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惊愕的看着闭眼吹箫的若水,这首曲子···不知何时溢出眼眶的泪水早已止不住,眼前若水的身子与那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逸贤···逸贤···'她双眼迷离的看着坐在位子上的男子。
'逸贤···你别走!我是璃儿啊,你别走!'一曲终了,白琉璃嘶吼着扑向若水。
'逸贤···逸贤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怎么能先走了呢!我恨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不是说过我们要白头偕老的吗?'若水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箫,心疼的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女孩,轻轻拥住这单薄的身子。唉,又是一个为情所累的女子。'哭吧,尽情的哭吧,你忍了这么久今天可以尽情的发泄了。'忽然感到腹部一热,若水微笑着看着站起的女子,若水依旧微笑的脸庞让她敛下了眼眸。
'这是我欠你的。'忍着痛将插在腹部的刀刃拔下来扔在一边,痛苦的神情爬上她的嘴角。'我没想到你竟会恨我到如此地步。'
鲜红的液体染红了银色衣裳,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夺目。白琉璃还未干的眼眶又流出了泪水,'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非要逼我!你为什么要来!我只要一想到害死逸贤的凶手就站在我面前,我的···我的双手就控制不住!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眼前!我并不想这么做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来弥补我的过错。'一只手捂住那鲜血直流的伤口,另一只手从衣衫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大皇兄的愿望是希望与你白头偕老,既然生前不能得偿夙愿,那么死后就由我来实现他的愿望。'说完若水就向房门走去。
'你刚才吹的曲子是逸贤生前最喜爱的曲子,他说这是他最喜爱的四皇妹帮他谱的曲,他还曾说在这深宫大内之中只有这四皇妹最懂他的心思。'听着幽幽的嗓音,若水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块。
'只可惜他这最爱的四皇妹却是将他推向地狱的罪魁祸首。'仰望着温暖的阳光,她自发的接了下话。'白姑娘,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道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坚定的阳光看着泪洒脸庞的女人。'白姑娘,记住,别让大哥等太久了。'说完,就闭上眼踏出了房门。这一见,恐怕就再也看不见这丝温柔了吧···看着血色染红的衣襟泪珠划下眼角,这样也好,阻挡我的人也不在了。
'皇上!'
'皇上!'
苡弱和小顺子一看见沾满血迹的衣衫立刻冲了上来,紧张的神色跃然眼底,若水只是怅然一笑。'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衣衫,恐怕要失血过多了吧。'只是小伤而已。来人,回宫。顺便差人告诉白龙非一声,三日之后朕在寿宴之上等着他。'说完便沉重的合上了双眼,倒地不起。呵呵,下手真重,看来是真相让我死啊··情这个字竟这般害人。若我现在去了,不知你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走出,放在桌上的瓷瓶被一只厚实的大掌拾起,黑色眼底尽是阴霾。'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白琉璃立在窗前眺望远方。'王爷,结果您也看到了,可以请回了吗?'
翔润紧捏着那只瓷瓶不发一语。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竟连一个弱女子也不放过!
'三王爷不必为琉璃感到伤心,这个结局琉璃早已想到,只是比想象中来的晚而已,她还是让我在这世间多存活了几年呢,说来还是仁慈了。'离开窗户,走向翔润的身旁将他手中的瓷瓶拿回,'自从逸贤离开之后她就开始铲除之前太子党的人,与他们存活的时间相比她对我已经是仁慈太多了。'
看着伫立的人,白琉璃柔柔的笑了起来。'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放弃了这么多却换来一张冰冷的皇位,虽然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同时也拥有了可悲的境遇,尤其对于身为女子的她。'
一直无言的翔润转身快步走出房门。
'王爷,您不必去找皇上,结局早已注定。'
翔润回身看了一眼温文尔雅的女子,捏紧了拳头,疾步走出了府邸,牵住马上的缰绳翻身上马,疾驰在松林间。风声从耳边吹过,黑发飘扬在空中,在奔到一个湖泊后立刻翻身下马,不顾晚风的凉意纵身跳入湖中。整个人就这样泡在冰冷的湖水中,旗袍冒出水面。
'啊!'他忽然从湖水中抬头仰天一吼,惹得丛林间的鸟儿纷纷四处飞舞。他直立立的站在湖水中央,湿发紧贴在阳刚的脸庞上,脸上都是水渍,分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强劲的掌风打在碧绿的湖面,顿时水花四溅,冰冷的水犹如雨滴一般打在他的脸上。'啊!!!'若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管谁沾上皇位都是失去原来的自我吗?原来的你哪里去了?他猛然沉入水中,想让那冰冷的水冰冻自己的思绪,可是脑海中还是会不断展现着她的笑脸、她的纯洁的眼神。直到夜色暮黑,他才从湖水中慢慢走出,穿着一身湿衣牵着马儿向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