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朕希望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听明白了吗?'
小顺子哽住了喉咙,勉强调整起情绪,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
'奴才知道,可是皇上···'
若水看了一眼躺在龙榻上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他。'朕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只需明日拿着它去城外的三里坡就好,那里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小顺子紧紧地攥着那块令牌。'您怎么办?'
'你不必问那么多,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了,退下吧。'
若水坐回床榻前,看见他的被子又给掀起了一角,显然是睡得极不安稳。只得叹气连连,将被角重新掖好,这一夜也不知掖了几回被角了。看着沉睡的人,若水笑的极为温馨,好想过这种生活啊!每天晚上守在床榻前给你掖被角,每天清晨早起为你洗手做羹,中午去田野里为你送午餐,每天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过着平平淡淡的田园生活。可是···为什么你却放弃了!放弃了我们共有的梦想,她握紧双拳,眼中充斥着被背叛的无力感。我恨你!我是多么的想恨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是那么的爱你啊,润,你知道吗?我好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的时间在你的身上延续,所以···在你醒来以后请原谅我这一次的人性以及自私···
她摘下发上的署冠,解开金丝腰带,脱下那绣有金龙的外袍,然后是中衣、亵衣,最后是抹胸,黑色发丝紧贴在那如雪的肌肤上,青丝一直倾泻至腰部,没有了外物的遮掩那玲珑有致的躯体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在月光的映衬下,那晶莹剔透的躯体更显得美妙多姿。乳白的双足坐在了床上伸进了厚实的棉被里,双手紧攀住那滚烫的男性身躯。润,只要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了。窗外月光皎洁,室内绮丽风光。此时此刻那床榻上正在享受温香软玉的男子却认为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华丽的美梦,却不知过了今夜他将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头好痛啊!下意识的扶向额头,感觉额头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抓。翔润疑惑的看着手上的凉毛巾。这里是···眼眸倏地瞠大。昨夜进宫因为穿着潮湿的衣衫又吹了夜风原本以为只是小有不适,却没想到竟然会晕了过去。
'王爷,您醒了。'苡弱端着热水进来看见他醒了俯首摸了摸他的额头,见退了热这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退了热呢。'
'多谢姑娘昨夜照顾。'看了看周围的景物,英挺的眉又打起了结。昨天晚上是晕倒在御书房,怎么会在干清宫呢?揉了揉发痛的俄际,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发痛的眼睑。
'王爷,您先喝药吧。'翔润接过汤药就送进嘴里。一个小小的伤寒也需要喝药吗?苡弱看他喝了药才去一边整理东西。
'王爷,您不必谢我,昨晚是皇上衣不解带的侍候了您一夜呢,您是不知道皇上一见您晕倒啊,那脸色顿时就变了天呢!太医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会,气的皇上差点把太医院都给拆了呢。'
顿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昨夜是若水照顾他的,那么那场梦···倏地睁开双眼,猛地掀开了被子,胸膛上的紫红色吻痕提醒着他昨夜的那场绮丽的梦是真实的!眼角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单上的那抹血迹,红色的血迹刺激着他的脑神经,身子一下子僵在了哪里。昨夜···怎么可能···在他反应过来之际立刻着手穿戴,套上靴子一把捉过正在整理东西的苡弱,也不知自己的力道太大弄疼了她。
'她现在在哪里!'
苡弱被他吼得一怔,尤其是那双充满了怒气的面庞,更让人害怕。
'王爷,您弄疼我了。'
'我问你她在哪里!'
'皇上她正在上早朝···'
迅速疾出门外,也不顾背后人的叫喊,向金銮殿疾驰而去。
'王爷,您还没洗漱呢!'
等赶到了金銮殿时早朝早就散了,他又急忙奔向御书房,御书房寻完了又去御花园,直至翻遍了整座皇宫,他又回到了干清宫,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无力的垂下了手臂。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伸手抓过一个路过的太监。'皇上现在在哪里!'
小顺子试了试脸上的冷汗,一脸焦急的扯着他的袖子。'我的妈呀,王爷啊,奴才可找着您了!大伙这都准备好了晚宴就差您一人拉。'
'我问你,皇上在哪!'
小顺子立刻在心理暗自叫遭,他这双贱腿啊,咋这个时候来找王爷了?'饿···王爷,您别激动,皇上···皇上她可能不在宫里。'
'那她去哪了?'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就是不肯放过他。
小顺子的眼睛骨溜溜的转着,'这个···那个··'这可让他咋说啊,皇上哟,您可真是走的不是时候哦。手中的拂尘为了掩饰心头的慌张而左右甩动。翔润立刻就注意到了他闪躲不定的眼神,不禁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如有半句假话,本王杀了你!快说!'
