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张行死亡原因
凌晨两点半,雨已经停了下来。刘涵带着沉痛的心情从警察局离开,一路她哭哭啼啼地向回家的路走着,可眼前却一直呈现着张行死亡时候狰狞的表情。
刘涵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当她转过大门口的转角,呼呼的风吹过她的脖颈,她可以感受到冷风袭过身体的寒冷。
曾经的她一直都认为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爱她的张行,可是在几个小时之前,他竟然就这么默默地消失了……
如果张行不是这样不辞而别,她和他就会在今年的年底结婚,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打乱了刘涵所有的计划,甚至她都来不及对张行说一句,我爱你,他就永远的离开了。
刘涵停顿了一下脚步,顿然间感受到身后有一个人在跟踪她,她闪进了小区的一个楼道,身后的黑影也跟随了进去。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站在楼上的凉木子看在眼中,虽然她和刘涵并不是很熟悉,但她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刘涵的无助和措手不及。
“不好了!刘涵被人跟踪了!”凉木子尖叫着,跑进房间里推醒了躺在床上的葛文琪和那凡。
两个大男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木子拉起来,扔上了一件衣服往楼下跑去。
“啊——”一声惊声尖叫,穿透了木子的耳膜。
“完了!一定出事了!”凉木子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冲着刚才刘涵躲进的楼栋跑去,两个大男人在身后紧追不舍。
刘涵的尖叫声穿梭过整个楼,让凉木子站在楼门前的脚步畏缩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焦急地喊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从楼门口抄上一个打人的家伙就要进去,可刚要走进去,从里面闪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一把就被葛文琪按在了地下。
“不许动!”葛文琪从他的手中抢过刚刚从刘涵身上抢来的几百块钱,反手把他绑了起来,“木子,打电话报警!那凡你上去看看刘涵的情况。”
过了一会,那凡扶着依然还心有余悸的刘涵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她的腿已经要瘫痪了,整个人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你没事吧?”凉木子走上去也扶住了她,让她在依然有些潮湿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一定吓坏了吧?要不是我在楼上看到你从外面回来,恐怕……”
凉木子把没有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她不想再见证一次死亡恐惧。
刘涵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刚才的心有余悸还依然没有消散,她盯着趴在地上水坑里的抢劫者,嘤嘤地哭着:“张行你欺负我,为什么?为什么?”
到现在她都不清楚张行为什么要自杀,从他们的住处找不到任何他想要自杀的痕迹,他究竟是怎么了?
葛文琪松开抢劫犯,站起身对刘涵说:“警察都问你什么了?能不能把张行在家的举动对我们说说?”
刘涵仰着头看葛文琪,再次低下头来,喃喃地说:“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了,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就看他在阳台上,然后踩着凳子就跳了下去,接着我惊恐地喊了出来,之后你们都知道了……”
“这根本都不可能!”那凡插话进来,“一个正常人在死亡之前一定会有什么征兆,他难道不是正常人吗?”
刘涵低下头,默默地说:“没错,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陈述的语气让葛文琪和那凡觉得是在开玩笑,可这么紧张的时刻她怎么会用张行的事情来打趣?葛文琪和那凡对视了一下,空气中凝结着一大堆的疑问。
“他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超人,一个永远只对我一个人好的超人!”刘涵默默地留下了泪水,心里再次酸了起来,“他没有父母,是一个孤儿,但却因为生命中有了我之后,他变得坚强起来!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考虑我的感受,他把我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宠爱着,可……”
凉木子的心角一疼,这似乎就好像是妹妹对她的感情,做任何事情都要以姐姐为先,都要为姐姐考虑,可她却那么误会妹妹对她的爱。她同刘涵的内心感触是一样的,也不禁落下泪来。
两个女人都哭了起来,让站在身边的两个大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别哭啊!好像我们欺负你们一样,这让别人看了多不好!”那凡四下看了一圈,虽然深更半夜没有人出入,但被别人看到总归是不好的。
葛文琪走上前去,点燃一支烟,“他对你好是正常的,因为你是他的女人!”
“不!不是的!”刘涵站起身来歇斯底里地喊着,“他有病!他对我的好完全就是硬撑着,我了解他的那种痛苦!可是,我还没有对他说一句我爱你他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说得几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就连被葛文琪制服在地上的劫匪都被动容了。
“他有病?”葛文琪的脑海里再次画了一个问号,“他怎么了?”
刘涵低着头,抹掉脸上的眼泪,继续说“他有严重的心脏病,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对我好,就算是生病的时候都不和我说,他不想让我担心!”
