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这是···'站在御书房前的小顺子大老远就看见了一个人影,走近一看却受了不少惊吓。全身湿淋淋的,而且衣衫还不停地滴着水,他马上恢复了平静。'不知王爷深夜晋见有何要事?皇上早已就寝有事请王爷明日早朝再议。'
翔润看也不看他直接绕过他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王爷,请留步!'翔润直接将挡在他面前的小顺子推开。
'来人!挡住王爷!'小顺子直呼禁卫军。王爷深夜来访肯定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少不了干系,不能让他见到皇上,一定要阻止他!'快挡住王爷啊!'顿时禁卫军将他团团围住,翔润现在一心只想看到若水,也不顾那些人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
'外面怎么这么吵?'若水从内庭走了出来,看见一身湿衣的人不禁拧紧了眉头。'三哥怎么这副模样?'说着便把身上的披肩盖在他的肩头。
'皇上,三爷他···'
'我有事跟你说。'看着他凝重的神情若水以心中有数。
'三哥如为那件事而来,那您可以回去了。因为白小姐已于两个时辰前自缢身亡。'
'小顺子,出去。'
'可是皇上···'
'我让你们出去听见了没有!'
偌大的吼声让他浑身一震,垂下眼睑一班人立刻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翔润猛地抓紧了她的手腕,双眸灼灼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对你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你为何还要如此对她!'竭力的嘶吼着似乎想将这几天的闷气一次性全吼出来。
对于他失控的嘶吼,若水则表现的尤为平静,完全不在乎手腕传来的疼痛感。'世界上没有不构成威胁的人,就算一个此时载物害的人换到另一个环境也会成为杀人利器,我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存在。'
'你怎么可以···'
'必须冷漠、残忍和无情,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位子上存活。'一把将禁锢她的手甩开,双眼直视那充满痛恨的眼眸。'而且这更是这世间生存的法则,只有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办法。'
若水说到这时,她明显感到眼前人的手抖了一下,咧开唇瓣不禁叹了口气。润,是你心太软了还是太仁慈了呢?'心慈手软只会欢迎死神,如果当初逸贤下手快一点,那么此时躺在棺材的人就是我了,他下手慢就代表他还在顾虑亲情,所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他。'
两人开始陷入沉默,翔润的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庞,他的内心起伏很剧烈,还有那灰色的眸子,此时竟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若水,我曾认为你会是这场战争唯一的幸存者,你会是我心中唯一的一片净土,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而且是错的一塌糊涂!为什么你会变得这般?你知道吗?我好想念以前的你,以前的你虽然每天都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但你会关心每一个人,我们一起游湖,以前画画,你会唱歌给我听,那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你,所以我把你推上了皇位,难道我真的是保护了你却又丢了你吗?若水···';
不对劲!他的手怎么这么热!天!他的额头真烫。'你发烧了。'赶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外面大吼。'快叫御医!'
刚毅的唇角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大掌温柔的附上那张小巧的脸庞。'太好了,你又变回以前的你了···'久违的关心啊···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看见了那惊慌的神色,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太好了,若水你还会为我担心,哪里来的雨滴,你···为我流泪了吗?
'御医呢!御医都死哪去了!'
若水坐在床沿上,慢慢擦拭着他的身子,回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回想着两人往日快乐的时光,泪光涌上了眼眶。将擦好的手放进丝被里,伸手将他拧紧的双眉揉开。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针锋相对、刀剑相向,如果是以前的我们必定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生活。呵呵,这一切只能说明天意弄人啊!
'皇上,王爷已经退了热,您可以去休息了。'唉,眼看天都快亮了,一宿了。皇上一直在榻前照顾,想来,谁能有此殊荣让皇上侍奉左右,也就只有这个三王爷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还是偏着这三王爷的,只希望王爷不要辜负了皇上才好。
窝了窝被角,将他的发丝掖在耳后。'小顺子,拟诏。'若水握着那双滚烫的大掌,眼神留恋的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在床边轻声慢语的说着诏书的内容,小顺子伏在文案前奋笔疾书。
最后一笔颤抖的落下,小顺子的手到现在还处于颤抖的状态。'皇···皇上,您这是···'哽咽的嗓音显示出他情绪的激动。
若水起身走向文案,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让开。'冷眸一转,射向挡住去路的人。
'皇上···你不能!'
若水冰凝的指尖掠过他的眼角,上面是那晶莹的泪珠。看着那泪珠不禁轻声叹气。'早晚会有那么一天,这份诏书是迟早要下的,你现在挡住了朕,不代表这件事情不会发生。现在朕不想跟你动粗,闪开。'
小顺子无力的垂下手臂,僵硬的挪动着脚步,低垂着脑袋,手中的浮尘不时地抖动着。若水直接越过他,轻轻地拿起玉玺在那金黄色的纸张上重重的放下,再度拿起时一个大大的印戳跃然纸上。小顺子看着那红色的印泥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