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步出山庄的一干人等在数个时辰又踏进了柳荫山庄的大门,只不过这次是被迫回来的。身受重伤的人脸上都是一种无奈的神色。原本恢复平静的山庄因为几人的回归又再度忙碌了起来。
这次的忙碌不同于上次的忙碌,人一到等待已久在庭院徘徊的快磨破鞋底的殷畅脸上双眼发亮,提起裙摆便向药房狂奔而去,而在旁等候的侍女侍卫也穿梭在药房周围,端水送药。
'人怎么样了?'因为疾病和心中焦急等到达药房的时候殷畅脸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神色慌张的询问着站在门外的电。
'他们、、、'
不等他的回答双手推门而入,待看到中间的黑衣人时神情怔了办刻,随机拨开他的身子疾奔至床边,爱看到夜笙寒紧闭的双眸时,胸口一阵痉挛,踉跄的退了一步险些跌倒,跟随在侧的风扶了一把被她一手推开,风垂眸掩着受伤的神色退至一旁。
纤指迅速搭上腕下三分处的脉搏,平时见他身高体壮毫无病痛的样子,还以为他身体很好呢。可是这一把脉就什么问题都来了。
'怎么会这样?'
见到殷畅伤心欲绝的样子,翔润脸色当下一暗。
'殷姑娘你先别掉泪,有这功夫还不如尽全力医治夜兄。'
殷畅连忙用衣袖拭干眼角的泪水,拿起笔和纸就奋笔疾书。'快去抓药,记住,这汤药一定要熬煮三遍,每次凉透了方可再熬煮。'
纤指战栗的扶上床上人冰冷的面孔,在眼眶中打转已久的泪珠终于抑制不住的滚滚而落,一发而不可收拾,久而不愈的内伤,替她疗伤以至于内力损耗,练功急于求成造成的筋脉受损,重生楼的毒药,再加上撞击神经的音波功,一个人能同时熬煮这么多的伤势,除非他一心求死而不医治再或者是了无牵挂。
寒,你让我等你,难不成要等我替你收尸吗?看到床边的泪痕风紧紧捏住药方,无力的闭上双眼。自己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心也该收回来。因为你知道这次夜笙寒回来她一定会留住她,就算他要走,她也会随他至天涯海角,该放手了啊!
想到还有其他人中毒受伤,殷畅再度以袖拭泪,除了雷电她开始一一把脉。翔润挽起衣袖,将手腕放在医用垫子上,凭医生的第一感觉殷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招呼人抓药去了。
翔润微微一笑,便收起了衣袖。
'你没中毒。'
'你这是在怀疑我。'翔润抬眉微挑,随后漫不经心的问道:'离尘呢?'
'不知道。'殷畅皱着眉观察着殇怜的情况,这个尹墨钰这么用音波功了。
翔润看向摆放在桌面的方形食盒,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你这个食盒是从哪里来的?'
'离尘给的。'
目测着那食盒殷畅将手中写完的药单递给一旁的李遥,心中一阵轻叹。她知道尹墨钰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其实这也不怪离尘,只能怪父子连心吧。
翔润看到她略带无奈的脸色,目光又再度调回到食盒上。那个小家伙说这里面有着人间美味,呵呵,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只是为了送这一个食盒就偷偷潜出山庄。瞧着那食盒他心中浮起一股暖意,这股暖意来的莫名其妙却又令他感到莫名的温馨。
这种感觉在食韵阁的时候也出现过,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个小家伙他都会忍不住的靠近他和他说上两句话,而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迈向离尘,离尘给他的感觉很是怪异,心中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甚至于若水都没有过得感觉。
房门被硬生生的踹开,尹墨钰仍旧阴着一张俊颜,尹丝衣袍带动着一股夜里的寒意进入房内,经过梳洗的打理和事情的告一段落,虽然身上除去了阎罗的那种窒息的气息可当看到那头银发时身体还是会忍不住打起哆嗦。
狭长的凤眸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迈开步子径直向殷畅走去。'你找我何事。'
一瞧见尹墨钰这幅淡然的样子她就开始恼火,大嗓门也开始嚎嚎起来。'你还敢来问我什么事!你还敢问!'边嚎叫着殷畅边一手掐腰手指被气的颤抖着指着眼前的男人。
'我问你,你可曾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闻言,浓眉皱成来一座山峰,虽然想起了当初的承诺,但是脸上却没有认同的感觉。
'想起来了?当初你就答应过问我不再使用音波功,可是今儿个呢!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啊!音波功本就是旁门左道的功夫,我说没说不准你再修炼了,可是你呢,今晚竟然意气用事的用了它!你说你用了就用了吧,怎么还用那么强的内息!你还想不想要活命啦!你、、、你得气死我啊!'
看到尹墨钰对她的嚎叫仅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就什么表示也没有,她就在心底一阵哀嚎,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病热!想着伸手就探向她的手腕却被她旋身躲过。
'我没事。'
淡淡的三个字引来了殷畅更大的怒。'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雷电,给我按住她!我今儿个还就不信了!'
看到雷电向前迈一部尹墨钰只是横扫两人一眼两个人就立刻静止不动,面对殷畅投来的愤怒的目光二人只能尴尬的抓耳挠腮。一个是杀人如麻,一个是顶头上司,两个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啊!
'两个软骨头!。'殷畅忍不住的啐了一句,斜眼看着他,看样子硬逼是逼不出什么东西了,而且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难道是真没有事?
'你真的没事?'
