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李梓皓了,人也不在公司里,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正当颜若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明天打来了电话,让颜若冰去趟他的办公室。
"这是梓皓给你的信。"李明天说着,把一个信封递给了颜若冰。回到家里,颜若冰才把信打开:
"若冰,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上。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没有勇气当面向你道别。
我想了好久,我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你的心里爱着的一直都是林逸韩,如果我让你跟我在一起,你就会一辈子不快乐,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和自己爱的人幸福的在一起。林逸韩他是爱你的,他也是个不错的好男人,基于你们之前发生的种种,也许可能存在着什么误会,或许林逸韩他也有不得以苦衷,再给林逸韩一次机会吧,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若冰,从上学的时候,我就一直默默的喜欢着你,只是没有通气向你表白,跟你在一起朝夕相处的这段时光,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会把这些都当作我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别了若冰,祝你永远幸福。
爱你的梓皓"
拿着李梓皓的信,颜若冰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是她辜负了李梓皓,自己也曾努力试着去接受李梓皓的爱,但却无法欺骗内心的那种感觉,如今对于李梓皓最终做出的这个决定,颜若冰的心里反而释然了许多。
当严静仪牵着吴松的手站在严世涛面前的时候,严世涛终于长嘘了一口气,他满意的点点头说:"我的女儿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她终于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
严世涛倚在躺椅上,阳光透过百叶窗打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苍老。他微微的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感到头顶一阵眩晕,猛的躺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严世涛,嘴里不停的喊着曾妙妙的名字,说不出的孤独无助,严静仪难过的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父亲。
吴松走近严静仪,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说:"我们的父母都老了,当儿女们都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非常的孤独无助。静仪,过去的那些恩怨就都让它过去算了,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当你期望你的过错能得到别人宽恕的同时,是否也考虑一下宽恕别人?"
听到吴松的话,严静仪默默的点点头,头不由的靠在吴松的怀里。
大运村对面的罗庄西里地下室,朝湿又阴暗。严静仪和严静仁要了他们现在所租住的房子的地址。之前严静仪只知道曾妙妙过得很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过得这么惨,从严家出来的曾妙妙,简直是从天堂直接跌入了地狱。
走过地下室的台阶,仿佛进入了一座黑暗的迷宫,走廊里七拐八转的搞得严静仪几乎转了向,还散发着一股霉味。严静仪不由的皱了皱眉,她走在这里都被这味道熏的几乎上不来气,要是长期在这里居住岂不要中了毒?
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曾妙妙的门牌号,严静仪敲了敲门,屋里面没有人回应,她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门竟然开了,屋里却空无一人,严静仪走了进去。简陋的屋里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虽然居住在这种环境下,这个小屋却显得很是温馨。
不一会儿,曾妙妙端着一大盆刚刚洗好的衣服走了进来。见到曾妙妙的那一刻,严静仪不由的怔住了,昔日那个光鲜亮丽的贵妇如今却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妈子,以前那个长长的波浪卷发已经被剪短,有些散乱,脸上和手上的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得很苍老,瘦削的身体,异常单薄。见到严静仪的那一刻,曾妙妙很吃惊,愣了半天,才开口说话。
"你怎么会来这里?"曾妙妙冷冷的问。
"你没想到吧?"严静仪反问。
"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走了。"曾妙妙说话的同时,眼中流露中些许的哀伤。
"爸爸病了,很严重。"
"什么?世涛他"曾妙妙满是担忧的问。
