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顾容夫人不同于常人,机智聪慧,一定能想到什么办法的。”唐柔雅急切地说道。
  顾容媚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却还没有喝过一口。
  唐柔雅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恳切道:“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顾容夫人你一定很苦恼。可是除了你,我却想不到有什么别的人可以告诉了。”
  停顿了一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我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哥哥要做什么,顾容夫人,我只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帮助哥哥,不要他受到了伤害。”
  唐柔雅突然提到了唐立锡,倒是让顾容媚心中一惊。想到唐柔雅这一去恐怕是再也回不了母国了,心里也是十分的可怜和同情。
  她勉强地露出一个笑颜说道:“我答应你。”
  听到对方答应了下来,唐柔雅也像是松了一口气,顿时眼泪便像是决了堤一般涌了出来。
  “说再见未免有些不妥,”唐柔雅惨然一笑,“恐怕我和哥哥,和顾容夫人是再也不能见了。”
  不过半月,唐柔雅嫁于藩国和亲。皇帝和王爷亲自将公主送到了城门口,看着送亲的队伍一路远去。顾容媚站在城门口,看着那一抹艳红色,眼里终于还是含满了泪水。
  唐立锡回到了王府,经过这么一件事情,他突然意识到了情况的紧迫性。皇帝被太后死死地掌控在手心中,不能够自己做主,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傀儡,连自己亲爱的妹妹也要送与藩国和亲。
  他的心里也是说不尽的难过,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男人,没有表现在脸上。
  打定了主意后,唐立锡叫来了身边的小厮说道:“去叫王妃到我的书房来一趟,说我有话同她讲。”
  那个小厮答应了一声退下了。
  没过一会儿,洛双双便来到了书房,轻轻叩了叩书房的门问道:“王爷叫我?”
  唐立锡揉了揉眉间说道:“你进来吧,将门关好。”
  洛双双听从他的话,小心地将门锁上,问道:“不知道王爷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柔雅今日嫁于了藩国和亲,你怎么看?”
  所谓女人是不会关心国家的大事,虽说是唐立锡王爷的妹妹,可毕竟还隔着一层关系,唐立锡突然要问问自己是怎么看的,洛双双心里也有一丝疑惑。
  “公主嫁于藩国,想必会有很多事情不适应,王爷会担心是自然的。”
  唐立锡又说道:“那你觉得皇兄这么做对不对?”
  唐立锡这么一说,洛双双心里又是一惊。
  唐立锡向来不是会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和感受展现出来的人,今天却一而再再二三地表现出心中的异样心情,着实让人惊讶。
  洛双双十分惶恐地说道:“臣妾不敢妄自揣测皇上的旨意。”
  “妄自揣测皇上的旨意?”唐立锡突然冷笑一声,“还是不敢妄自揣测太后的心意?”
  这话越说越不对,再看唐立锡的神色也是不似平常。
  洛双双狐疑地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王爷”
  唐立锡这才有些回过神来了,自己竟然一时没注意差点在洛双双面前说了实话。
  他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把抱住洛双双,假意安慰道:“是我失去了分寸,对你不礼貌了。只是柔雅是我的妹妹,她被嫁到藩国和亲,我这心里着实是不好受。”
  洛双双心里也是能够理解,安慰道:“王爷放宽心,公主是为了国家社稷所着想,做出的贡献,想来为了国家,公主也是心甘情愿。”
  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唐立锡听着心里又是一阵气闷,只当是她自己没有去受这个折磨,才说得出这样一番不在乎的话来。
  但嘴上还是应付着:“为了国家,那是自然的。”
  “只是夫人,难道你也觉得是这是皇上的意思?”
