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水瑶想着自己是要找个借口,尽快的辞行了,她不想再和这个奇怪的何总有什么瓜葛,一点都不想。
出差归来的宁水瑶第一个向琳达报道,准备送上自己特意买的小礼品。
她兴冲冲地敲开琳达的办公室门。"琳达姐,送你一根项链哦,这是我在Y城无意中发现的,我觉得配你是锦上添花呢。"一进门,宁水瑶就迫不急待地嚷了起来。想干什么,明明是自己特意买的,还假装说无意发现的。或是,是因为何总那句"我喜欢你,水瑶"让自己不安吧。
或许是几日不见,琳达看到这个小妹妹归来,也很激动,她起身给了宁水瑶一个拥抱。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平时都不怎么见到一个笑脸,这次倒好,出了个差回来,都兴高采烈了,还给自己带了个礼物,真有心。只是,这次对于何总按排宁水瑶一个人出差,心里总有点不舒服,毕竟,那是自己的秘密。但看到眼前这个妹子这么高兴,那些,算什么呢?琳达自我安慰着,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两个女孩子淘气地在办公室偷偷地讨论哪个珍珠有瑕疵,呵呵,这一刻,远离了男人,女人的温情同样那么可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何总和往常一样,在幕后隐着,宁水瑶和琳达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象,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是,已经发生过的,怎么会没有呢,只是等时间让它慢慢现出真相罢了。
一天晚上,宁水瑶已经躺在床上,一手拿着零食往嘴里送,一边翻着一本书看。或许,这种安静的生活比较适合她,本来,她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若不是遇到了生命中的难以逾越的人,她也不是现在这种生活状态。
突然,手机音乐响了起来。
她疑惑地打开一看,呀,是琳达。
"水瑶,水瑶,你在哪儿?来接我吧,我喝多了,我在时代酒吧,来接我呀。"电话那头的琳达嗫嗫道。
宁水瑶赶紧起床,她心中暗自着急:这个死丫头,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呢?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水瑶手忙脚乱地穿了件毛衣,赶紧披了件大衣就冲出去了。
一路上,宁水瑶不时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她不安地看着时间,快点吧。时而晃过的车灯在迷离的夜,格外让人晕眩
随着吱的一声急刹,车很快在时代酒吧急停了下来,宁水瑶随手从钱包里拿了一张钞票给司机,连零钱都不要找了,车门一拉,赶紧冲了出去。
穿过晕晃的男女,宁水瑶很快在吧台前发现了琳达。只见她头趴在吧台上,一只手还抓着酒瓶,一只手拿着手机,脸上,还有泪痕,分明,哭过。或许,下意识中,宁水瑶也是她的安全屏障吧。宁水瑶心痛地走上前去,看着这个姐姐,夺过她手中的酒瓶,扶着她向外走。
扶着琳达在自己宿舍躺下,仔细帮她擦拭了脸。看着昏睡的琳达,宁水瑶不知说什么才好。虽然在这个公司中,在这些年里,她在内心里都把琳达当作了亲姐姐,而且,她也能感受到琳达对她也是真心。只是,两个女孩子间,她们没相互诉说过秘密,而且都默契地没有追问,因为她们懂得,有些事,是不需要旁人来问的。
或许是宁水瑶的擦洗,又或是时间的推移,琳达渐渐地清醒了些,她突然开口了。
她问:"水瑶,你说姐姐漂亮吗?"
"当然了,我姐姐当然漂亮。"宁水瑶急忙答到。不知琳达怎么会这么问,要知两个小女人平时就爱臭美,当然也少不了相互吹捧和打击。
"水瑶,那你说姐姐有能力吗?"琳达又问。
"还用说吗,整个公司谁不知道琳达姐能干是出了名的,简直是全能冠军。而且呀,每个人又是那么诚心地佩服琳达姐。"宁水瑶由衷地说。
"水瑶,那你说,怎么还要让我等,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青春年华全给了他,我做情人呀,见不得光这么多年。"琳达或许是借了酒精的胆,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琳达真的是何总的情人,从琳达大学毕业那年就开始了,这么多年,琳达一直在等着何总给她一个家。这个公司,就是他瞒着家里人开的一家公司,作为送给琳达的礼物。而谈到实质性的问题,何总一直在推,说自己老婆不好惹,父亲在位上,也容不得家门事变。善良的琳达容忍了一切。并且,琳达已经为他流掉了两个孩子。要知,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流孩子,那是多么痛苦与无奈的事情呀!冰冷的器械进入体内,搅的不是肉,而是心。流的不仅是血,还有泪。可现在,何总父亲也已经退位,还有什么借口呢?最近,琳达打电话,何总有些爱理不理,今天,竟然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水瑶,你说,姐姐这么付出,值得吗?"琳达虽然闭着眼,可泪水仍然止不住流了下来。
"水瑶,你说,我要这个公司有什么用呀,我要的不是钱是情,一个女人,要的是一个真爱自己的人。从前的甜言密语难道都是谎言吗?我不信,我不信,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可为什么,他今天对我不理睬了,
水瑶,我该怎么办?琳达喃喃,问着宁水瑶,同时也问着自己。
宁水瑶默默地听着,不知如何安慰琳达姐。这个世上,为何男人如此薄情,从前是自己,现在是琳达。她轻轻地拍着琳达姐,只想她早点入睡,忘记这一切烦恼。可怜的姐姐,看着流泪的琳达,宁水瑶禁不住也眼眶湿润了。
不知为何,宁水瑶听着琳达的话,脑海中有疑惑重生:何总结了婚,老婆做生意,他,和何雨墨有关系吗?两个人,都姓何,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她轻轻地问自己。可又,怎么好向琳达姐询问这些有关她的私事呢?或许,那抹戏谑的笑容一直压在她心中从未消失过。
酒吧后的琳达明显消沉了好多,虽然在公司内表面仍然笑谈风生,但没事的时候无疑经常发怔。宁水瑶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着急,却又无技可师。她和那个何总,也才见面了两次。怎么办呢?
