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这番软话说下来,吕珍听着也觉得舒服,脸上的脸色也才好看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执意要率军出战,不耐烦的一摆手对王贵说道:“伯升这人,从来就是过于谨慎。俞通海不过是原本太湖中的一个小蟊贼,剿灭他还需要借助什么太湖布置,真是好笑!”
“你且带着兄弟们在湖中稍做休息,我去去就来!”吕珍一脸轻松,说着就要上船出战。
王贵一脸无奈,着急的又拦住了吕珍。吕珍号称是温侯,自然当真有如三国时的温侯吕布那样骁勇无敌,可是这些天西吴军所向披靡。张士诚这边的兵士只要听说一个“战”字,全部都胆怯了几分,就这个状态还怎么个打法。
吕珍再强那也只是一个人,手下并将全部都怯战畏死,这战还没开始打就已经输了三分。而且吕珍再骁勇,那也只是在陆地上,到了太湖两军交战拼的是战舰巨船,吕珍再勇也无用武之地。
而且那俞通海出身太湖群雄,西吴军战舰无论是从数量还是吨位大小都远远超过张士诚的太湖水军,即使是吕珍这样的陆上猛将上去也未必能够取胜。
在镇江一战中东吴军主力战舰损失殆尽,李伯升深明水战之法。所以一回到太湖,就立即召集残部掩着太湖各处布置下许多防守暗岗。临行前他又再三吩咐王贵,西吴军勇悍,我军新败,必须依借太湖工事进行防守。
可惜,这些在吕珍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他崇尚的只是最简单的无力论英雄。如果说这次西吴军的统兵元帅是常遇春,他或许还会有几分畏惧。至于其他人嘛,在吕珍看来不过是泛泛送死之辈。
“温侯,之前李中丞可是再三吩咐过得,我军不得轻易出太湖迎战”,王贵迫不得已只得搬出李伯升来劝阻吕珍。
“伯升是伯升,我是我,你切让开”,吕珍冷冷说道,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温侯!”,王贵死劝不退。
“我说了,伯升是伯升,我是我,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听明白没有?莫非你也想死不成!”吕珍生性暴虐,一句话不和就要武力相向,王贵哪里是吕珍对手,只得心中叹息让在一边。
却说西吴军浩浩荡荡开在太湖口,俞通海、赵继祖正在商议着如何打开局面攻进太湖。突然前面传来炮响,又有前方哨船打来旗语,说是张吴军吕珍带人出湖迎战了。
“哈哈哈哈,来得好,我正愁没有办法闯进去,他到主动来送死了”,俞通海大笑道。
一到太湖他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方圆几百里太湖湖面,就没有他俞通海不熟悉的地方。
“来得好,凡军中大船一字排开,布‘雁尾阵’迎敌,每船火炮准备,待本将坐船旗号传出后方可开火。其余小船,各自背起长枪手,准备趁机奇袭!”俞通海果然是水战老手,瞬间就下令在太湖湖口排下兵阵。
东吴军这边,一艘大船当先破浪而至。船头站立一将,手持方天画戟威风无比,正是吕珍。还没等吕珍坐船靠近,西吴军这边早有准备,乱箭齐发,纷纷射向吕珍。
也是吕珍英雄,那方天画戟舞动的好似车轮一般,竟然能挡住箭雨。他倒是有一股子悍劲,舍身忘死的扑过来,后面的张吴军在他的带动下,渐渐的越冲越近,眼看着就要冲进西吴军船阵,两军短兵相接。
西吴军这里众军士早就按捺不住了,就连赵继祖都记得一会看看前面张吴军,一会看看俞通海。只是他不精于水战,当此之际不好越权指挥大局,不然他早就想一军杀出,与那吕珍捉对厮杀了。
俞通海却不为所动,只是稳稳的在那里估算着两军战舰的距离,更多的是在确定吕珍坐船的位置。
突然,他传令旗语兵,全军战舰一起对准当先冲过来张吴军领头战舰开炮。沉默已久的西吴军战舰突然一起爆发,百十道火舌怒吼着喷向吕珍坐船,一时声震太湖。
那吕珍确实武艺高强,他一见对面舰队火光一闪,知道不好,方天画戟一撑,凭空跃起到后面一艘战舰上。
而他刚才所站立的那艘战舰,顷刻之间就被百十门火炮命中,炸成粉末。除了他,船上无一人幸存。
吕珍知道西吴军战舰巨大,火炮威猛,此刻百十门火炮集中齐射,又开天辟地的威势。看样子西吴军是吧全部火力都集中到他这里来了,吕珍也不敢怠慢,冷笑一声。方天画戟倒转插入水中,当做船桨奋力划动。
他臂下有千斤的力道,这一划动,居然带动战船飞速前进,逼向俞通海主舰。
俞通海哪里会给他机会,令旗一挥,西吴军众舰炮口调转对准吕珍现在的坐船又是一阵猛轰。
吕珍再次逃脱,跳跃到另外一只战船上。如此再三,非但没有办法接近西吴军,反而损失了许多战船。吕珍自己也被逼的像猴子一样在各个战船之间跳来跳去,但凡他落在哪里,西吴军的炮口就指向哪里。
如此反复几次,吕珍被逼的恼怒异常,喝道:“竖子!你敢欺你温侯爷爷吗?”
他也不再躲闪逃避,直接从部下手中夺过一张强弓,伸手拉弓搭箭,望俞通海就射去。
这次来战西吴军中就这俞通海最擅水战,只要将他射死,就能一举扭转战局!
吕珍动作也快,瞬间就将箭射出,可是就是他搭弓拉箭的这一刻俞通海也正在挥动令旗调集或怕猛轰吕珍坐船。
一边是羽箭飞出,俞通海来不及躲闪,被吕珍一箭射中右目。吕珍这边也不好受,他刚刚放完箭,正在跃起之际,西吴军的火炮就呼啸着到了,他自己固然是逃过一劫。
可是坐船却被轰得粉碎,巨大的气浪把他掀落下湖。东吴军见主将都如此,再无心恋战,有那忠心耿耿的属下救起吕珍,其余张吴军各军仓皇往太湖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