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唐立锡说道,“我还怕她是来找你的麻烦的。”
  “怎么会。”顾容媚心不在焉地答道。
  唐立锡像是叹了口气说道:“柔雅那孩子脾气比较倔,心直口快,我怕她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但她的心是好的,没有坏意。”
  顾容媚觉得有些奇怪:“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唐立锡被这句话噎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含含混混地答道:“只是跟你说说罢了。”
  顾容媚虽然心存疑虑,但也没有再多问了。
  唐立锡抱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便想要动手动脚,气得顾容媚伸手就要将他推出房间。
  唐立锡心里也是有些好气,嘴里说着:“我是你夫君,还不准我碰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但没说着两句,就被顾容媚干脆地推了出去,虽然有些恼怒,但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唐立锡还是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件事情后,唐柔雅和顾容媚的关系变得要好了许多。唐柔雅在宫中闲来没事情做就出宫到王府里找她玩儿,两个人在院子里聊天说话,好不高兴。
  顾容媚还教她唱她们那个地方的歌曲,虽然同自己平时听到的歌曲有些不同,但听起来确实音韵优美,婉转动人。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这些歌曲还真是好听,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唐柔雅不禁有些惊奇。
  “是我们那里的歌,你没听过很正常。”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过自己的家乡,”唐柔雅有些好奇。
  顾容媚脸色略微有些变,随口说了过去:“是个小地方,不出名。”
  顾容媚还教她编头发,将头发编成一小股一小股的辫子,然后在脑后盘成一个花结,再戴上一枝漂亮簪花,好看得不得了。
  顾容媚教她的东西越多,唐柔雅便觉得越新奇。她发觉顾容媚果然与寻常的女子不一样,连会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有趣,让人眼前一亮。心里不禁有些钦佩,与顾容媚也更加要好起来。
  而另一边,张哲修却是坐立不安,心里苦恼不已。自从皇帝设立宴席那一次相见后,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同顾容媚见面,心里十分想念,想要好好看看她,同她说一会儿话。
  这么思来想去好些日子,张哲修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趁着夜黑偷偷潜入了王府,想要和顾容媚见上一面。
  这天正好唐柔雅来找顾容媚说话,两个人聊到了深夜,唐柔雅才很是不舍地回了宫。顾容媚这时候也有些累了,便起身要回房间休息。
  张哲修一路尾随看着顾容媚回到了房间,四下想来,还是决定从窗子跳进去要稳妥一些时,却看见唐立锡竟也跟着进了屋,只好暗暗透过窗缝观察情况。
  “你怎么来了?”顾容媚瞧见唐立锡倒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唐立锡大大方方坐在了凳子上,去拿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是我的王府,你是我的小妾,我自然有权利到这里来。”
  谁知道顾容媚却像是十分疲倦似的,一边去取头上的发钗,一边说道:“我累了,不想同你说话,你去别处吧。”
  顾容媚一取下发钗,乌黑的头发便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垂在了柔软的腰间,娥眉杏眼,更衬得她粉嫩的脸颊格外动人。
  唐立锡看着这个画面不禁欣然一动,将手中刚倒好的茶水往桌上一放,起身便去搂住了顾容媚柔软的细腰,亲昵地去吻她的脸庞。
  顾容媚不由得一惊说:“你要做什么!”
  唐立锡想要做什么,顾容媚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想与他纠缠不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心里也非常的抗拒。
  “我也做什么?”唐立锡忍不住在她耳边轻笑,“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要做什么?”
  顾容媚却像是气坏了一样,狠狠去推他道:“你给我放手!放开我!”
  唐立锡却毫不在意,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去亲吻她的脸颊。
  结果一不留神,顾容媚一用力便将唐立锡狠狠地推开。唐立锡踉跄几步,撞在了门上。
  这么一撞,唐立锡突然有些清醒了,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容媚说道:“你竟敢推我?”
  顾容媚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推并没有丝毫留情,必定是惹恼了唐立锡,但依旧是没有半分地退让说道:“我说了叫你放手。我不愿意。”
  像是点燃了炸药一般,唐立锡突然有些生气了,忍不住怒喝道:“顾容媚,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我叫你乖乖做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还敢在我主动到来的时候将我推开,说不愿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了这话,顾容媚也似乎有些恼意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恐怕是你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王爷,就算我是你的小妾,也不代表你所说的任何话我都要一一遵循。”
  “好啊,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这张嘴对着我都还是那么厉害!”唐立锡冷笑道。
  顾容媚忍不住嗤笑一声道:“王爷,我们都是人,都是公平的。凭什么你要做什么,我就要追随你。这未免太可笑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意志,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可以否认,更不可以阻止我的思想和我的行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尊重?”唐立锡蹙起了眉头说,“顾容媚,我承认你是一个特别的女人,与我平日里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是在我身份之下的,看见我都是毕恭毕敬的,不会忤逆我的话。”
  “那又怎么样?”顾容媚看着他,“你觉得我和她们一样,也该毕恭毕敬地对你吗?”
  唐立锡突然慢慢地走了过来,捏住顾容媚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墨黑的瞳仁说道:“顾容媚,是我太纵容你,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有性格是件好事,可你也不要太特立独行了。”
  顾容媚倔强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十分的焦躁,也没有注意到唐立锡说话中的怪异。
  说完话,唐立锡放开了她,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顾容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张哲修一直在窗外注意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听见唐立锡说顾容媚是他的女人,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心中的酸楚不禁漫延开来。
  再看顾容媚呆滞的神情,心里更是心疼的不行,也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一推窗,翻身跃了进去。
  顾容媚瞧见他,却也不是很吃惊,只是喃喃道:“你来了。”
  张哲修看她低垂着头,眼角都有些泛红了,急得说道:“唐立锡竟敢给你委屈受!你怎么还能接受他?”
  顾容媚此刻已是悲伤不已,她原本觉得唐立锡对待她并不同于一般的嫔妃,是真的将她视为特别的存在,想起他那时许诺要将她视作唯一的女人,她心里何尝不是没有高兴过。
  只是现在听了唐立锡的一番话后,她才深深地明白了,唐立锡身为封建制度的一个部分,永远也脱离不了皇朝的束缚,她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妃子,一个妾室,就算是特别的又能如何。
  “你没事吧?”张哲修见她恍恍惚惚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顾容媚总算是明白,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妻妾成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忠诚如一呢?唐立锡将自己视作特别又能怎么样,他终究不可能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
  想到这里,顾容媚心里不免涌起了一阵酸涩,眼眶顿时被泪水涌满。
  张哲修被这场景吓到了,也顾不得他和顾容媚的身份问题,抓住她的肩膀,脱口便喊道:“媚儿,媚儿?你怎么了?”
  顾容媚抬起头,看着张哲修那熟悉的容颜,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爱人一般,口中喃喃了几句,便伸手用力抱住了他,低声呜咽起来。
  张哲修紧紧地抱住她,更是心疼的不行。他断定顾容媚并不喜欢唐立锡,只是碍于唐立锡用王爷的身份地位将她圈护起来,如今受了委屈也没有任何办法。
  张哲修轻声安慰道:“媚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辈子呆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顾容媚此刻已经乱了心绪,兀自哭得伤心,也没有在意张哲修所说的话。
  打定主意,将顾容媚安抚睡下后,张哲修便连夜赶到了唐青天的府上。
  唐青天还没有睡觉,正在烛光下看书,张哲修的突然造访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微笑道:“这么晚了,不知道张将军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吗?”
  张哲修看着六王爷微笑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六王爷,不知道那日你说的话现在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