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后,又温柔的把周谨扶上软榻,皇后杨雪嫣边给周谨按摩头部边向一旁的随身太监小德子使了个眼色,等小德子慢慢退出去打探消息去后,才随口问道:"六郎,您今天这是怎么呢?"
周谨排行老六,夫妻私下里都喜欢对方如此称呼自己。
周谨闭眼享受着,听到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雪嫣,小龙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该管管了。"
杨雪嫣一听这话,内心的第一反应是:不管是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撑的又在陛下面前打我弟弟的小报告,等老娘找机会吹吹枕头风,一定要把你吹到戌边为止。
"六郎说笑了,小龙还只是个小孩子,能闹出什么动静,无非就是些"
"小孩子?"周谨微微睁眼,扫了眼皇后,微笑道:"呵!呵!都十八岁了,不小了,是该干点正事了别停啊,还是你这手上功夫能让朕宽心就在刚才,小龙又大闹了一把天兴客栈,人家都跑到朕这里哭诉了。"
周谨闭上眼睛,仿佛很是欣慰的笑道:"不过,这次小龙有点进步,知道派人提前打招呼了"
要知道,皇帝皇后向来和睦,皇帝哪怕再生气,皇后说话时,也从未中途打断之事。这不,杨雪嫣一见皇帝看似轻言微笑,实则暗藏深意,顿时就明白其意思了:看来,皇帝这次是铁下心了,告诉自己,不过是想通过自己的嘴给杨家一点面子,或者说是一种潜在的试探与警告。
于是,杨雪嫣知道该如何说了:"六郎说的是,小龙最近是越来越不象话,老这么放纵下去,还不知道将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不过,六郎打算给小龙安个什么差事?"
"这才是朕最头疼的地方。"一听皇后同意,周谨头也不疼了,精神也来了,居然一下子坐起来,微笑的说道:"安排到地方上,有点远,恐怕大天尊那边就不好交代。可如果安排的近了,又没什么作用。"
说着,仿佛有点心虚似的扫了眼杨雪嫣:"雪嫣,你说给他个什么差事才好?"
"是该磨练磨练,这对他的将来也有好处的。可是,小龙的性子六郎也清楚,惹急了,他又躲到金央宫去了。"这话听着是在出谋划策的劝解,可里面却隐隐有种威胁的味道。要不说好皇帝就是难当,尤其是面对权臣家族时,很多时候不忍也得忍。听到这话,面色居然不见丝毫变化,依旧笑容满面,其眼神甚至还有种鼓励皇后说下去的味道:"要不,就把他安排到禁卫里面,这样,既便于我看着,又能磨练一下他那少爷秉性当然,我也只是一个建议,一切还请陛下做主。"
"还是皇后睿智,好!就这么办。"周谨看似高兴的大笑起来,可真实情况,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得!楚献龙阁下这下可就从无业游民端起了国家饭碗。
不过,这设计是好的,只是,谁都没想到,楚献龙阁下从此就从祸害王孙贵胄的大混蛋一跃提升到了祸害百官的伟大高度,并很快就波及到了后宫。
既然要磨练,自然得剥去他的一切光环,也就是让其不得展露他身后各种靠山,完全凭借自身实力在禁军中混出头来知道这事的没几人,而楚献龙对此也没有异议——咱连穿越这么牛的事都干过,还怕一群猴崽子。
当然,咱好不容易穿越一趟,是来享受的,不是来给人打短工的。楚献龙阁下如何肯就范,一哭二闹三抹脖子,啥都演义了一遍。可经过两天的拼死挣扎,见所有靠山都同仇敌忾,连奶奶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送自己去当兵,楚献龙阁下好生郁闷,却陡然想起,自己不是还有个'李大侠'这狗头军事可问么,于是,兴冲冲地来到李诗琴的住所。可结果,李军师一听,居然说'皇后娘娘既然这么安排,定有她的道理,你只管去做便是。'
楚献龙同志只得任命,挥泪告别江湖,于第三天天不亮,拖拖拉拉地踏上了仕途之路。
到是飞凤大姐难得起的这么早,只身堵住李浩时,还特意的问了句:"老大,要不要我先派人进去打前站?"
死要面子活受罪!楚献龙如何肯当着小弟的面答应这事:"不必!老子在哪儿都是楚王。"
说完,在飞凤崇拜的目光中,潇洒而去。刚到子午门(皇宫正大门)就恶狠狠地嘀咕道:"七王八(七王爷开山王周玉),你他娘的居然敢阴老子一把,在皇帝面前给老子讨了个这么鸟差事。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和你没完!"