  洛双双暗自思忖着,似乎是明白了唐立锡的想法,轻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
  唐立锡说道:“还要麻烦夫人为我做一件事了。”
  宫里焚烧着檀香,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这个顾容媚,真是不容小觑。”欧阳敏月缓缓地说道。
  “太后也这么认为?”玉喜在一边为她泡了一壶上好的茶,轻轻倒到精致的瓷器中说道。
  “奴婢听人说,这个顾容媚在王府的时候,就被人说是王爷死去的宠妃附身要害人,被王妃抓起来要处死。结果却被她逃了一命,还被皇上看见了,夸奖她聪敏。”
  “哦?”欧阳敏月虽是答应着,却不见有多大的兴致。
  那玉喜接着说道:“这次她又被前贵妃附身,太后要处置她,结果她又逃了一命,真是个妖孽。”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欧阳敏月结果玉喜倒好的茶杯,亲亲抿了一口说道。
  “太后的意思是?”玉喜俯身小声地问道。
  “你是个机灵的孩子,知道哀家的心思。”
  欧阳敏月这么一说,玉喜顿时明白了。太后这是起了杀心了,是不想让那个叫顾容媚的人活下来。
  玉喜点头答应道:“玉喜会派人去办好这件事情的。”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是颇为赞许。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丫鬟,行了个礼,便走到欧阳敏月的身侧,低声说道:“太后,这是王妃让我交给您的东西。”
  欧阳敏月侧眼一看,是一封封得严严实实的密信。她接了过来,问道:“她可有说什么?”
  那丫鬟颇为认真地回答道:“王妃说这封密信事关重大,只能由太后亲自打开,不许其他人私自拆阅。”
  欧阳敏月不禁皱起了眉头。洛双双前一段时间便向她透露过自己手中掌握了唐立锡的把柄,能够给唐立锡致密的一击。
  现在听了这话,立即谨慎了起来,打发了那个小丫鬟,只留玉喜在身边,小心地打开了那封密信。
  那玉喜也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屏住呼吸看着欧阳敏月缓缓打开了密信。
  好一会儿,太后却像是没了声息一般,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那张纸,什么都没有说。
  “太后?太后?”玉喜有些奇怪,也不敢大声叫喊,只得小声地问道。
  欧阳敏月的双眼像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般,手指抖动不止,嘴里喃喃道:“什么也没有,竟然什么也没有。”
  说着说着竟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白的!白的!什么都没有!”
  玉喜被太后这个意思吓得不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地站在一旁,口里不停地喊道:“太后您怎么了?太后!”
  欧阳敏月就这么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一怔,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玉喜惊恐地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她昏倒了!”
  这几天唐立锡也是十分劳碌,虽然没有对顾容媚说过,但她也看得出来唐立锡有些疲惫。
  她从身边的丫鬟那里得知宫里出了大事情,太后一夜中风,卧床不起。宫中太医院的御医们都纷纷诊治,却是毫无起色,说是太后多年操劳过度,如今突然病发,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王爷贵亲们的女眷都连夜赶到了宫中照顾太后,为太后祈福,祈祷安康。
  顾容媚是妾室,本就没有机会入宫为太后祈福。何况欧阳敏月三番两次要害她的命,如今她终于遭了殃,自己躲还来不及,哪里愿意去为她祈福,求得安康呢?
  于是她便偷得闲乐,在王府里好吃好喝地待着,过得十分悠闲。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突然发觉,一向爱吃甜食的自己,却突然想吃酸的东西。
  不仅让向菲找来了酸枣当饭后小点吃,还每天叫小厨房煮了酸梅汤喝。
  向菲也觉得有些奇怪,说道:“夫人这枣子都要把我的牙酸掉了,你怎么还吃呀?”
  顾容媚心里也觉得奇怪,她吃着这酸枣酸梅汤就是觉得舒坦。而且不仅是突然爱吃酸的东西,连自己的胃口也好了很多。
  有时候才吃完午饭一小会,她就又觉得饿了,想要吃东西了。
  顾容媚暗暗想着,难不成是自己生了什么病,怎么最近变得如此反常?
  这么想着,有一天正在吃午饭,顾容媚贪吃多吃了一些。谁知多吃了几块肥肉后,她突然觉得内心恶心不已,像是那肥肉腻味着了一样。
  胃里一股难受劲不断翻涌着朝喉咙顶,没两下,顾容媚便受不了,跑下了饭桌,冲到水池边干呕了起来。
  留下一桌莫名其妙的女眷和唐立锡。
  “顾容夫人这是怎么了?”一个女眷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难不成是夫人的身子太娇贵了,吃不惯这厨房的手艺,在闹别扭啊?”
  另一个女眷瞧着这情景摇摇头说道:“我看不像。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顾容媚身边的丫鬟害怕唐立锡责怪顾容媚无理,连忙为自己的主人申辩道:“夫人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这样的,又爱吃酸的,又吃得比往常多,也许是把肚子吃坏了才会这样的。”
  唐立锡听了这话,突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