'没事。'干脆的回答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一旁的黑衣人也仅仅是眨了一眼便又回到了泰然的状态。
'还是让殷姑娘看看的好。'翔润好心的在一旁建议,但是建议换来的只有两道冰冷的视线。
不等下文尹墨钰又准备转身离去。'既然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说完也不等别人说话尹墨钰就径直迈出房门,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殷姑娘,这样放任他不管行吗?音波功所给自身带来的伤害可是不容小觑。'
那又有什么办法?当事人不肯配合就算咱有琼浆玉液那也是白搭啊,对于尹墨钰的事她现在也是只能摇头叹息。'这个人太倔强了,只要是她自己的事情从不允许旁人过问,反而周边人的情形她都了若执掌,旁人的事情她可是处理的静静头条,轮到自己的事情就、、、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翔润静静的聆听,看到她的目光落到床畔上,唇边喃喃自语。'该说他们是有情还是无意呢?'
话落,一抹素颜浮现在翔润的脑海里,他的眼眸顿时起了柔波,连带着嘴角也浮现笑意,思绪渐渐飘远。
'你想起了谁?'
唇畔的笑意忽的凝住了,他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心中的那个地方不允许任何人窥伺,神游于天际的思绪被他硬生生的扯了回来。
'这很像王若水的性格,不是吗?'见他隐忍的表情白龙非开口说到。'殷姑娘题外话了。'
这么多年来在这个面前王若水三个字一直是个禁忌。
将锦帕放入温水中润湿,捞起,拧干,锦帕轻轻擦拭着夜笙寒的脸庞。
'夜笙寒一直是你心中的痛处,你不把这跟刺拔掉,总有一天它会长进你的肉里,成为你的弱点,有了弱点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会致命的,尤其是你。'
屋里的几乎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从第一天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怕死,什么话都敢说。
良久,翔润的喉间才发音,音调低沉而又阴冷。
'你有说题外话的时间不如多关心一下夜笙寒。音波功不仅会对在场所有人造成意识上的伤害也会对练功者造成一定的伤害,练功途中很容易被音色反噬,被它所控制,以尹墨钰的状态来看这一点他是避开了,再来就是发功时候了,据我所知,发功时它或多或少都会会练功者产生内伤,而内息越深厚音波功就越强,相对的对自身造成的伤害就越强。'
说着,抬眼看向窗外,手指不断的摸索着杯子的边缘。'以尹墨钰的功力来看,他造成的伤害一定不轻,不过,具体受伤要有多严重我就不清楚了。'
'那头银发想必应该就是练功的时候留下的吧。'白龙非看向殷畅的眼神添加了一丝耐人寻味。能和魑魅阁扯上关系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不知道。'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白龙非看人的眼神,看上去完全的是害人无畜实则心底城府极深。离这种人远点才是上上之策。
音波功谈论完了,提问的团体又加入了新的成员。、
'不知阁下是魅还是魉?'
'魉。'嘶哑的嗓音让人联想到等待屠宰的动物临死前发出的尖锐叫声,让人心中不适,心里开始发麻。
眉峰紧皱在一块,握紧的双拳压抑着心中的苦涩。'为何只有你前来,魅现在人在何处?'
'不知。'
不知两个字让白龙非皱起了眉头,夜笙寒和殇怜身受重伤,其他人都因音波功而均有不同程度的伤害,此时回京并不是明智之举。
或许是猜到了白龙非的心思黑衣人开口。
'重生楼不会再来的。'
'为什么?'
见黑衣人不愿再说,众人也不在提问。殷畅看了看一屋子里的人。
'你们现在这里住下,等伤好了以后再说。'
'对了,离尘呢?刚才尹墨钰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啊。'
想起那个孩子殷畅就捂住额头颇为头疼。不知道他此时在那鬼洞受罚受的怎么样了。希望尹墨钰下手不会太重。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空中不时的飞过几只蝴蝶游戏花丛中,转眼间时间就过了五天,大家的伤也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他们伤势恢复的这么快还都要多亏殷畅精湛的医术,不过,只除了一人,夜笙寒。而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殷畅一直衣带不解的侍候在夜笙寒的床前,庄内的大小事务自然也就落在了风雨雷电的肩膀上他从昏迷了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尹墨钰,从那夜之后就没人见到尹墨钰父子俩在庄里也无人谈及这两人,仿佛他们从没来过这个山庄一样。
翔润知道二人并未离开,可任他走遍了庄里的每一寸土地也没找到二人的踪影,要问庄里的人他们全部都口径一致的表示不知道,只怕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相告。
'死女人,你喝不喝!'
'不喝!苦死人的药汁你还是留给你自己喝去吧!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才不需要喝这苦莲汤!'又是一副嫌弃的口吻。
'这才五天,你的伤势没有好的那么快!要知道那可是损耗内息的音波功!'李遥的吼叫此起彼伏。
'喔、、、你这死女人竟敢踹我!'
'踹你怎么了!喔还打你呢!你赶紧给我把这药给我拿走!'
'办不到!'
'那么要喝你自己喝,反正我是不喝!'
'死女人!你到底喝是不喝!'
'唔、、、'
接下来就是一阵令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听墙角的几个人早已经是兴趣缺乏的甩甩袖子各自寻乐子去了。
'还以为今天会有什么不同呢,真是--失望。'雷一脸嫌弃的看着身后房内。
'就是,大失所望。'
'一样的开场白,同样的结尾曲,这个李遥就不能想别的方法制服那个女人?天天爬床单,这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创意和新意。'这是伤势已经完全好了的苡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