"爸爸很想念你,昏迷中还在叫你的名字。"严静仪顿了顿又说:"还是原来的医院,还是之前的那个病房。"说完便出门离开了,只剩下曾妙妙一个人怔怔的站着,泪从脸上滑落。
病房中的严世涛已经醒了过来,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这时曾妙妙走了进来,四目相对,老泪纵横。
"妙妙,你来了?"严世涛看到曾妙妙,眼中满是柔情,他心疼的打量着她"让你受苦了。"
"世涛,我错了,对不起。"曾妙妙哭泣着说。
"不说了,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所有的语言都化作无尽的思念与柔情,沉浸在无尽的拥抱中。
站在病房外的严静仪和吴松看着屋里的情景,开心的笑了。
"现在好了,我弟弟静仁现在已经接替了爸爸的位置,而且做得很好,爸爸以后可以不用那么劳累了。"
"嗯,大圆满。"吴松笑着说。
严静仪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飘向远方,若有所思,她悠悠的开口道:"此时还不算圆满,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自己犯下的错要自己承担。"
吴松微微的点了点头。
颜若冰没有再去李明天的公司,与李梓皓也没有再联系,她决定过段时间就回河北的老家,好好的待在父母的身边。此时,腹中的宝宝又开始调皮的动了起来。颜若冰低下头,眼睛里满满的笑意,她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还好有你,让妈妈从没有感觉到孤单绝望。"
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颜若冰起身去开门,却见严静仪站在门外,温柔的笑脸瞬间变得冰冷。
"你怎么来了?"颜若冰冷冷的说。
"我们聊聊"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聊的"颜若冰说着就要关门,却被严静仪给挡住。
"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你不听会后悔。"严静仪继续说。
颜若冰冷笑:"笑话,你会有什么事情会让我觉得后悔。"
"是有关于林逸韩的。"
颜若冰听到林逸韩的名字,眉宇间不由的皱了皱,掠过一丝伤痛:"他的事情早已与我无关"。
"我和林逸韩已经分手了。"
颜若冰又是一惊,但仍然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若冰,求你让我说完好不好?说完了我马上就走。"严静仪哀求道。
"那好,你说吧。"颜若冰终于放下想要继续关门的手。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爱逸韩,所以我嫉妒你们。你看到宾馆的那一幕也是我经心设计的,我愉愉给逸韩的水里吓了迷晕药,然后冒充你将他扶到了宾馆。还有,我根本没有怀上林逸韩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假的。"
此刻颜若冰才想起来,严静仪当初说自己怀了林逸韩的孩子,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依然苗条平坦。
"逸韩他一直爱的都是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喜欢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说到这里,严静仪微微的抬起了头,望着已经愣住了的颜若冰说:
"若冰,我跟林逸韩之间,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一直都是你的林逸韩。"
颜若冰呆若木鸡般傻傻的站着,就连严静仪什么进候走的她都没有发现。
林逸韩忽然接到了老王的电话。
"小林子啊,你王姐马上就要生了,我要去医院照顾着,新请的那个员工我不放心,你可不可以替我去照看几天啊。"
"可以,王哥。"
依然在飞鸟琴行,依然坐在那个马堆儿似的小凳上发着愣,林逸韩陷入了沉思中,他想起了自己刚刚遇到颜若冰的情景。相同的环境,人却已不在。林逸韩微微的起身,腿又麻了,他只好用手扶着墙又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似的慢慢的站起。
"呵呵"银铃般的娇笑声让林逸韩不由的抬起了头,随即又愣在了原地。只见颜若冰站在琴行的对面,深目秀鼻、清雅灵秀、美丽又柔和,腹部已高高隆起,却依然端庄俏丽。
林逸韩慢慢的走向颜若冰,四目相对,泪眼朦胧。
"冰儿,这不是梦吧?"林逸韩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颜若冰微微的低下头来,手摸向自己隆起的腹部,低头的那一刻一滴泪由眼中落下,正好滴在小腹上。
颜若冰摸着自己的小腹悠悠的开口说:"宝贝,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爸爸,是不是很帅呀?"一滴泪又滑落了下来。:"你爸爸好坏,他让妈伤心了,妈妈好难过好难过,难过的几乎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说到这里,颜若冰的声音已经开始硬咽:"可是后来才知道,是妈妈误会爸爸了,可是妈妈还是很生气,气他不告诉妈妈实情真相,让妈妈差点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虽然妈妈知道也爸爸他也好难过好难过,难过的也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了,但是我们还是要罚他。宝贝,你说我们罚他什么呢?罚他以后给你当马骑,罚他以后天天给妈妈洗脚好不好?"
