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来,少爷清亮的眼眸望着她。他拉开身边的棉被,对睡在床边的床板上的人说:'上来吧。'
于是她离开冰冷的被窝,躺入他的枕间,他背对她,不说话,她也背靠他,静静汲取着属于他的温暖。安全感,不是说说便能给得起的,而他,连口都没有张就给足了她温暖与安全。
她曾立下誓言,这一辈子都是为少爷而活,这个誓言她一直未曾忘记。现如今。从今后她该为了谁舍命?
'少爷,你为什么要答应。'
背对她的夜笙寒不答话。
'为什么要说那个条件?'
良久,本以为他不会开口他突然蹦出了两个字。
'睡吧。'
殷畅转身凝视着他的侧脸,少爷睡觉的样子是她最喜欢的,双手环住他的腰间,脸颊靠着带给她安全感的脊梁,轻声道:'少爷,不要走。'
夜笙寒没料到她会有这些动作,假魅的神情僵硬了起来。反手将她的手腕拉下来放进被子里。
'快睡吧。'
'少爷、、、'殷畅的心底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变得毛毛燥燥,伸手扳过他的脑袋,柔软的双唇想也没想的就覆了上去。
少爷,今夜你是我的。
夜笙寒从惊讶到平静再到淡淡的愉悦,刚硬的大掌温柔的褪去她的外衣,激情迷离的夜才刚刚开始。
阳光从窗外射进,,暖洋洋的阳光弥散在温热的床第间。大掌在床上四处的摸索着,没有脑海中柔软的娇躯也没有让心灵感到温暖的手感,只有摸起来散发着冰冷的床单和被褥,倏地睁开眼仅仅看了一眼拿起衣挂上的衣襟就往门前,边走边穿衣服。
不对劲!
'来人!'
电打开门身后跟着一名侍女,侍女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将盆子放在架子上。
'庄主,您该梳洗了。'无意中看见夜笙寒精壮的胸膛侍女害羞脸红的赶紧捏手垂首立在一边。
电一看见夜笙寒慌乱的表情蹙起了眉头,很少看见庄主这么慌乱的样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畅儿呢?!'
'殷姑娘?'
'她哪去了!'
殷畅又闯什么祸了?电皱着眉头回答着。'她去后山去了。庄主要见她找人去把她叫回来就是了。'
后山?她去那里干什么?说话间夜笙寒已经梳洗完毕穿上洁净的衣衫。'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就可以了。'顾不得电还要说些什么赶紧套上靴子奔向后山的方向。
刚上山就看见殷畅和那名少年在对打,殷畅虽已经自损经脉废了武功但是经过多年积累的一招一式早已融进了她的血肉,可是这样也只是空有招式没有杀伤力,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本就高于她的武林高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
剑锋上挑,直逼那少年的喉穴,少年侧身躲过手指迅速点上她肩膀上的麻穴,手中的铁剑吭然落地。可殷畅依旧执着的不放弃,旋身踢向少年的腹部,少年大退几步,殷畅步步紧逼,使出擒龙爪擒住少年的手臂,少年淡笑一声顺势推开了她,掌中的力道控制不住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上,可发上的丝巾也抓在她的手中。
夜笙寒纵身一跃,接过坠向地面的人,脚尖一着地就迅速的点了她身上的八大穴,狂怒席卷全身,爆吼出声。"你这是干什么!自寻死路吗!经脉刚刚受损又动武,不想要命了啊!"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夜笙寒此时的殷畅哪还有心思听他说话。输了、、、她输了、、、她输了少爷就要离开了。想着想着眼前夜笙寒的景象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殷畅扭过头看向他,轻喃出声:'少爷、、、'
少年踏步来到两人面前,对着夜笙寒怀中人说道:'殷姑娘,你输了。'
夜笙寒暴怒的神情看向她,视线一触及少年便愣住了。
少男,不,应该说是少女。少女看着他呆楞的样子笑了笑是不是感觉我有点眼熟?想不想刚登基的女帝?'
'殷姑娘,,你输了,输了就要把夜庄主给我。'
'怎么回事?'
