座城市的街道,把这座城市活活变成了一座花城,颇有世外桃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