“又是心脏病!”葛文琪拧紧眉头,“凉小茹也有心脏病,张行也有心脏病,这究竟是是什么问题?”
那凡和凉木子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表情,觉得这应当纯属的一种巧合,难道这世界上还能因为有了同样的病就死了的?何况一个是被谋杀,一个是自杀,根本都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昨天晚上张行回家了吗?”葛文琪突然调转话题,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张行撒谎的原因。
刘涵惊讶地盯着葛文琪,她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雨水,走过去仔细地反复地看葛文琪的脸,问:“我老公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看见他昨天晚上回家了?”
葛文琪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是进一步的推断,“他是昨天下半夜回家的对吗?一个人,并且带了一样东西!今天傍晚的时候他也匆匆回家,手里拿了一个光碟?”
“你……”刘涵觉得葛文琪有些恐怖,张行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眼中,似乎他想一个无孔不入的监控器,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你怎么如此清楚?你和张行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他的事情这么清楚?”
“这些都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葛文琪霸气地把刘涵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他不容刘涵推辞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刘涵只能放弃追问,默默地点头,“是的!昨天晚上他回来过,几点钟我不能确定,但应当是下半夜了,因为我睡觉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我朦胧中见到他回来,放下了一个本子,然后急匆匆地又走了。”
“本子?什么本子?你没有看看?现在还在家吗?”葛文琪抓起了刘涵的手,把她有些弄疼了。
“我、我没有看!”刘涵挣扎着想要让他松开,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再被葛文琪这么一恐吓,心里更加不安。
那凡叹了一口气,“我们上楼看看吧?刚才警察在你家楼上并没有拿走什么吧?”
刘涵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张行刚刚离她而去,她哪儿有心思管那么多的事情,到现在她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可……”刘涵想要推辞,凉木子也是心急,拉着刘涵的手说,“你也刚刚失去张行,我也刚刚失去妹妹,难道你就不想找出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吗?”
刘涵顿了一下。
她非常想知道,她一直觉得张行如此爱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能离开,可……
“好吧!可是他怎么办?”刘涵指了指还趴在地上的劫匪,“难道就这么把他放了?”
“让他走吧,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他。”葛文琪大步流星地向那凡房子的楼门走去,留下劫匪在雨水之中躺着。
楼道里的气味有些腐味儿,可能是由于刚刚下过雨的原因,那种充满了老年气息的味道越来越浓,就好似一个即将死亡的人身上发出来的味道。
刘涵捂着鼻子向楼上走,她已经忍受这种味道很久了,却一直不想和张行说。他们的生活过得很拮据,因为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能力买房子,能有这样的廉租房就已经很不错了。
“请进吧。”刘涵打开门,房间里灯火通明。
她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忘记了关灯,看到房间里熟悉的相片,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的眼泪再次充盈了整个眼眶。
“别哭!”凉木子拍了拍她的肩,给予她一切的力量,“把那个本子给我们看看好吗?”
刘涵走到桌前上下翻动着,可却一直都没有见到昨天的那个本子,“咦?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你还认得他拿的那个本子吗?”葛文琪走上来也帮他翻找,无意间却找到了一个光碟,“这个也是他拿回来的对吧?”
“对啊!虽然昨天晚上我睡意朦胧地见到,但是那个本子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封面水蓝色的日记本,很漂亮的!今天早上上班着急,我也没有来得及看,可……明明就是放在这里的!”刘涵再仔细翻找,却仍人一无所获。
“水蓝色的日记本?”凉木子惊醒了,“你说的是不是上面还有一个小猫的图案的那个?”
“没错没错!我瞥了一眼,还觉得那个图案很漂亮呢!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日记本?”
“因为那是我妹妹的!”凉木子顿然间觉得脖颈后面透着气,“看来真的是张行做的?”
“这张碟片我们拿回去看看可以吗?”葛文琪来回翻转着碟片,他对立面的内容非常感兴趣,“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应当就是你们下午想要找的东西,却被张行带了回来!他应当是准备毁尸灭迹的,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才会选择自杀……”
“不会!不会!”刘涵惊慌失措地喊着,她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再也不能承受别人说张行的坏话,“他不是那种人!不可能!”
刘涵哭了。她原本心里已经很堵,让几个人一说,她更加不是滋味。
“刘涵,你不要那么激动!其实人有的时候……”那凡想要开导一下,凉木子拉了他一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葛文琪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十分满意,“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么我们一起把这个光碟看过就知道了!”