夜笙寒看着泪眼婆娑的殷畅,询问着。从她们之间的对话夜笙寒已经知道大概意思了,但是他还是希望从殷畅的嘴里说出来。
'殷姑娘今早来找在下,说让我与她比试一场,若她赢了我就不可将你带走而且放过柳荫山庄的所有人;若她输了,夜庄主,你就要跟在下走一趟了。'
夜笙寒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人,一把将她横抱起快步走下山。
'我会跟你走,但那是因为畅儿的关系和你是皇上的关系。'
临行前夕,夜笙寒独自一人坐在屋前喝闷酒,浓烈的酒香加上清新的竹香弥散在空气中,麻痹着他的肺部。月影当空,竹林纷响,如此美好的精致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只能一杯杯黄汤下肚舒解心中的不适。
'庄主,你当真是离开?'风雨雷电四人走近他。
夜笙寒只是睨了一眼点了下头,对月当空饮进一杯酒。
'跟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走?外界都说她是啥兄弑父才得到皇位的。难道复仇就那么重要吗?'
瞄了一眼逼问的雷他又将视线调了眼前的酒杯,杯中的酒水因为不停的在指间飞舞而折射着不同的光泽但一点水滴未撒出杯缘。如今不是复仇的问题。
风看了看只喝酒不语的夜笙寒。'你为了让殷畅放下仇恨废了她的武功,为何你还放不下呢?'
她的生命不值得浪费在复仇这件事上,这样的重担还是自己来承担的好。深眸紧盯着不停转动的酒杯抬臂一饮而尽,低手准备拿过地上的酒壶晃了晃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后将手伸向身后捞起一瓶未开封的酒壶。
'或许你离开是为了让柳荫山庄脱离皇上的掌控,让殷姑娘获得自由的生活。可如今她深受重伤昏迷不醒,你却在这时候离她而去是何道理,你就不怕伤了她的心?'
如果等她醒来了我会更舍不得离开。夜笙寒闭上双眼拿着酒杯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我意已决。'
'只要你离开这柳荫山庄就永远不要回来。'
想起殷畅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夜笙寒就无奈的叹了口气,执起壶把便翻身上了屋顶,眼光环视一下整座庄园。以后再也看不到这美丽的景致了。手执酒杯饮尽最后一杯酒,将酒壶和酒杯随手一扔随即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屋檐下的四人看人影迅速消失,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各异的神态。雨率先收回视线提着剑转身就走,面上是一派的平静但紧握剑柄手背上的青筋出卖了他。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们不能左右你的思想,可是日后你一定会因此而后悔。
雨紧攥起手掌一拳砸在了石桌之上,顿时血肉模糊,白骨森然,阴森森的白骨镶嵌在鲜血之中,从身上散发的只有隐忍的怒气和心有不甘。
夜笙寒急驰在夜风中,我别无选择,能保全柳荫山庄只有这样,而能保护畅儿,如此也是最好的方法。
另一个庭院里一抹人影闪入房中,扶耳在若水的耳际耳语了几句,若水挥挥手,那抹人影立刻消失在了房间里。若水笑了笑,啜饮了口茶水后手指放在桌面上敲打着。
'咱们可以回京了。'
'看样子皇上您已经胸有成竹了?'
若水只是淡笑了一下,眸中闪过计谋的光亮。'传令下去,今后柳荫山庄脱离魑魅阁的管辖,但是,阁内继续对庄内进行监视,加以监控。另外,在财物等方面对柳荫山庄多加照顾。'
神秘人大笑一声。
'谁说皇上无情,可依老夫看来皇上您倒是颗多情种子啊!'
对于他话里的取笑之意若水置若罔闻,拿着杯盏略去杯中水水面的浮沫。'这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一种、、、补偿吧。'活生生的拆散了一对生死相依的鸳鸯,自己这样的手段和刽子手有何差别。
若水轻叹出声,自己何尝不是也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呢。平日里最不屑也是最讨厌这种手段的人,今日竟然会让这个手段派上用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她不愿的,可是为了大事顾不得了,只能日后在进行弥补了。
'我没想到夜笙寒和你们山庄还有你们庄主还有这么一段爱恨纠葛。'她万万没想到夜笙寒与这柳荫山庄还有如此之深的渊源,怪不得阁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与柳荫山庄通信。
脑海中忽然一闪,柳荫山庄庄主?我记得王若水说过、、、
'夜笙寒也是鬼使之一?!'
