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一黄金周的时候,我们科室的医生集体加班抢救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患者,所谓特殊,就是特别有钱。一个晚上,患者病情稳定了下来,几个医生便坐在办公室里扯谈。话题自然而然地被引到了鬼故事上面来。
方教授讲了一个在他实习期间发生的鬼故事。
“当时的科室里有两位比较引人注目的医护人员。张医生,年轻帅气,待人和蔼可亲,不论是医护人员还是患者及其家属都对他印象极好。熊护士,一位准妈妈,怀孕三个月了。后来,熊护士因为年龄较大,所以提前休了产假回家保胎了。这时候,科室里来了一位年轻的消瘦的骨折患者,张医生成了他的主管大夫。术中,张医生不慎被一颗沾染了患者血液的螺钉刺破了手套并刺破了手指的皮肤,但手术还是做得非常成功,患者很快就康复出院了。术后不久,张医生却出现了不明原因的发热和腹泻,辗转诊疗后经过疾控中心检查,结果是HIV感染,而且处于高滴度期。不久,张医生就离开了人世。(笔者注:现在,HIV检查已经列为骨科手术前的常规检查。)
“半年后,熊护士产假期满,回到了科室上班。这天,恰逢熊护士的夜班。第二天早晨,由熊护士作口头交班。交班结束后,熊护士非常纳闷地对科室里的同事说起了一件事情——
“‘你们讲怪事不怪事?昨晚,明明不是张医生的晚班,可是他昨晚却在这里加了一晚的班,一早又不见人了。我好几次从医生办公室门口经过,都看见他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使劲地在搓他的手指。我进去跟他打招呼,我作死地喊他,他都不理我。也不晓得他究竟是怎么啦?’……全科室医护人员听了,脸上都是一片苍白。”
接着,我也讲了一个不是鬼故事的“鬼故事”。
“不记得是去年,还是前年,反正是下半年,城区经常停电。有一天,我上晚班。交班查房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一下住在7-8号病房的彭嗲,因为彭嗲一家人都对我这个外地来的医生特别照顾,所以我和他关系比较好。查完房,看完彭嗲,他向我请假出去吃饭。我问他今晚回病房住不,他说很有可能会回来,然后就当着我的面锁了病房的门出去了。到了晚上8点多钟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我和值班的护士挨个病房去送蜡烛。到了7-8号病房的时候,我敲了一下门,没反应,又尝试着开门,门被锁上了。我想,彭嗲可能去他儿子那了,今晚可能不会回病房住了。所以,我就接着去下一个病房送蜡烛。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7-8号病房经常被患者反映‘闹鬼’。以前在这个房间住过的一个患者在我们查房的时候就反映,说是半夜感到有人拉他的被角;还有另外一个患者反映,说是晚上看到有人在墙壁上走来走去……因为我所在的科室是肿瘤科,接诊的患者绝大多数是晚期癌症患者,死亡率高的缘故,我们也就听后一笑置之作罢。不过,在这个7-8号病房里死亡的患者特别多,相对而言要比其它病房多出许多。
“话说回来。过了一会,坐在办公室里借着烛光写病历的我听到有人喊我。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也就没放在心上。过了几秒钟,我又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且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便放下笔,来到了走廊上。这时,又听见一声拖拉得比较长的呼喊‘易医生’,声音仿佛是从7-8号病房方向传来的,我仍然不确定。但是,我还是叫来护士拿来病房的钥匙,把7-8号病房的房门打开了。护士开完门后就回护士工作站去了。病房里黑漆漆的,我顺手拿起走廊上的一支蜡烛,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我借着微弱的烛光,将两个病*迅速扫了一眼,病*上没有人。我渐渐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将整个病房看了一遍,还是,没人。我正准备关上房门,退出来的时候,一声‘易医生’的呼喊又响了起来,而且还带着一丝痛苦。这让我颇有点毛骨悚然。我清了一下嗓子,大声地问‘你是谁?’‘是我呢,彭嗲,我在上厕所,蹲久哒,腿脚麻木哒,站起来的时候绊哒一跤,你来扶我一把咯。’——原来,在停电之前,彭嗲就回来了,但是他忘了销假就直接去病房休息了,在我敲门的时候他早就睡着了,刚刚起来上厕所,结果就……”
接着,其他几位医生相继又讲了几个亲身经历的“鬼故事”,五一时节原本暖和的办公室里,不知何时有了些些寒意。冷教授坐在靠窗的办公桌旁,一只手随意地搁在了窗台上。这时,一只手伸了进来在他的胳膊上敲了一下,他迅速地收回了搁在窗台上的胳膊,身子往相反方向一倒,躺在了地上。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哄堂大笑——原来,病危的患者的一个侄子是我们的同事,他探视完患者后准备回家,从窗外走廊经过的时候,特意和冷教授打声招呼,没想到把他吓得个半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