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泽把头一扬,毫不退避地对上他气势逼人的目光,要跟展峻对持,首先就要把恐惧心收起来,让自己敢于面对他的强势和阴险。
"莫伟泽,你敢用这种语气来跟我说话。"
"我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干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是你呢,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晚上你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亏心事,你能长这么大,能读书,能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我做亏心事的钱来养活你的,莫伟泽,你就跟你那窝囊老爸一样,穷心未灭,色心又起,听说你最近跟翊风的前任秘书走得很近嘛。"展峻皮笑肉不笑,挑眉讽刺。
"既然你都把她从翊风身边赶走了,我跟她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莫伟泽以同样的嘲讽的语气回敬他。
"有件事你可得弄清楚,并不是我赶走她,而是她拿了我的钱自动离开的,也算她有自知之明。不过她离开了翊风却转而去勾引你,如意算盘也打错了,你没有告诉安若晴,你在这个家里是没有任何继承权的吗。"展峻不紧不慢地说着,瞪着莫伟泽的眼极为轻视。
莫伟泽冷哼了一声说:"若晴不可能无缘无故拿你的钱,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危险她,例如向她的家人下手。"
莫伟泽来之前就分析过很多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展峻曾向若晴父母下手,毕竟若晴的软肋也只有父母而已,而展峻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向对手最亲的人下黑手。
"哼,是又如何?谁让这个低贱的女人有一对贪钱又愚蠢的父母,一听说炒股能赚钱就立刻中了圈套,贪字头上一把手,我可没有拿枪去胁迫他们中计的。"展峻的眼神里全是鄙夷。
莫伟泽不知不觉将拳头握紧,怒视着展峻说:"你连若晴那普通老实的父母也不放过?"他冷笑了一声点点头又继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跟你孙子都是一路货色,一个用她父母来逼迫她离开,一个强抢她赖以生存的店铺,你们两个人一次次把若晴打回原形,让她一次次从天堂跌到地狱,一次次忍着伤痛重新站起来。你们用这么卑劣肮脏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就不怕天打雷劈。"
"住口。略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什么卑不卑劣,只有打败一切敌人,产出一切阻碍物,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继续强霸一方,这是生存,你懂不懂,没出息的家伙,幸好你只是我的外孙,否则英泰集团迟早毁在你的手上。"展峻怒气十足,两眼怒瞪着他。
"哼,不得已成为你的外孙我已经很羞愧了,如果这么不幸成为你孙子,我该去拿跟绳子上吊了。"莫伟泽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向前倾,继续说:"外公,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如果你再敢打若晴的主意,我不惜跟你斗争到底,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要说的已经说完,该知道的真相也都全部知道,莫伟泽觉得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分钟都是折磨,他转身用力拉开书房的门,和门外站着的人四目相对,顿时愣住了,门外站着满脸怒气的展翊风,他的眼神如寒冰般刺骨,直勾勾地越过他,射到展峻的身上。展峻意识到了什么,也抬眼看去,一对上展翊风那双冷厉的双眼,他身上的寒意似乎也瞬间侵入进骨髓,整个身子就像坠入腊月的海水中一样,全是打着冷颤。
"翊风你"莫伟泽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开口。
展翊风把他推到一边,径自走进书房,锐利的眸光紧瞪着展峻:"爷爷,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娶安若晴一个女人,你安排的展陶联婚都见鬼去吧。"
"翊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两家的联婚关系到英泰集团的前程和将来,只有陶云曦才配得上你,配得上当我们展家的媳妇。"展峻怎么说也是老江湖,就算心里有点发颤,表面也不输场。
"展家的媳妇?展家的媳妇都没有好结果的,我妈就是展家的媳妇,结果自杀而死,这个位置有什么好稀罕的。晴晴只是我展翊风要娶的女人,跟展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是英泰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婚姻本就关乎着集团的利益,你没有选择"
"爷爷~"展翊风打断了他的话,眸光更加冷凝起来:"我也不稀罕这个继承人,我这辈子只要安若晴,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活着的人,我不是你的工具,不会任你摆布,你所有的计谋都已经失效了,你就抱着你的英泰集团终老吧。"
