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逛了一天了,许茹雪和雪莲都已经舒服地躺在床上。
阳台的门打开着,微风徐徐吹进来。窗帘摇曳着舞姿,变换着另一种美。灵动,飘逸,带来一丝清凉,也带走些许的寂寞。
“喂,出国了,高兴吗?”许茹雪递给雪莲一瓣橘子。
雪莲接过橘子,靠在墙上。“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也许是太突然吧。我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至少有这个机会还是很难得的。”
许茹雪抱着小熊娃娃,望着窗外:“去国外要好好的,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也不要太累,毕竟刚过去一个人肯定会不习惯的。”一颗最亮的星星毅然地闪闪发光,而许茹雪却那么陌生。此时再亮的星星已经不是她心中的那颗,只是天空的点缀,随时都可以掉落的那颗点缀。
“恩,放心,我会好好的,只要你也要好好的。”雪莲说完笑着敲了敲许茹雪的头。“要好好处理你的感情,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哎,感情。我现在一片空白。你应该知道的,我要遵守我的诺言,高中那会就跟你说过,我要等,再怎么样我不想让自己后悔。”许茹雪表情有些严肃。
雪莲移到许茹雪的旁边:“你爱他,对吗?”她撩起许茹雪的头发,说:“问问你自己的心,告诉我实话。”
遐想的天空星星点点,黑云浮动却没有任何生机,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只是都已经过去。只是此时和雪莲一起回忆那段美好,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过。
因为太久没有联系,因为真的没有太多的回忆,因为的确没有交集,他们之间,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只是那份似有非有的情感线还印在她的手掌心。
“感激。唯一能说的是感激,还有就是内疚。那个时候为了学习漠视他的追求,但现在我不用那么紧张学习了,我想我可以做些什么,只是为了我自己的承诺。”许茹雪的眼睛一直盯着天空那颗最耀眼的星星,跳动,盘旋,就像许茹雪一样,为了爱一直努力挣扎。
雪莲也抬起头望着窗外,暗淡无神的眼睛盯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那就好,那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什么,你说什么?”许茹雪听到雪莲的话语却莫名其妙地追问着。
“没,没什么。总之你要好好的,要坚强起来。我会永远支持你的。”雪莲看着许茹雪,仅仅地握住她的手。“加油!”
“恩,我们都要好好的。”许茹雪激动地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分别,总是眼泪陪伴;
分离,带不走的仍是眼泪。
许茹雪起身,打开包拿出了一个彩色笔记本。
“这个本子还记得吗?我们高中一起接力赛得的奖。我们高中的大头贴,去年过年一起拍的几张照片我都贴在里面了。没事你可以看看。”许茹雪将本子递给了雪莲。
“哇!”原本还没很平静的雪莲翻开了笔记本,看见上面第一页就是她们高一的那个寒假一起去拍的大头贴。青涩,纯真,雪莲忍不住也留下了眼泪。
“你真用心,谢谢你。”雪莲一页一页翻开,眼里擒满了泪水。“这不是我家后院吗?高二你去我家拍的吧。你还留着?”
许茹雪望着雪莲激动的表情,虽然还留着泪,但还是开心地笑了,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这个我洗了两张,一直带着准备给你的。过去如果想家了可以看看。”
“恩,恩,谢谢,谢谢。”雪莲感动的哭起来,用力地抱着许茹雪。
“不要伤心啦,你又不是不会来了。我会在家等你。看,这个手机挂件是我们友情的象征。情侣挂件哦!”
雪莲接过了金光闪烁的手机挂件:“你真用心,我会一直留着,走到哪带到哪。”雪莲擦拭着眼泪,仔细地看着手机挂件。
“你看你,哭成这样了。开心才对嘛。”许茹雪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雪莲。
“其实我还是有些彷徨,虽然要走了。但是这一走打乱了我很多计划,虽然一直想出国,可是以前也只是想一想的。”雪莲泪如雨下,是高兴,还是害怕,还是一种无助?
“加油,你是我们的骄傲。”许茹雪弱弱的流下眼泪,她想忍住,只是要坚定滴告诉雪莲她是最棒的,只是,她忍不住。
哭的累了,雪莲也渐渐有些困意,毕竟第二天就要赶班机,雪莲走下床铺依依和室友拥抱,熄了灯开始进入梦乡。
而许茹雪却睁大了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夜,她无法入眠,或许是今晚的谈话让她勾起了太多的回忆。
过往,一直是甜蜜和充满幻想的;
可是,等待,却一直是苦涩的。
分离,也许会更加的落魄;
但是,只能坦然面对。
许茹雪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带着一条浅浅的泪痕。
早晨,她们俩早早地起床,和几个其他系一同出国的同学一起坐上了学校的班车。
“老师,谢谢您,再见了。等我回来看您。”许茹雪紧握着她们的辅导员,感激地道别。
“去那边好好学习,你是我们系的骄傲,早日学成归来。”她们的辅导员似乎也非常激动,或许,离别前,任何人都是失控的。
“恩,我记住了。”许茹雪和老师同学们一一道别,然后和雪莲一起坐上了班车。
人生就是这么的瞬间即逝,如昙花般灿烂的迅速,也凋谢的快速。
车,行驶在高速上;
人,前进在离别的轨道上;
不给人遐思,不给人去逗留,只能前进。
或喜或悲,虽然有泪水,但那也是回忆中最温馨的一幕。
离开,不一定是最悲剧的开始。
播音员提醒着乘客准备上机,飞机就要起飞,雪莲和许茹雪做最后的拥抱。
“好好的,等你回来。”许茹雪拉着雪莲的双手,坚强地笑着说,但还是忍不住开始流眼泪。
“恩,会的。你要好好的。和英伦好好的。”雪莲挥着手,和其他几个同行的同学一起消失在了机场的进站口。
站立了许久,许茹雪红着眼眶,始终望着雪莲消失的方向。
很安静地期待,或许期待此时正是她迎接雪莲的归来吧。
人群散去,此时的她才知道她该离开。此刻起,她将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撑起属于她的一片蓝天。
弱弱的痛,丝丝的愁,许茹雪带着一丝落魄走出了机场。
放眼望去,荒凉一片。该怎么回去呢?许茹雪突然被这个貌似很简单的问题难倒了。一开始说好和博文一起来的,自己也没有去查公交路线。现在她孤身一人在这片“荒郊野外”的。怎么办?
许茹雪走出了大门,希望可以寻找到过往的公交车,可是这里可谓是私家车云集,几乎来这里的都用不着公交车。
7月,阳光不算刺眼,但的确很抢眼,许茹雪用手遮住刺向她眼睛的阳光,努力寻找。
叮铃铃,许茹雪的手机响起。博文的电话带给了许茹雪最大的惊喜,许茹雪忘记了方才离别的忧愁,开心的大叫,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博文,在哪呀?”许茹雪接通电话便问起来。
“我在家啊,你呢?我问问你是不是还在机场?”轻松愉悦的回答带给许茹雪这个夏天第一片凉爽。
“恩,我在机场。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学校了,麻烦你告诉我下行吗?”许茹雪焦急地寻求帮助。
“哦,你出门,左拐走到十字路口那里可以看到一个站牌。坐40路车,在枫亭苑下,我在那里等你。”一样的调调,但是始终带给许茹雪一丝安慰。
许茹雪赶忙按照博文提示的路线走去,不远处便看到了一个公交站牌。
轰隆隆,不远处的天空庞璇着一架飞机。
雪莲已经踏上了征程,许茹雪放慢脚步,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天空渐行渐远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