这一天,琳达和宁水瑶出去扫街,两个人手提大包小包逛累了,便坐在市区的憩园中小休。两个人打量着扫荡成果,不禁大乐。这个包内是耳钉,那个包内是口红,还有一大堆衣服。在这座城市内中,有两个同性死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计较对方的面子,说话毫不顾忌,不虚伪,不做作,多么随性。两个人勾肩搭背,想吃,想玩,想穿,总能找到共鸣处。宁水瑶有时都愿相信真的有主存在,不然,怎么会在她绝望时,把琳达给她送来呢?对于这个姐姐,宁水瑶真心地喜欢,并且是那么的不情愿有一个人来伤害她。可是,那个何总,究竟是什么人呀?宁水瑶一直害怕去探索背后的真相。
琳达和宁水瑶坐在石凳上,放下各种包包,从中翻出两瓶奶茶和零食,两个女孩子悠哉悠哉地吃着武汉鸭脖子,两个人你捏一个,她捏一个,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真好吃呀,虽然淑女形象全没了,但此时好开心呀!或许,她们已经压抑好久了,没这么开心过。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从她们身边路过,她开心地看着手中的红气球。不一小心,跑急了,跌倒在宁水瑶面前。小女孩大哭了起来。宁水瑶赶紧把手中的零食扔在一旁,把她抱了起来。宁水瑶心疼地拍打着小女孩身上的灰尘,心中不禁一动:自己的孩子呢?那个苦命的孩子呢?往事此时也浮现了上来。
"你想让孩子当弃儿吗,你就不想让她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那天,继母吴念珍的话一直在宁水瑶头脑中拷问。
是呀,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条件来让她长大呢?可是,我的孩子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而且爸爸又不认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出生了,谁来疼她呢?
宁水瑶再次的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现在的宁水瑶经常的会一个人默默的回想起那天孩子从自己手中被抱走的情景,每次想起,宁水瑶都是会泪流满面。此刻,宁水瑶又一次想起了那天,风猛吹,黄叶在风中打滚。天也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孩子要送人了,宁水瑶禁不住泪水滂沱。我真舍不得呀,真舍不得,别怪我,孩子,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宁水遥紧紧地抱着孩子,再过一会,她就要离开了。
虽然,宁水瑶从继母口中已经知道那家条件非常好,那对中年夫妻也是知识分子,事业小成,唯一遗憾的便是男方身体有恙,至今膝下无子。从别人嘴中,他们打听到了宁水瑶的事情,并且这婴儿父亲到今天都没出现。他们真心地想收留这个婴儿,并且把她带到美国,让她远离出生经历,并接受最好的教育。
车来了,那对男女来了。他们在抱婴儿的那一刻,宁水瑶突然不肯放松,虽然是自己已经答应了人家,可是,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呀,怎么能让她离开呢?
子随母性吧,一直在襁褓中安静的婴儿也放声大哭了起来,母女俩一唱一和,那对夫妻也松开了手,默默地站到了旁边。
"你们走吧,我不给了,我不让她走,这是我的孩子。"宁水瑶哭泣着,口齿不清地嚷着。
吴念珍一把抢过孩子,递给那对夫妻,她说:"你们赶紧走吧,赶紧走。"说完,也忍不住掉了下泪水。
吴念珍看着哭泣不已的宁水瑶,也动了怜悯之心,她一把抱住宁水瑶说:"孩子,你别怪妈狠心,妈是为你好,妈也是为了她好。往后的日子,你还要过呢,要怪,就怪那个狠心的孩子他爸吧。"
看着远离的汽车,看着远离的骨肉,宁水瑶再也受不住,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