凉木子递给她纸巾,她擦干了眼泪,把电脑打开。在她的心里,张行一直都是完美的,从来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可葛文琪和那凡口中的另一个张行,完全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
“你们一定会失望的!”刘涵坚信着张行的品性,杜绝别人说他的坏话。
葛文琪把片放进电脑,但眼睛一直还在张行的家里四下游串。从刘涵口中说出来的张行,并非像他们调查的那种人,所以葛文琪一直觉得这里面一定会有什么内幕。
“看!这就是医院的监控录像,我说的没错吧?”那凡指着电脑里的画面说着,时间指向晚上十点钟,“往后倒一下,应当是在十一点以后!”
刘涵按照那凡说的向后调整一下,几个人耐心地盯着画面,画面上几乎没有人影,只有医院冷清的大门。
“你看!”那凡推了一下刘涵,“张行鬼鬼祟祟地从医院出来了,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张行当然回来了!我都说了他昨天晚上回过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刘涵并没有在意。
“可是张行并不是这么和我们说的!”凉木子这次确定了目标,也把话端指向了张行,“如果他要是早点承认,那么我们何必要调查他?如果他不是做了亏心事,他又为什么要自杀?”
“可……”刘涵真的想为张行辩解,却被他们说得哑口无言,监控录像中显示张行是在凌晨一点五十八回到医院。
“你们来看!”葛文琪终于找到了一个要点,那就是在张行书架上放着的笔记,“能不能想起这个笔迹?”
“凉小茹心脏内科的书上!”那凡一眼就认了出来,他颤抖的双手接过张行的书,咂舌,“葛文琪,真有你的!这你都能想到?”
那凡脸上是高兴的神情,可葛文琪却觉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才找到了一点线索,可这个张行就这么沉不住气跳楼了,他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难道真的是他掐死了凉小茹,愧疚而死?可他有什么动机?
葛文琪转过头来,右手摸着下巴,用怀疑的口气问刘涵:“你认识三楼的凉小茹吗?张行和她的关系怎么样?经常来往吗?”
刘涵愣了一下,并不是很确定地说:“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很熟悉,只是知道她和张行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偶尔会上楼来咨询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张行和她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吧,难道你真的是怀疑张行和她的死有关系?”
葛文琪是在怀疑,却并没有真实的证据。
“他……”那凡想了想,问,“你从来都没有察觉过他不对劲儿?跳楼之前有什么反常?或者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刘涵反复思考,她越是想头越疼,可总也想不起来他究竟说过什么是可疑的话。
“对了!我倒是想了起来,他之前打了一通电话,打了很长时间!”刘涵很确定地说,“他很少和别人讲电话粥,可这一次整整说了有一个小时,并且电话的另一端还是一个男人!”
“他打给谁的?电话号码多少?”葛文琪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刘涵拿出张行扔在床上的电话,翻了起来,“喏,就是这个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几个人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就是他们从凉小茹手机上抄下来的号码,一个空头手机号,一个只给凉小茹打过电话的号码!
“你认识这个人吗?”凉木子焦急地问。
刘涵摇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号码,他手机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可这个根本都没有存啊!”
葛文琪早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只可惜凉小茹的手机在警察的手上,不然就可以对比一下。
“别想了!估计这个人早都是有预谋的,恐怕咱们真的没有这个能力把它揪出来!”凉木子有些泄气。
现在距离凉小茹死亡已经整整一天了,可却没有任何的进展,刚调查出来的张行也这么不告而亡。
“你别多想,或许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死的人越多,凶手暴露的机会越大!”那凡安慰着凉木子,也心疼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刘涵。
“葛文琪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他开始动摇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这件事并不是张行做的,他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打击的消息,才令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叹了一口气,从上衣兜把烟拿了出来,点燃,“刘涵,你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了吗?有没有提过人名,或者很奇怪的字眼?”
刘涵摇头,“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洗头,也是不经意经过的时候听见电话另一端是一个男人。我拿了吹风机吹头发,他就一直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直到我吹完了头发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他从窗子跳了下去……”
葛文琪的希望再次落空。
窗外已经露出太阳的一角,虽然光线很弱,但已经昭示着天亮了。
四个人一夜没有睡觉,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凶手而懊恼。
“走吧!今天还有更加艰巨的任务,找不到凶手我不会罢休!”葛文琪说了一句很严重的话,踱着步子走出刘涵的家,他冷冷地扔了一句话,“我看你也早点搬离这个地方吧,如果长期压抑这你的情绪,你也会受不了的!”
刘涵默默地看着房间内熟悉的一切,她感到背后冒出的冷风。
“这个地方我不会住了,在这里我只会想到张行,会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里。”刘涵拿着钥匙,随手拿了包,和他们一起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