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离开海德已经有几天了,他也没有再见到严静仪,也始终没有给她打电话,因为那天的那一夜,就算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提?那样也太不拿人家女孩儿当回事了吧。如果提了那晚的事情,又该说些什么呢?总感觉很尴尬。
今天晚上酷热酒吧演出,听林逸韩说颜若冰也辞职在家里,今晚林逸韩带着颜若冰一同去,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带上严静仪,这样两个女孩子做伴也不会觉得太无聊。于是吴松拔通了严静仪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响起,吴松不由的心里一阵紧张。
"喂,喂?"吴松迅怯怯的说。
"喂?说话啊?"严静仪说。
"静仪,我是吴松啊。"
"嗯,我知道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今晚我们乐队在酷热酒吧演出,你也一起来吧。"
"好,那,晚上见。"那边答应了,挂掉了电话。
吴松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刚才电话里的严静仪说话语气就跟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样让吴松的心里也少了一份担忧。
严静仪挂掉了电话后静静的坐着,她早就想找吴松说说那晚的事情,还有就是谢谢他为自己澄清了海德偷窃的那件事。只是这几天两人没有见面,也没有通过电话,她也不好主动打他的电话。
夜里8点左右,吴松和严静仪应约见了面,严静仪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意思,反而让人感觉两个人还是朋友。两个人又一起与其他人会合。大概9点多,两人来到酷热酒吧,其它人也已经到了。
远远的看到林逸韩站在酒吧门口,严静仪有说不出的激动,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林逸韩了。那熟悉的身段、温文尔雅不失阳刚之气。严静仪皱了一下眉,因为她看到了依偎在林逸韩身边的那个女孩儿颜若冰——那个无论从名字还是气质上都与徐冰很像的人。一个漂亮,一个帅气,两个人站在一起刚好般配,郎才女貌。看着看着严静仪的胸口一阵阵刺痛。她真想转身就走,不想再受过多的刺激,但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跟前。
"你好,好久不见。"林逸韩先开口向严静仪打招呼。
"你好。"严静仪也装做若无其事的说。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贝贝依偎在小龙的怀里说。近几个月里贝贝和小龙已公开了两人的恋情。贝贝在新街口开了一个招待所,两个公开恋情后,小龙也搬去住到了一起,而之前那个地下室已经变成了乐队成员们合资租用的排练室及乐器储藏室。
几人走进酒吧,林逸韩在颜若冰耳朵说着什么,引来颜静仪一阵娇笑,几个人都去准备上台了。
"坐吧!"颜若冰跟严静仪说。
"呃,好。"严静仪随口附和着也坐了下来。
依然是熟悉的环境,依然是靠角落的位置,颜若冰很自然的坐在那里。而对于刚刚来这种地方的严静仪来说,陌生的环境并没有勾起她的好奇心,因为她的人她的心完全都放在了林逸韩的身上。
"吴松,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贝贝打趣道。
"别开玩笑了。"吴松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妞不错哦,想办法将她拿下。"小龙也来了兴致。
"好了,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吴松好像被人给看透了似的,好不自在。
演出开始了,随着主持人报幕,几个人走上了台。音乐缓缓响起,舞台灯光闪烁,台下角落的两个女孩儿同时痴痴的望着林逸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手指快速的拔弄的琴音,如万夫难敌的威风。严静仪感觉到台上的林逸韩朝这边温柔的笑了笑,虽然她知道这笑不是对她,而是对坐在她旁边的颜若冰,但严静仪的心里还是猛烈的电击了一下。她望向颜若冰,只见颜若冰也对台上的人报以温柔甜美的笑容,严静仪的心再次被刺痛了。她忽然想到叶晓涵说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
"对!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是我先认识林逸韩的,我爱林逸韩的心并不比颜若冰差一丝一毫,凭什么就让她与他走到了一起。我想要的东西,也一定想办法拿到手。逸韩,他是我的,他就是我的,我一定要想办法从颜若冰手里抢回属于我的东西。"
演出激烈的进行着,因为严静仪也在,吴松今天表演的特别用心卖力,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与他缠绵一夜的女孩儿现在正在痴痴的想着另一个男人,丝毫没有将心思用在他的身上。
严静仪再也没有心思看什么演出,她正在设计着怎么将林逸韩从颜若冰的手里抢走。邪恶的念头正在由她的心里慢慢滋生。
演出结束了,几个人一同走出了酒吧。林逸韩走在前面,一只胳膊背着吉他,另一个揽着颜若冰。严静仪走在他们后面,恨恨着望着他们的背影,她真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颜若冰狠狠拉开,让她离自己爱的男人远远的。
几人走到十字路口告别后各自己回了家,严静仪不舍的望着林逸韩远去的背影。
"静仪,我们也走吧。"吴松说。
"嗯!"严静仪一路无语,只到吴松把送到她的楼下,严静仪才开口说话:
"吴松,谢谢你帮我在海德澄清了一切。"
"谢什么,跟我还客气?我说过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你清白。"