天地良心,开山王这黑锅背的真冤枉。主要是众大佬都受不了楚献龙如此横行无忌,便群起给皇帝上奏。而开山王只因中气十足使得音量过大,在一片哭诉中,不知是想起自己儿子所受的气,还是想到楚献龙历年来所干的恶事,顿时脑袋被打了鸡血,随口插了句:"那小子就是因为没事可干才如此到处惹是生非。"一语盖群臣,掷地有声下,这班老奸巨滑的大佬们居然同时闭嘴。得!这下他不是主导也成主导了。为此,可怜的开山王同志很快就遭到楚献龙赤裸裸地打脸了
虽不敢说进皇宫就跟进家门似的,可楚献龙阁下以前每月最少也会跑一次后宫,主要是接受大姐的文化课考试,后宫那是相当的熟,但禁军设在前朝,他还真没去过。这不,太阳公公都抽屁股了,他还没找到'备需处'这个禁军后勤部门。
楚王当然得有楚王的独特想法:给你们一个讨好老子的机会——我也不去问路,就站在这儿,不相信没人过来伺候我。
结果,气的他差点没直闯后宫去找大姐夫告刁状:堂堂皇宫,老子在这儿站了这么久,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巡逻的,你们怎么能都把老子当透明的呢?要是来个刺客,那我大姐和大姐夫岂不都完蛋了吗?
"站住,干什么的?"就在楚献龙渐渐忍不住怒火而满脸怒意的四处乱看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喝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随便乱看,找死呢。"
虽说对方语气不善,可好歹有人关注到自己了,李浩心态稍稍平复了些,语气却依旧很冲的笑答道:"我是来参加禁军的。"
"禁军?"小太监足足看了楚献龙半分钟,随即,一伸手,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今天有好些人要加入禁军,把你的腰牌给咱家看看。"
李浩立即把木腰牌(木腰牌为临时入宫者佩带)单手递给对方。对方一看没有双手送递,并且只是个木腰牌,顿时流露出不屑的眼神,却让已经嚣张惯了的李浩大怒,正要动手扇对方耳光,却见对方随意的把木腰牌给抛了回来。
"你是烈属?"
你才是烈属,你全家都是烈属——妈的,老子家已经三代单传了,要是出了个烈士,那还有我么?
称奇的是,李浩居然忍住怒意,没有当场发飙。
"是的。"
"那你不去报道,在这里乱看什么?"
"我不知道备需处如何走。不知公公可否带我过去?"
那公公一听这话,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李浩不回话。
你妈,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拉倒,这么看老子是啥意思?娘的,老子今天是不想惹事,免得大姐骂我,你可千万别挑战老子的底线。
"果然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小太监边说边对李浩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绰动了几下。
这下可真就无人不懂了。
你他娘的真落伍,要钱还要绰手指,老子要钱,从来都是伸手直接抓过来。恩!老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先让你得意着,回头就找大姐宫里的小德子过来收拾你。
李浩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把一枚金币奉上。
那小太监掂量了一下后,这才勉为其难的收入袖口:"咱家今天就发发慈悲,跟咱家来吧。低头,别四处乱看,否则,咱家也保不了你"
听着这小太监一路满口唾沫横飞,楚献龙的楚王之气也渐渐上头了。
经过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备需处。
看了看那三个金灿灿地大字,李浩正打算迈步进入,没成想,又被拦住了。
"怎地,这就想走呢?"那小太监大概是觉得敲一枚金币不过瘾,还想多敲点,这不,居然伸手拦在李浩面前,傲慢的说道:"这大热天的,咱家一路教了你这么多规矩,你就不觉得该做点什么?"
楚献龙的楚王之气终于一鼓作气的贯穿头顶。
"你是教了我很多,那么,我现在也教你一点。"
"什么?"
"啪!"李浩左手一把提起小太监,右手就是一巴掌扇去。
"哎哟~!"
"你他娘的还敢叫啊,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我让你他娘的叫我让你他娘的叫"咆哮中,楚献龙一连抽了对方十几个耳光。
有点奇怪的是,无论是备需处门口站岗的那两个士兵,还是从里面出来看热闹的人,居然没有一人上前劝解,大家就这么默默无声地看戏。
直到那小太监已变成猪头,双眼翻白,再抽下去恐怕就得出人命时,才有位官老爷制止道:"好了,够了。"
楚献龙的气还没消了,如何会停下。
"去把人拉开。"
喝声中,两个士兵上前拉楚献龙,没想到,楚献龙力气奇大,居然纹丝不动。
"去把人分开!"
众人拥上,这才把两人分开。可楚献龙依然不解气,见那小太监居然还能爬,趁众人松动之际,猛冲过去又连踹了对方几脚,彻底将其踹晕过去后,这才停下。
"还有把子力气,叫什么?"这位官老爷的话虽说的有几分客气,可那言语中却流露出浓重的官威。楚献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边向那小太监走过去边回道:"你等一下。"
"娘的,从来都只有老子抢别人的钱,何时敢有人找老子要钱。"说着,楚献龙从那小太监腰部搜到个钱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有二十几枚金币,看来,这家伙今天收入颇丰啊,也难怪没人劝架。很地道的直接把钱袋放入怀中,这才答道:"我叫李浩,今天来禁军报道。没想到,却被这么个破烂玩要给戏弄了。呸!什么东西。"
说完,又狠狠地回头对那小太监吐了口唾沫。从头到尾,完全是一副在乡下横行楚道的地痞形象。极大的破坏了刚才勇猛无敌的形象,就连那位一脸正气的官老爷,也是眉头微皱的淡淡说道:"你跟我进来。"
李浩耀武扬威的跟上。
可他不知道,刚才收拾那小太监,只是个开场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因为眼前这位浓眉大眼,一副铁骨铮铮,又官威十足的家伙,也不是啥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