从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小顺子拧紧了眉头。我的娘列!我可不是铁做的啊!就是再疼脸上也是赏心悦目的微笑。
'王爷啊,咱家这从早上就一直忙活着晚宴的事情,再说了,皇上那是主子,咱一个奴才哪能管得住皇上的腿脚呢。再者,昨晚可是皇上寸步不离的照顾您,理应我向您要人才对啊?这怎么反过来您向我要人了呢?'
面对狐疑的眼神翔润只能再次垂下肩膀。'你现在立刻去找皇上,本王要见她。'
'不用找了。'
'参见太后娘娘。'
'母后。'
只见惠太后领着一干宫女和太监站在门前,红色的衣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华丽而又尊贵。'她现在不可能见你的。'
'母后,我和若冰···'
'本宫已经了解昨晚发生的事情了。'翔润站在那里手握成拳直视着惠太后,两人对视良久谁也不肯先将视线移开。
'小顺子,本宫与王爷有话要说。'
'是。'太后都下令赶人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一直到没人影了翔润才开口:'既然您有知道了我也就不瞒您了,若水是我的,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的。'
惠妃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不可能,虽然今天它什么也没改变,但是只要过了明天她就是有夫之妇了,虽然你仍然是她的臣下,她仍然是你的皇上,但是她早已不属于你!'
有夫之妇?!怎么回事?翔润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有夫之妇?!她要嫁人吗?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
惠妃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抬眼看了看儿子的焦急神态。'是本宫没让人通知你。'
'母后,这种大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又如何?抢亲?'看着他黯淡的神色惠妃又道:'本宫没告诉你是以防你做错事,将来后悔莫及。'
看到惠妃犀利的眼神,翔润焦急的神态渐渐平静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的柔情。'母后,经过昨夜,儿臣想通了很多事,以前是儿子太迂腐了,只想自私的保护她,却忽略了他的内心感受。我原以为只要她能活下去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即使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我也是心满意足的。可是昨夜她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我发现渐渐的不能忍受这种感觉了,每每看到他对别的男人露出笑靥儿臣就会心痛难当,想到总有一天她会属于别的男人,儿臣就无法呼吸。母后,儿臣决定了,带若冰离宫。以前我与她错过太多,现在我要补偿她。'翔润坚定地看着惠妃。
听到他的话语惠妃的眼神有一丝的狂乱。'不可以!你不可以带她走!她是你的妹妹!你不可以喜欢她!'
'她不是!'
'本宫不管!你不可以带走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他,双手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翔润吃痛的咬了下唇。
'母后,父皇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不可以再自私的将她困在这牢笼里一辈子。她已经为我们牺牲了那么多,我不可以再那么对她。'
'我不管!她是我的!谁也不能带她走!'
'母后···'嘶吼的嗓音让翔润苍白了脸色。惠妃这样的反应让他联想到了父皇离开的那一夜的母后,疯狂、无情、冷血。
'来人,将三王爷带回宁寿宫。'一声令下,几个禁卫军就将翔润押了起来想宁寿宫的方向走去。
惠妃的手指轻抚上他刚毅的脸庞,柔柔目光如水般看着他。'本宫不会让她离开的,你放心吧,润儿。母后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等明天你就可以看见她。在她和白龙非的成亲之日,你不会等太久的。'翔润惊讶于她掌心的低温,这么冰冷的温度,就像刺骨的冰丝。
'母后!不!不可以!····'翔润瞠大了眼睛嘶叫着,刚张口就感觉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的,趁着最后一丝理智他看见了惠妃那丝阴柔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喧嚣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一抹人影站在阴暗的角落处,手里攥着的方帕早已被鲜血浸透,地上也有几滴血迹,在白色大理石上触目惊心。站立的人重新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巾将溢出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身上的白袍也因方才的打斗沾染上了斑斑血迹。这副狼狈的样子自然不能让旁人看了去,要不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又该倒塌了。向宁寿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翔润,对不起,这次该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我撑不了多久了,对不起···接下来的一切就该看你的了。
星辉斑斓的长夜,风微凉。若冰坐在偏殿的禅房里,双腿盘起,屏息而坐,双手圈成一个圆,任凭微凉的风吹拂脸颊,闭上双眼,让心里的思绪沉淀。星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侧脸,睫毛微微抖动,宛若午夜中的夜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