两个人都已经泣不成声了。林逸韩伸出手来轻轻的摸着颜若冰的小腹说:"宝贝,爸爸错了,爸爸愿意受罚,甘愿给你们娘儿俩个当牛做马。"
此时的颜若冰抬起了头望着林逸韩,嘴上扬溢着甜蜜的笑,却是满脸的泪痕,泪水滑过下巴,滴落到脖颈。
"真的吗逸韩?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保证说话算话。"
"那上次的求婚还算不算数?"
"算数!"
颜若冰慢慢将手伸向林逸韩,林逸韩从贴身的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枚戒指,缓缓的套在颜若冰的中指上,顺式又将颜若冰抱在自己的怀里。
"冰儿,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林逸韩抽泣着说。
忽然,林逸韩感觉到怀中的颜若冰有些不对劲,只见她柳眉紧皱,紧咬着双唇,大滴大滴的汗由额头上滑落。
"冰儿,你怎么了?"林逸韩紧张的看着怀中的人。
"逸韩,我的肚子好疼,应该是要生了。"钻心的疼让颜若冰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啊?那怎么办?怎么办?"林逸韩紧搂着颜若冰,慌乱的不知所措。
"傻瓜,赶快送我去医院啊。"
"哦!好好,我们这就去医院。"林逸韩抱起颜若冰迅速离开。
接生室的门紧闭着,林逸韩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颜若冰已经被推进去两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现在的林逸韩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里慌乱的不行,他只恨自己是个男人,要不他宁可把生孩子的任务替颜若冰承担了。
门忽然开了,一个女护士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林逸韩连忙跑了过去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护士笑着说:"恭喜您林先生,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林逸韩开心的不能自已,他又问护士:"那我太太呢?她现在好不好?"
"林太太现在身体有点虚弱,先在里面观察一下就可以出来了,您放心吧。"
林逸韩连忙向护士道谢,同时开心的不行了:"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先给孩子的奶奶爷爷、外公外婆打个电话,让他们都开心一下。"
手续:弹指相依
一个月后,牡丹园小区,林逸韩买的三楼的三室一厅里,一个卧室里,林母和颜母抱着孙子唠着嗑;另一个卧室,林父和颜父正在棋盘上厮杀的难解难分;林逸韩在客厅里擦试着吉他,过几天又要有一场温馨浪漫的婚礼演出。
"啊啊啊"一声尖叫让林逸韩猛着起身,冲起自己的卧室,只见颜若冰拿着一件小洋装站在镜子前嘟着一张脸。
"怎么了冰儿?"林逸韩温柔的走过来揽住了颜若冰的腰。
颜若冰回过头来,将脸埋进林逸韩的怀里说:"我真的没脸见人了,都胖成了这样,以前的衣服都没法穿了,三天后的婚礼我还怎么去参加啊?"
林逸韩爱怜的摸摸颜若冰的头说:"你这才刚刚出了满月,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呢。"
"那如果我要是永远这么胖怎么办?你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冰儿,我最最美丽的小公主。"
"真的吗?"颜若冰深情的问。
"当然是真的。"
颜若冰重新依偎到林逸韩的怀里问:"三天后吴松和严静仪的婚礼演出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们不是要给严静仪一个惊喜吗?想想那天的现场一定很浪漫的。"
"那是吴松给严静仪的惊喜,我们只是伴奏而已,我的惊喜和浪漫只留给冰儿。"说着将颜若冰抱到床上坐下。
大大的双人床,林逸韩坐在床边,怀抱吉他,床上的颜若冰依在林逸韩的身旁。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柔声包含深情的低低吟唱:
"相遇天桥边,你我初相见,上天给的缘,相见又相恋,夜半寂无声,拥抱在天边,琴在指尖流,情音在跳动,诉说钟情长,只为你来弹,只想对你说,爱你永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