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纷纷低头跪拜,高呼万岁之声响彻整座宫殿。金銮殿正大光明匾下,一双凤眼扫过全场,将文武大臣的跪拜之姿全部尽收眼底,嘴角不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这些人里有哪一个当初不是瞧不起自己又有哪一个当初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又有哪一个当初曾正眼看过自己,只有一个人···
冠前的流苏轻轻摆动,长袍衣袖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金线,腰杆笔直的坐在龙椅之上,葱白的右手抚摸着椅把上的龙头。
'众爱钦平身.'清脆的嗓音在大殿里响起。
'谢皇上~'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钦平身。'两个女声同时响起,在龙椅的左手边和右手边两个女人头戴凤冠,身穿凤服,同坐在一张宽大的凤椅上,只不过一个身穿红袍一个身穿黄袍。尽管两个人都是年近五十可是因保养得宜丝毫看不出沧桑岁月,身为先皇两位最得宠的妃子,美貌是不可或缺的,心计更是不可缺少的。
'恭喜皇上荣登大宝。'
黄色衣摆在空中划过,身穿黄袍的宣德帝缓缓步下龙椅,站在金銮殿上凝视着众人,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朕初登帝位,有许多事还不懂,在朝的各位都是资历深厚、有功之臣,希望各位能继续帮朕匡扶江山,造福天下黎民。'
'臣等愿辅助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不服!'在众多的呼声中出现了一道洪亮的嗓音。宣德帝看着站立着的人,眉毛轻佻,八阿哥逸楚?在一片跪倒的人中真可谓是鹤立鸡群。
黑色的眸子死盯着站在金銮殿上的人,手指毫不客气的指向她,'一个女人凭什么做皇帝!如果不是你迫害我大哥,他也不会去宁古塔,如果不是你使诈,此时坐在那龙椅之上的该是我三哥!'
'八弟,别说了···'跪在他身边的一个人赶紧站起来捂住他的嘴,'今天是四妹的即位大典,你不可胡说!'
'我没胡说,她本来···'
'住嘴!'蓝衣男子担忧的看着这个八阿哥逸楚,轻声喝住他,紧张兮兮的瞄了一眼身穿龙袍的女子,拽着逸楚做了个辑,'请皇上恕罪,八王爷只不过是一时心情不舒才会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八弟,还不给皇上跪下!'跪在地上的七阿哥逸显赶紧拉着逸楚的衣袍让他跪下,可逸楚愣是将头一转不看他。'我没有错,凭什么要跪她!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她!'
'八弟!'这个老八,脾气还真是倔。不管逸显怎么做小动作逸楚就是不理他,别过脑袋望向角落。跪在殿下的文武百官一个个不敢做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龙颜,尤其这个皇帝还是一个女人!只得从眼底观察形势。唉,这个八王爷真是不会看形势,今日可是皇上的即位大典啊!大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寂静的可怕。金銮殿上,一名女子柳叶凤眉,身穿龙袍站在上面,只不过龙袍是女式长袍,金色裙摆在地上拖曳着,一走路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金莲。女子轻轻叹气,这个皇帝真不是人当的。'罢了,八弟服便是服,不服便是不服吧!朕不怪他,毕竟朕···'眼角偷偷地看了角落一眼,眼眸不禁黯淡下来,璇身一甩衣袖踱下殿来,'朕累了,回干清宫。小顺子,摆驾干清宫。'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太监手拿拂尘赶紧追上皇上的步伐。
'臣等恭送皇上!'
靖王府后花园,
羊肠小路边种满了桃花树,桃花开的繁花似锦,隔着桃花林不远处就是一座人工湖,湖中央有一座八角凉亭,牌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潋滟亭。湖里的锦鱼从四周向凉亭游来,抢食抛下来的食物。
'七哥,今天你怎么阻止我啊!要不是你我早就把她骂的无地自容了,'换上青衫的逸楚一拳砸在石桌上,脸上尽显愤懑之色。
逸显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看着愤怒中的逸楚着实无奈的摇摇头,'今日可是若水的即位大典,让你这么一闹,她以后还怎么服众,在那种场合,你这么说她她难免会面子挂不住。今天她没处罚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感恩戴德!我呸!我让她难堪那是给她面子!再说了,那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篡改遗诏,她会坐上那么位置吗?而且,这个位置可是她用大哥的命换回来的!'逸显对他的吼叫也沉默了,茶杯在他的手掌之间来回转动。
'我可没忘大哥就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被发派到宁古塔,直至今日都不可以回宫!'阴鹜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悲痛,他还记得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映在花朵上鲜艳无比,可就是在这么温馨的一天他对那个温柔、可人的妹妹有了彻底的改观。
'吃!'
