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陶云曦在现场一曲悠扬飘逸的钢琴曲掀起第一次的高潮,展峻在台下看得是连连点头,对这位未来的孙媳妇非常满意,陶氏集团的千金小姐,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高贵优雅地站起来,对着全场微微鞠了一个恭,款款走下台。
展峻对陶云曦得到一片赞扬声很开心,握住她的手不停地说着什么,展翊风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眼神在全场找寻着安若晴的身影,展峻锐利的目光早觉察他的不对劲,跟寻孙子的眼神,他看到了在一个角落里悠哉游哉的安若晴,眼底泛起一丝刻薄的神情,他笑意盈盈地领着陶云曦和展翊风一同向安若晴的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安秘书,刚才我们云曦的钢琴弹得怎么样?"展峻走到安若晴面前笑问。
看到展峻的神色,安若晴就知道他不止是来炫耀陶云曦的琴艺这么简单。展翊风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说:"爷爷,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
"翊风,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来跟安秘书讨论一下琴艺而已,听说安秘书是被你破格聘请进英泰百货集团的,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知安秘书愿不愿意为我这个寿星也献上一曲。"展峻老奸巨猾地当众邀请,根本不让安若晴有台阶可下。
"安小姐,你也懂钢琴吗?今天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弹奏。"陶云曦一副天使的善良表情。
"外公,不要太过分了,你有气找翊风出,别针对若晴。"莫伟泽靠近展峻的身边低声说。
"怎么?连你也是她石榴裙下的崇拜者?心疼呀?想为她出头?伟泽,你还嫩了点。"展峻用不屑轻视的语气说着。
"爷爷,如果你一定要让晴晴出丑,我马上就离开会场。"展翊风始终挡在安若晴的面前,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翊风,你觉得是爷爷在让她出丑吗?要成为英泰集团的总裁夫人,以后这种场合她势必要经常面临,难道每一次你都能当她的挡箭牌,还是你只是想要一个摆在家里的花瓶太太而已。"展峻的一字一句虽然刺耳,却让人无法反驳。
"爷爷"展翊风还想说什么,被安若晴拦住了。她从展翊风后面走出来,用很自然的眼神跟展峻对望,没有退让,更没有逃避。
"既然展老先生要欣赏我的琴艺,我当然不能让您失望,可是我才疏学浅,一会如果弹得不好,您可别介意。"
"晴晴~~"展翊风和莫伟泽同时叫了她的名字。安若晴扬起嘴角,没有一丝怯懦,昂首挺胸向舞台上走去。展峻也跟着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来,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在脸上扬起,两眼散发出鄙视和轻蔑,仿佛已经看到安若晴被全场人笑话的精彩场面了。
"安秘书,你可以开始了。"展峻故意在台上把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安若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坐在钢琴前,双手放上去,一阵乱弹,叮叮咚咚的杂音从钢琴里传出,台下的人一阵哗然,很多人都把耳朵给捂住了,来抵抗这种刺耳又吵杂的噪音。展峻的老脸笑得更加得意,果然是一个不学无才的平庸女人,经过今晚后,她一定会知难而退。
忽然,噪音没有了,一首动人的《Tears眼泪》悠扬地从安若晴那十个纤细的手指中缓缓流出,犹如天籁般在宴会厅半空盘旋,现场很安静,先前捂住耳朵的手全都放了下来,安若晴把这首钢琴曲弹得炉火纯青,彷如在诉说一个故事般娓娓道来,每一个音符都是颗少女晶莹剔透的眼泪,不仅落在在场每一位观众的心里,更是敲打在展翊风的心上。他的嘴角溢出动容的笑脸,蔓延到每一个器官,他现在恨不得冲到台上把这个女人紧紧抱住,深深吻住她的唇。
一曲结束,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只有三个人的脸色黑青,展峻,陶云曦和徐媚羽。安若晴站了起来说:"钢琴早就已经不是豪门才有的乐器了,难道一定会弹几首钢琴名曲就是千金小姐,一个人的品格好与坏凭什么要用懂不懂钢琴来衡量,我就是出身寒微,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想高攀谁,展老先生,再次祝你生辰快乐。"
安若晴说完径自走下台,向宴会厅门口走去,经过展翊风身边的时候,被他的手紧拉住,展翊风把她的腰搂住对她说:"晴晴,我跟你一起走。"
"翊风,你敢?"展峻大声呵斥。
"我有什么不敢的,爷爷,我不是爸爸,不会任你摆布的。"
展翊风话音刚落就拉着安若晴一起往门口走去,展峻高声命令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把少爷给拽住。"
几个保镖模样的西装男人上路就要抓住展翊风,被两个勾拳给打翻了,莫伟泽用手整了整衣领,换上一副嬉皮笑脸说:"翊风,你先带若晴离开,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也好久没动过筋骨了,刚好找人练练。"
"伟泽,麻烦你了。"展翊风感激地跟他握了一下手,便拉起安若晴往门口跑去。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莫伟泽,我命令你马上给我让开"展峻情绪有些失控地大叫。