严静仪继续说:"还有,还有就是那天晚上那件事,你可不可以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吴松猛的抬起头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会负责任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一直以来把你当成朋友,哥们儿,再也没想过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就算有那晚的事,我也没有那种想法"严静仪继续说:"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吴松听到严静仪这么说忽然觉得很心痛:"静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了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说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说你喜欢了别人,如果你跟他走到了一起,我祝福你。如果没有,你不防回头看看我,我随时等你回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吴松远去的背影,严静仪莫名的心痛起来。她自己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不是不喜欢吴松吗?他喜欢的是林逸韩不是吗?为什么看到吴松伤心的离去,自己的心会那么失落,那么痛?或许是因为她把吴松当成了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做为朋友的当然不愿意看到对方伤心难过。但是误会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她不爱吴松,不能再给他任何的希望,否则他就会越陷越深,到时候伤的会更重。
"对不起,吴松,是我伤害了你。"严静仪流着泪说。
吴松受伤了,他真的受伤了,他爱的人不爱他。严静仪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是,她那么漂亮、那么特别、那么优秀,自己那么平凡,又一无是处,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虽然这样想,但是吴松的心还是很痛,像是活生生的被撕碎的痛,有种快要活不下去的感觉,仿佛被全成界都给放弃了,丢进了万丈深渊,摔得体无完肤。他默默的往前走,仿佛这路永无止境,路灯下的自己形影单只,泪终于不争气的滑了下来。"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松吴一遍又一遍着吼着这道歌,寂静的夜,那声音显得那么的凄凉。
清晨6点,严静仪正在睡梦中,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这一大早会是谁呢?"严静仪有些不耐烦了。
"喂"严静仪有些没好气的接通了电话。
"大小姐,老爷他病了!"父亲家的保姆王妈在电话里说。
"王妈,别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是王妈的声音,严静仪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记得自己当初在那个家里受排挤的时候,王妈对自己很是照顾。
"老爷昨晚忽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里,他晕迷中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什么?"严静仪惊呼的坐了起来。
"大小姐,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回家看看他吧。"
"好吧王妈,您也别太担心了,当心身体。"严静仪挂断了电话,心中涌起了一阵伤痛。
北医三院里散发着一阵浓浓的消毒水味,严静仪提着一个果篮走进一间特护单间。她站在门口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父亲,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憔悴的面容。父亲苍老了许多,就像一个年迈的孤寡老人,无助的躺在那里,泪终于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
"请问您找谁?"一个护士走过来问严静仪。
"护士,请问这个病人现在怎么样了?"严静仪指着父亲的病房问。
"您是说严董啊,他是因为过度疲劳成疾,昨晚送过来是昏迷的,不过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身体还有很虚弱。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否则时间久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对了,您和严董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爸爸。"
"哦,是严小姐啊。"一听是严世涛的女儿,护士变得格外热情。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严大小姐啊,失踪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出现了。"护士惊愕的看着此时的惊景。
只见一个贵妇走了过来,苗条的身段着一身淡粉色的洋装,波浪式的卷发,柳眉、大眼、翘鼻、小口,虽然人已入中年,但风韵犹存。
严静仪没有回头,她不由的皱起了眉,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她就是抢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并且还处处刁难自己、最后害她失去所有的曾妙妙,那个心如蛇蝎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