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抬眼瞄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门。'收起你的不良情绪,庄主快醒了。'
殇怜迅速掩去脸上的邪魅,甜美的笑容替她做着像以前的掩护。
'还是看着这张脸舒服。'殇怜迅速的瞪了他一眼又回复了本来面目。
夜笙寒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和谐的场景,几人喝茶等候,脸上都是焦急等待的神色。一见他出来,几人迅速上前。没等几人开口,夜笙寒就径自开口。
'让她好生休息,暂时先别打扰她。'说完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禁闭的门扉,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别苑。脸上深红的五指印让他沉重的心情又增添了一丝惆怅。
风见他离去,也撩起衣袍扬长而去。
殇怜看两人都走了她也只能暂时先离开。
房内,殷畅看着丝绸羽绒被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湿咸的泪水打湿了枕头,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上布满了青紫色吻痕,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刚才在这房里所进行的运动,想起两人缠绵的身躯,温热的体温侵入她的身体内,殷畅的眼眶又掉下了酸涩的泪水。
双手紧紧的抱住丝被环住自己的洁白身躯,这件事不应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为什么她就是克制不住心中的骚动,每当他厚实的双手覆在她的身躯时,她就会有种冲动想吻他的薄唇。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又那么的顺其自然。她到底在干什么?在他贯穿她身体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爱着他,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等那十年的期限结束,等待着他的出现。
直到在大堂上看见他身影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又复活了,只是她一直掩盖着,掩盖内心的喜悦,掩盖内心的冲动。她已经不能在自欺欺人了,从现在开始,她要正确的面对自己的心,抬起纤指抹掉挂在眼角的泪水,起身捡起飘落在地的衣物。、
天阴黑的仿佛来自地狱,月儿与星子全害怕的躲藏起来,高墙后的竹枝无助的随风摇曳摆动,空气中带着浓浓的湿气,似随时都会降下倾盆大雨。
幽暗中,一抹纤细银发的身影弯下腰际照拂一株小山竹,银白发丝映着月光的亲和披泄而下,黯黑间,尹墨钰柔润的脸庞乙无忧无喜,似盛有万语千言的眼瞳凝视着快要失去生命力的小山竹。
'你感不感觉这株小山竹很像我?'
殷畅站在他身后抿唇一笑。
'是跟你很像,尤其是那顽强的生命力,跟你确实是很像呢。'
顽强的生命力?很讽刺的一句短句呢!这样的我只不过是从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爬到另一个万丈之下的悬崖,这是两者之间还有何区别吗?依目前来看,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顽强的生命力也有到头的一天,我只不过是从一个狭窄的牢笼走到了另一个比较宽敞的牢笼里而已。'两者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墨钰,不,若水,当年我帮你离开皇宫就是希望你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谁知道你竟然会不懂、、、'
尹墨钰出手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想要像儿时那样无忧无虑的再度绽放笑颜,可殊不知笑容早已离她而去,想要哀伤的哭泣,却早已哭干了泪,她的眼睛再也淌不出半滴眼泪来,她的心已如镐木死灰,激不起办点涟漪来。
'前朝皇帝王若水早已于八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尹墨钰。'有些事情过去来便不要再提。'
见到她坚定的神情,殷畅也只能乖乖的闭嘴。
'你这倔强坚定的性子这几年来倒是一成不变呢。说好听了是坚定说难听点就是一头倔驴。明明离开了皇宫那个大染缸,你还在暗地里部署帮助那个翔润,死过一次了你还嫌不够啊!你以为你是狸猫有九条命啊!'埋怨的口气听似在怨着她却也是在心底提醒着自己。
尹墨钰提起衣摆缓慢步入房内,随手摘下夹在发间的枯黄竹叶置于桌上,殷畅紧随其后关上房门,落下窗户,又步回桌边。尹墨钰坐在桌边等着她的问话。
'来,快来尝尝,我今儿拿来的花茶可是你最喜欢的那一种,我可是废了好多的功夫才制成的。'
'开门见山,你想好了没?'