展翊风一路几个漂亮的过肩摔,撂倒了好几个保镖,终于把安若晴安全带离了酒店。驾驶着他那白色法拉利载着安若晴一路奔驰,最后在河边停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城市的夜晚星光灿烂,但这其实都是由霓虹灯闪烁的光构筑而成的,虚伪无比,灯火辉煌的背后就是弥乱浮华。城市的喧嚣浮华,把每个人都染成了冷色调,城市里的贫富悬殊已经将每个人都变的如此冷漠和势利。
"啊嚏~~"初秋的天气,安若晴身上的裹胸小礼服显得有些单薄,微凉的冷风让她打了一个喷嚏。
一件温暖的西装外套披上她的身体,让她的体温回暖了不少,展翊风握住她的手心说:"对不起,今晚爷爷让你难堪了。"
安若晴摇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遥望着大桥上的点点街灯,今天晚上真的是过得太漫长,仿佛是打了一场很长的战争般,她的身体和心都感到寒冷,下一刻,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这次她没有挣扎,也没有逃走,只是将小脸偎入坚实的胸膛中,汲取他的气息、他俊逸外表下的温柔。
"展翊风,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逃出来这么做一点也不值得。"安若晴轻声地说。
"太值得了,你知道吗?我爷爷从来也没有人敢这样给他难看,你是第一个,你在台上把钢琴曲弹得出神入化的时候,我心里爽极了。晴晴,不管爷爷耍什么样的手段,你只要看着我,跟着我的脚步走,绝不要轻易放手,知道吗?"展翊风把她抱得更紧一点,好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展翊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我没有钱,也不漂亮,更不是什么名媛淑女,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安若晴脸蛋俏晕的问。
展翊风坏坏一笑,捧起她的脸说:"反正钱,地位,美貌我都有了,你就保持原状,我就是喜欢这样淳朴自然的你。"说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拜托,你哪有什么美貌呀。"安若晴翻了一个大白眼。
"喂,你那什么眼光呀,我还不算有美貌呀,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一见钟情,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吗?"展翊风大声抗议,这个女人竟然不懂欣赏他,看来要好好惩罚她,让她也迷恋自己迷恋到不能抽身。
安若晴被他的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抬起头,刚好与他的眼睛交汇,如深潭一样的黑眸灼灼地望着她,让她一阵慌乱,忙又把头低了下去,展翊风再次抬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眼神坚定,而她则有些复杂迷茫。
近在咫尺的距离,安若晴都可以看清他脸上每一丝笑纹,这样的距离让她很不自在。展翊风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灵动的眼睛依旧清亮,多了些羞怯在里面,一张一合的小嘴扰得他心笙摇荡。他蓦地俯下身,吻住了她。这吻,缜蜷情深,从霸道转为温柔,薄惩的意图瞬间化为尘烟,在她柔顺的偎进他怀中时,转为一抹浓烈的贪恋,舍不得放开。
另一边,宴会的气氛被破坏,展峻哪还有心情招待宾客,草草结束了寿宴回了家,正拿着莫伟泽出气呢。
"你为什么总要跟我作对?跟你那叛逆的老妈一个货色。"
"外公,你正骂着的我的老妈也是你的女儿,你就算不尊重我也该尊重你自己的女儿吧。"莫伟泽凛冽地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尊重?那死丫头有什么能让人尊重的,背着自己的丈夫红杏出墙,出去偷男人,生下你这个野种。"展峻羞辱的话直刺入他的心里。
"展先生,你可别忘了,我妈和我爸一早就相爱了,如果不是你嫌贫爱富,硬把我妈嫁给旅馆业的大亨,她怎么会和我爸私奔,又怎么会出意外,我变成孤儿全是你一手造成的。"莫伟泽一反往日的斯文悠闲表情,红着眼睛跟展峻对骂。
"孤儿?有哪个孤儿像你这样吃香的,喝辣的,住别墅,开名车,还当上英泰百货集团的总经理。"展峻讽刺着。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跟我的父母住平房,搭地铁,打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也不稀罕你这些用儿女幸福换来的财力和金钱,老头,你就抱着你的钱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吧,不过你也没有一辈子了,应该说你就抱着你那些钱下地狱吧。"
莫伟泽两只眼睛的怒火足可以把任何一个人燃烧,他随手把茶几上的茶杯和茶具全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激动地甩门而去。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为了一个女人,我的孙子背叛了我,外孙大声吼我,现在这个家当家作主的人还是我,我的决定就是圣旨"展峻怒火冲天,他把全部的罪责全怪到安若晴的身上。
"老太爷,不值得为那样的女人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一个看起来像是死忠手下的中年人上前相劝。
"去把安若晴的所有情况调查清楚,你知道要怎么做,我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像可怜虫一样来求我!"展峻的目光变得阴森可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