'唉,又输了。'随着一阵叹气声一个兴奋的声音开始嚷嚷起来了,'我就说嘛!七哥你怎么会赢过三哥呢!连我都赢不了他,七哥,你啊,就别想了。先回家练两下再来吧!'逸楚轻拍战败兵逸显的肩膀,乐的两颗白灿灿的大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啊!七哥,你搞谋杀啊!'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对面正在摆棋子的男子。阳光打在男子的侧脸上,蜜色的肌肤显得更为通透,刚毅的五官,妙的是嘴角翘起的那种洒脱、悠闲地笑容,怎么看怎么俊美。
'你们俩的战场可别扯上我哦,我可是和平爱好者。'
'唉,三哥的心真恨呐!看着我被七哥欺负也不帮我,真是世风日下啊~'逸楚手扶额头哀怨的样子将一旁下棋的两个人逗笑了。
'是你!都是你!我不就比你晚出生一点吗,干什么我就得是老八!'充满怨恨的眼神瞟向逸显,就那么一点啊!就位居人下了!
'有本事你在我前面出生啊!'
'我要是出生比你早就不用受你的气了!'哀鸣一声,逸楚那个表情就像是受了怨气似的小媳妇。
逸显呵呵的笑了起来,有这个八弟在皇宫永远不缺乐子。眼光忽然落到远处,手中的棋子铿然落地,翔润顺着他的目光寻去,目光随机黯淡了下来。
'那不是大哥吗?他怎么会让禁卫军押着?'一袭蓝袍穿梭在御花园,前面有两名禁卫军带领着,后面跟着一对的禁卫军。
'这个方向不是去御书房的吗?'
'走。'翔润率先站起来,腰间的玉佩叮咚作响,疾步穿过羊肠小路,紧紧地攥着拳头。如果你真的那么做我绝对饶不了你!
一沓书信扔在了在前面跪着的男子脸上,'你作何解释!'一位满头银发、含威不露的老人坐在黄色书桌后愤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贤儿,你让朕好生失望啊。'
三个人一进御书房就看到这幅情景,心中难免诧异。平时父皇就对大皇兄疼爱有加,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就是小说两句,今天这是怎么了?逸显和逸楚看向坐在一旁的若水,面对询问的眼神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儿臣参见父皇。'
'谁让你们进来的!一声怒吼从头顶传出来,翔润的心开始下沉,'父皇儿臣只是来看看大哥···'
这话不说不要紧,这一说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火气又上来了。'你看你们的好大哥!这就是你们以身作则的好大哥!'将几本奏折扔到他们的面前,逸楚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大皇兄一眼,赶紧捡起来看了几眼,惊讶的神色跃上面容。
'通敌叛国?怎么可能?父皇你一定是搞错了,大皇兄他不可能···'
'不可能!朕也希望这是不可能!'老人腾的站起来,眼睛发红。'若水,你说你都看见什么了?'
'是,父皇。昨天儿臣与贴身婢女苡弱在庭外散步,忽听从一处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儿臣感到好奇就隐藏在暗处偷听,事后儿臣还以为是儿臣认错人了,可是当看着大皇兄走出来时,儿臣真是为大皇兄感到心痛。'
'你说,当时你大皇兄和谁再一起!'
若水望了一眼跪在前面的逸贤,接着道'大皇兄当时正和大辽的使臣商量攻打我国的事情,大皇兄为内,大辽军队为外,待时机成熟时,里应外合。到时,大辽助大皇兄登上帝位,大皇兄允诺登上帝位之后将幽云十六州送给大辽皇帝作为结为秦晋之好的贺礼。'
'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个逆子竟想谋朝篡位!还要将我楼兰的大好河山向外赠送!'
'父皇不可能!大皇兄一向以礼治国,而且他身为太子,江山本就在他的手中,他何必多此一举呢!'逸显焦急的说着,看向此次事件的重要人物,'若水,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认错人了?'五双眼睛一齐看向紫杉少女。若水凝望着翔润,叹了口气。'若水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若水不能欺骗父皇。'说完就单膝跪地,不再理会任何人。
逸楚一下站起来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拖离地面,怒目园瞪。'若水,大皇兄平时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诬陷于他!'被揪住的若水能感到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低眉看着他,随即甩开他的手。'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我想吃绿豆糕时,是大皇兄拿来给我吃;我犯错关禁闭时,是大皇兄偷偷地去看我;我跌倒的时候是大皇兄亲自为我敷药!我有什么理由诬陷他!我也希望大皇兄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可是,这是不可能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嗓音也满是湿意。逸楚看着她泪水盈眶的模样,沉默了。
'贤儿,你就去宁古塔悔过认错吧,'坐在龙椅上的老人痛心的看着跪在下面一言不发的大儿子,'你,还有何异议···'
'儿臣···谢父皇。'逸贤磕了三个响头便被禁卫军押了下去,在临走时看了一眼若水,那一眼是意味深长又是理所当然。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静一静。'
'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