展翊风说完后对他投向失望的眼神,转身向门口走去,展峻有点慌了,他可以不管莫伟泽,但展翊风是他唯一的亲孙子,他就是英泰集团所有的未来,他决不能失去他。
"来人,来人,抓住少爷,不能让他出这个门。"展峻歇斯底里地喊着。
十来个本来在花园里守卫的保镖接到命令都冲了上来,企图拦住向外走去的展翊风,展翊风眯着危险的眼睛,连续几个勾拳揍倒了几个,拉扯间,他也受了轻伤,莫伟泽也加入了战斗,他们背贴着背,进入战斗状态。
"伟泽,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那天误会你了,对不起。"展翊风腾出空挡向莫伟泽道歉。
"少肉麻了,兄弟间不讲这么恶心的话行不行,有机会你先走,我来殿后,这几个家伙不是我的对手。"莫伟泽勾唇一笑,用挑衅的眼色扫向那些保镖。
"一起冲出去,这群饭桶阻拦不了我们。"
曾经得过空手道和跆拳道冠军的两个人合力起来可不是吹的,西装保镖们不到十分钟就全都躺在了地上,只剩下展峻在后面绝望的呼叫。莫伟泽和展翊风早已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翊风,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莫伟泽边开着车子边问。
"我要去找晴晴,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只想求得她的原谅,我要跟她永远地在一起。"展翊风坚定地看着前方。
莫伟泽点点头,心里虽然还有一丝苦涩,但他已经决定退出了。把车子往咖啡厅的方向开去。
晚餐时间,咖啡厅里的客人很多,几个服务员都有点忙不过来了,连纪碧琪都要亲自招呼客人。安若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她今天都下错了好几次单了,脑海里一直缠绕在那天展翊风骂她的画面,这一次他们应该是彻底结束了吧,明明该感到轻松的,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受,心这么痛。
"小姐,小姐"
客人的叫声唤回了安若晴的心神,但是她有点手忙脚乱把一个玻璃杯碰到了地上,水洒了一地,连忙向客人道歉:"对不起,我马上把水拖干净。"
安若晴弯下腰,捡着玻璃碎片,一个不小心被一块碎玻璃划破了手指,她正要放到嘴里把血吸去,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下一秒手指被放入对方的嘴巴里,她慌乱地抬头,展翊风正在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慌失措抽回自己的手问。
安若晴站起身,想要去拿扫把来将玻璃扫干净,却被展翊风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顿时让她尴尬地脸蛋通红,不停地挣扎。
"放开我了"
"我不放,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放手了,晴晴我都知道了,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展翊风情绪有些失控,紧抱住她就是不放手。
咖啡厅里的客人开始骚动起来,安若晴定下心神说:"展翊风,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外面说。"
纪碧琪向她投来鼓励的眼神,对她点点头,示意这里交给自己就好。安若晴叹了口气,把展翊风拉出了咖啡厅。
"你究竟想要什么"
唔安若晴的话没问完,就被他倾身吻住她的唇,没有让她有挣扎的机会,展翊风那双有力的双臂拥着她,深情地,愧疚地,心痛地全在她的唇边倾泻出来,随后他的吻变得温柔起来,细细的啄,慢慢的磨,像是在品尝盘古开天以来最甜的蜜,非得用尽一生的时间与气力去撷取似的过了大约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缓缓放开她。
"晴晴,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是爷爷用了肮脏的手段伤害你的父母,逼迫你从我身边离开。你不信任我吗?"展翊风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语,低沉的嗓音中有一抹淡淡的忧伤流出,在这一刻,竟然浸湿了她的心。
他竟然知道了真相,安若晴心里一震,梗着喉问的泪意,她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轻轻地闭上眼睛,她将小脸偎入坚实的胸膛中,汲取他的气息、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你怎么会知道的?"安若晴很想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着。
"你希望我永远也不知道吗?晴晴,你为什么对我没有信心,遇到困难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吗?"展翊风紧抱住她,有些责备地说着。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要你为了我跟你爷爷闹翻很不值得,再说这件事我爸妈也有错,如果不贪心,你爷爷又怎么会有机可趁呢。"
她的话音刚落,展翊风又在她唇边亲了一下说:"谁说你不值得,我不许你这么小看自己,你们都没有错,爷爷的作风我太了解了,可是我竟然没有防备他,是我疏忽了。"
安若晴感受到抱住她的这双手,温润而厚实,不知道为什么,刹那间觉得异常感动,突然有一种很想要跟这个男人走上一辈子的冲动,心头涌上有一种被他呵护在掌心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