尹墨钰抬眸看向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假装忙碌的殷畅,淡淡的嗓音轻易的戳破殷畅费尽心思的伪装,看到她冲茶的手腕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尹墨钰垂眸不语。
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发问的殷畅一下便怔住了,愣了愣神随即放下茶壶不自然的冲她笑了笑。尹墨钰自动的接过她手里的活计,动手开始冲茶。
冲茶可是一个讲究艺术的技术活,像她这么心情不宁的冲茶肯定会改变茶叶原本应有的味道。冲泡好了之后从桌面上拿过两个紫砂杯,抬高手腕将热茶水注入杯内,待水面平静之后拿到鼻尖下仔细的嗅了几下。嗯,果然是好茶,看来殷畅果然没骗我,这个应该是雨前,果然不错。确定不错后才将另一杯拿到殷畅的面前。
双眸黯淡的转头望向空了十多年的冷清院落,她还得在这里呆上好久,恐怕唯有死的那一天才能将她带离柳荫山庄吧、、、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和太多的不舍眷恋。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殷畅的眼眶充满离迷离,轻踱窗前,背手向月,热腾腾的茶水在微凉的夜风中升起一股清香的熏烟,回忆的眼眸望向远方。
'十年前我就说过,十年后他会回来的,现在他回来了。'尹墨钰看向不知在望向何方的殷畅。
殷畅旋身望她,浅浅的笑道出了她经历沧桑。
'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是你自己该做选择的时候了。当初他离开柳荫山庄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身上的旧疾也是因为当初我打的那一掌,现在我不想多说些什么。现在我做的这些就当是我对以前的那个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做一些补偿吧。这些补偿要不要,选择权一直都在你的手上。'
殷畅思索的神情看在她眼底,将空杯子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你好好想想吧,我不想你最后落得是跟我一样的下场,现在机会就在你的眼前。'
好累哦,早知道藏兵器的那个地方里山庄这么远我就不去里,可恶!都是娘那个大魔头啦,竟然让我一个小孩子替她跑了这么多的山路,真是的!
拖着沉重的步子行走在区区折折的长廊上,小肉手轻轻敲打着酸痛的肩膀,小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嘟囔着。抬头看向朱红色的房门手指刚碰到门扉,还没用力推开门就看见门自己打开啦。
原本警惕的小脸在看到开门之人的相貌时瞬间全化作了疲惫之色。小手推开尹墨钰就径直走向他那张非常怀念的床铺,呈大字型的一下躺在了床上。
'你知不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呀!幸亏你儿子我的心脏很坚强要不然不被你吓死才怪!'
尹墨钰走过去静静地坐在床头,好笑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白发,纵然当年逃脱了天罡北斗阵可还是逃脱不了它给自己带来的诅咒,毕竟这是对生命的诅咒。等醒来之际才发现黑色的秀发变成了银白的发丝,银发苍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腹中胎儿没有受到影响,在这之后她在殷畅的帮助下一直寻找变成白发的原因,却无果而终,只能确定的是这是逃脱天罡北斗阵留下的后遗症,当然了这是她自己的判断,毕竟这个时代还没后遗症这个词语。
她害怕受诅咒影响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腹中的胎儿,等离尘生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旁观察,可是还是害怕,为了离尘的身体不受影响她狠心的离开不足月的新生离尘,对他的嗷嗷待哺和哭声痛心的选择无视。
为了隐藏离尘的身世也是为了以后的行事方便,两人就隐瞒里若水的性别,可是这样还是不够,若水便毅然决然的戴上了人皮面具化身成了尹墨钰,重新执掌魑魅阁,原本因为她死去而变的四分五裂的魑魅阁在她的努力下重建后发展的如日中天,很快恢复了生前的规模。
为了隐藏自身势力不为实力为外人知,尹墨钰将魑魅阁发展为地下,食韵阁就是一项伪装,此外还在别的国家设有情报处,每天收到的情报数以万计。
在魑魅阁重建完成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回柳荫山庄,尽管她思念着自己的儿子,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诅咒有可能影响到儿子她就努力压抑着,独立忍受着内心孤独思子的煎熬,直到离尘六岁那年,她在食韵阁门前望见自己的儿子。
那一刻她的心情、情绪一瞬间都崩溃了,彻底的崩溃了。一个刚满六岁的孩童,一个刚刚及她腰部的小小身影,坚定的站在朱红色大门抬头仰望着食韵阁的牌匾。
或许是母子天性亦或是天注定,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望见了这小小脏脏的身影,脑中只充斥着一个想法,这,就是她的儿子。
想起当日母子相认的场面,她的嘴角就不自禁的荡漾开了笑容。
离尘在床上一歪头就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肚子里的火气立马就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抬教盘腿就坐在床上,小眼睛瞪的圆圆的。'你儿子替你去卖命你倒在这偷着乐!早知道军火库离这柳荫山庄这么远我就不去了!'
尹墨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是有人背着你吗?怎么还会累?'
被戳穿的离尘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哼哼唧唧的。'那是他应该做的,想要宝贝不付出点代价人家怎么可能会给他啊!'
'事儿办成了吗?'
说到办事离尘挺起小胸膛肉呼呼的小手就拍打着。'你儿子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没人看到我们啦!'
'那就好。'
刚抬头看着尹墨钰的那张清秀淡笑的男性脸庞离尘就眯起了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