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遇仙神,怎知是凡人??
再次醒来时,已躺在温暖的床上,床边,白衣而立。原来我看到的那霓虹是真的,而那个仙人,也是真的。
床榻边,白色的纱帐一层接着一层,分不清哪里才到头。女子一袭白衣,眉间,印着一红色桃花,倒是越显妖艳,也惹人不得不多看几眼。我却知道,这人,并不是我在跳出瀑布时,见到的那个谪仙,那谪仙分明是个美男子。
"姑娘可是醒来了,圣主,甚是担心姑娘的安危。"女子妖娆的声音正如她长相那般,让人似以为,她是个妖孽。
我从卧床上支起身子,向四处看着,寻找着什么一般。
"姑娘可是在找寻纸笔?"女子微笑着询问我,然后递过来一张琉璃板,继而说道:"圣主早年有一师妹,天生失聪,也像姑娘这般,只是后来因受不了这人世之苦,不过听说,她早登了极乐而去,圣主命我拿着这琉璃板守在姑娘身边,待姑娘醒来,便将它赠与姑娘,以便听姑娘差遣。"
若是她不说什么圣主,我必定以为这里,便是仙居。而我所遇到的穿着白衫的人,都是仙居中的仙人。
我拿过琉璃板,轻盈的板子像是打了磨砂一般的晶莹却不透明,质感很好,想必这圣主,待登上极乐的那位姑娘,定是极好的吧......
"你说的圣主,可是从瀑布里把我带回之人?"我写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领神会的说:"姑娘莫怕,圣主虽说地位处于云巅之上,待人却平和。姑娘所落入的那瀑布下可是蛟池,姑娘若真的顺水而下,必定被那些孽畜吞入腹中,圣主可是救了姑娘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谪仙一般的人,一脸的焦急样......不过看这女子对那仙人的称呼甚是尊贵,但是眉目间提到那男子,却是带着些情意的。
"救命之恩,我定会当面与你家圣主道谢,请问这是哪里?"
"圣主府邸,姑娘可安心养病。"女子拉开一面纱帘,我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开始厌倦于这朦胧。
"我只当天下便是我村庄那般,我村庄历劫,难道这天下并不太平?"我写着,想着。新的事物,倒是让我忘却了那些人离去的悲伤,或者说,我本身就寡情。
"今日天下却是不甚太平,玄女若兕带着门人四处掠夺,圣主进宫与皇上商量对策,已有多时,现应是快要回来,若是知道姑娘醒了,必然高兴。如今安国上下,皆视圣主所创的灵宫为圣宫,而宫主被世人称作圣主。天下三分,帝为天,圣主为地,玄女若兕在中间。"白衣女子细心为我解答着困惑,而我却更茫然了。
"只听过圣上,皇帝为尊,这天下三分,宫中的真龙天子,也不曾生气吗?"我在琉璃板上继续写出疑惑,白衣女子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来姑娘真是避世许多年了,圣主当年退隐,不但将本已唾手可得的帝王之位让给了他的侄子临安王,还回到灵山自省,之后,圣主修得天人之身,玄女若兕作乱,圣主携我等归来,成立了灵宫,才得今日的三分天下。说是三分,其实也只是三股势力而已。"这女子,说到那圣主时,分明面露桃花......我在心底笃定,那样的男子,又有哪个女子不会对他动心呢?
不为权利所迷惑,这男子当真是天下第一男儿了吧。为何,我懂的竟如此多?心底的叹息,越来越重。
"你叫什么名字。"我继而写道,说了这么大半天,我竟如此不懂礼貌,连人名字都不知。
"桃夭。"听到此名,再看看这女子眉间的那桃花,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呜咽的声音,比哭还难听。自知失礼,却不得解释。
"姑娘莫笑,这世间敢直问人姓名的姑娘甚少,姑娘倒是桃夭见过的第一人了。"
明知道她是在笑我不知礼义廉耻,我还是不得口辩,只能笑着摇摇头。好你个桃夭,他日,我若能言善辩,必定要损的你颜面全失,你既是女子,又怎会不知道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的道理呢?
"我不是笑你名,是觉得你人如其名而已。"写道,看着她脸色红润,听进了甜言才再次写出疑问:"玄女若兕是何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一个小女子呢?且先弄清我所不知之事。
"若兕是七年前入世,此女一直声称自己是那九天玄女转世而来,继承了神女的血统,却是邪魔外道,竟做些苟且之事,修习禁术。近十年来越发猖狂,说是得了天命收复这苍生。"一说到此女,桃夭的不满尽露眼地,也不知,究竟气从何来。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既出不在此处,为何......我会对这事所感兴趣?似是觉得自己好笑,我抿着嘴低下头,又抬起。看到了桃夭试探似的眼神,有些不解。我盯着她看了许久。
桃夭停顿了一下,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哼,其实我看,这若兕最多就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女子,仗着自己年轻气盛招摇撞骗,听我娘说,当初最后一个神裔冲破九重天,众神归位后便不问这凡尘之事了,天女也不过是九天的神裔放在人间历练的子孙,除了自保的能力,并未有更多的神力......"
不知为何,我也觉得这个玄女很好笑,一切法从心想生。世间轮回苍生,怎是一区区小女子能控制的,但人命也不是这灵宫与帝王能操控的!
命......难道命即是如此待我?不能言,不能语,只能每日以笔墨为舞,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每月初一十五便心口刺痛难忍,生死不如......
命残,身残,家残,如今,我可称作三残,还叫什么韶汐?我固执的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顷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