'差不多。'
这时殇怜的神情十分异常的激动。'我记得王若水说过柳荫山庄庄主就是鬼使中的一名,好像是、、、魑!对!就是他!苡弱是魍,夜笙寒是魑。天呐,这两个我可是连想象都没想象过的。'
'王若水真是一个可怕的人。'风有感而发。
'是啊。'风静静地看着背后禁闭的房门。'她说过十年后庄主会回来,果然、、、'
殇怜一下跌坐在石凳上,双眼无光。在王若水没死以前,她想杀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恐怖的女人吗?她就连死后的十年都部署好了,而且还是按照她的计划毫无差池的进行着,这样的女人就是杀了她全家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
殇怜忍不住颤抖的抱紧双臂,她在害怕,没错,她在怕,她怕被一个死人掌控行动,怕自己的行动一切都在一个死人的掌握之中。
'怜姑娘,魑魅阁是一个是非之地,我劝你早早离开才是明智之举。'创立者都如此恐怖以后的发展未必能好。
'我不会离开的。'她以坚定的目光迎向他,她最后的目的就快达成了,距离成功只差一步她怎么会会在这种时候离开呢。不,她不会离开的,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魑魅阁从王若水死后差点土崩瓦解,是我和尹墨钰一点一滴亲手将它重建,并在以前的基础上扩展到现在的规模。我是不会离开的。'
听懂这番话风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的凝视着她。'你了解尹墨钰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殇怜一下喷笑了出来。'拜托,我怎么会不了解他。我们可是共处了五年之久耶!
看到她的笑容似乎在笑说他的愚蠢,风出言提醒。'了解一个人时间或许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是对于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来说时间长短并不是一个问题。尹墨钰的为人之深,心思之重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到的。'
殇怜听到风的评论,心刹然沉了下去。尹墨钰的心思确实让人搞不懂,处事时而小心谨慎时而粗枝大叶,城府虽深却无害人之心。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呆在魑魅阁,他属于事业的,总有一天他肯定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城府深不深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所做得是有利于魑魅阁的就行了。'
锐利的穿透视线射向她。
'可他现在离开魑魅阁了。'殇怜的眼神一顿。
'而且你会出现在魑魅阁,李遥和夜笙寒会出现在皇帝的身边我相信这都不是巧合。'
殇怜错额的凝视着她,张开的嘴巴慢慢的合上,眼中是渐渐凝聚的杀意,不知不觉充满的角度勾起在嘴角。'果然啊,柳荫山庄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啊!'
风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那副与平常阳光温馨的模样截然不同的脸庞在他风轻云淡的表情中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
'摆出那么恐怖的脸也没用。我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是只要你们在庄里安分守己我是不是为难你们的,如果、、、'手中是轻轻晃动的酒杯,寒气四溢的眸子瞬间向她袭来。'长年在庄里走动的你,应该了解山庄的实力到底有多少,我想至少是杀意你是绰绰有余。'
一旁的殇怜只能咬牙切齿的听着他的威胁。柳荫山庄的实力到底有多少她当然了解,这里是以前魑魅阁杀手训练的地方,阁里的几乎所有杀手都是源自于这里,这里的实力到底有多少可想而知了。
再加上庄内到处设有机关术,稍不留神就会踏入阵法内万劫不复,虽说平时都有人带领,可是一旦无人就连她也不敢贸然行动。这个风,原来还藏了这么一手。可恶!手握成拳。咬牙凝视着悠闲喝茶的男人。
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相当的精彩。
'我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不管在庄内呆了多久的人都会时时警惕,更别提你们这些人了。'
'看样子调查我们倒是废了你不少的时间和心机。'
'没有,这还多亏了尹墨钰这么多年对柳荫山庄的照顾有加,利用你们的情报来调查是再方便不过了。'风向她勾唇一笑,似乎在感谢魑魅阁给柳荫山庄提供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