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邢策翻办公室
天气异常,医大的校园里也格外异常,除了教室跟宿舍,竟然没有人在校园里穿梭行走。
那凡来的时间正是上课时,往常即使这样,校园里也有人走动的,今天竟然没有师生出来。当然,除了那凡孤零零的身影摇荡在寂静的校园里,而他,并不是医大的学生。
看了看课程表,这节课恰好是王教授的。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邢策今天应该去上了王教授的课,他总不至于一直请假吧。毕竟他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的。
对照课程表上的教室位置,那凡来到了王教授正授课的地方。这节课是上专业性很强的学术课,只有邢策本班的同学在,那凡想混进去十分不容易,思索了良久,为免打草惊蛇,他还是决定在外面静观其变的好。
悄悄来到教室外面,那凡挪到后门,后门竟然从里面被锁上了,看来这群学生也不想被人打扰的。他从后门的门缝往里看,大家竟然在考试。
那凡不解,这还没到期末怎么就考试了。他并没有深究,而是观察里面的情形。王教授来回走动,像是监督学生们不要作弊。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那凡看到了邢策,只见他做试卷的样子笔耕不缀。
王教授看了看表,“时间到,大家交卷吧。回头翻翻书,看看这个月学到的知识点弄扎实了没有。只是个普通的月考,考不好的同学不必放在心上,下节课咱们讲教材上的内容。”
大家陆陆续续的把试卷交到讲台上的教桌上,或许这场考试太过突然,也或许大家压根就没准备好,学生们交过卷都没有出教室,而是趴在桌子聊天。
“邢策,把试卷放我办公室去吧。”王教授对邢策说,看得出来,他很赏识邢策,要不然就放个试卷,他也可以叫别人的。
邢策快速站起身来,从王教授手中接过试卷袋,将试卷整个装了进去密封好,然后从王教授手里拿过办公室的钥匙,跟他说了声就走出了教室。
那凡的目的就是跟踪邢策,所以他去哪儿那凡就去哪儿。有了之前的跟踪经验,那凡也机灵了许多,远远的跟着,反正他跟不丢。邢策匆匆在校园里走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赶着去上班打卡呢。邢策进了教学办公区,在推开大门的一刹那,他还警觉的向四周看看。那凡赶紧藏好,没想到邢策还有点儿反跟踪能力。如此一来,那凡就不好跟进去了,反正之前去过王教授的办公室,可以从窗外往里看。
那凡走向一棵古树,树叶繁茂。悄悄的藏好,从这里望向王教授的办公室,竟然能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他本来还担心王教授的的窗户是那种从外面看里面看不清的,没想到窗户竟然完全打开了。窗外有铁栅栏,估计也就是为了防止调皮的学生进去作怪。
邢策走进王教授办公室,把门迅速关好。他把试卷放桌上,环视了办公室一圈,就开始翻王教授的抽屉,好像在找什么。找了半天,好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来到书架,看了良久才动手。他很小心的找着什么,偶尔还把书给拿到手中,看看有没有东西夹在里面。依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推开旁边的资料室走了进去,好在那凡也能看清楚他在里面的情形。
柜子都加了锁,好在钥匙上都有相当的标志。一一打开柜子,邢策快速的翻着什么。他停顿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份像是试卷的资料,翻了一会,连上课铃声响了都没有听到。
他的所有行为,逃不过在外密切监视的那凡。他到底要找什么呢?难道真的是试卷?那凡觉得可能性很小,为个试卷到处翻王教授的东西,看他也不是那样子的人。难不成这小子想毁灭证据?想到这,那凡赶紧给葛文琪发了条短信,告诉他邢策在王教授办公室找某样东西,可能是想毁灭证据。葛文琪快速的回了那凡短信,要他静观其变。
那凡只好继续观看里面的情形。邢策看完那像试卷的东西,快速的放进柜子,之后还用手拉了拉,看样子他是想确认柜子是否锁好。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没想到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赶紧拉开门就往外跑。刚跑出办公楼,他又回去了,把手机放在了王教授的办公桌上。那凡更加疑惑不解,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如此一来,那凡倒想看看邢策如何向教授解释他的迟到了。趁邢策还没走出办公楼,他就早早的来到他们上课的教室外边,在后门角落里躲藏起来。邢策正了正色,跑步回到教室。一进教室,那凡赶紧把耳朵贴在后门的空隙处。邢策脸色不太好,一进教室王教授就关切的问他怎么了?他一个劲的向王教授说不好意思,说刚才拉肚子了,这才迟到。王教授从他手里接过钥匙,并没有责怪他,嘱咐他以后吃东西注意点,可能是吃了不卫生的东西。
那凡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小混蛋,竟然撒起了谎。跟他老师都这么样,那之前对他的询问,或许也是在编故事骗人呢。
那凡焦急的等待,邢策在里面上课,没有任何异常。这家伙心理素质真好,那凡只好感叹道,看来自己也得跟这些小辈学学了。
那凡看了看课程表,下节课王教授还有其他班的课程,上课的地方也还是在这间教室。但邢策却没有课了,他在心里想,这家伙没有课了会到哪里去了。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慢慢走出了教室,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邢策走出教室,看样子也是回宿舍,只是他好像发现了那凡,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看。那凡郁闷坏了,自己这么隐蔽竟然被发现了,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没用吗?这一想,他竟然忘了跟邢策了。等他反应过来,后悔死了,因为他不知道邢策是回宿舍了还是去别的地方,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正在后悔不跌之际,一个人影映入眼帘。他赶紧把身子往后藏,邢策回来干嘛呢?
邢策走进教室,跟王教授说自己手机忘办公室了。王教授说你这孩子怎么了,这么粗心。邢策不好意思的笑笑,从王教授那拿过钥匙,不急不慢的走着。
那凡跟了上去,没想到邢策这小鬼心机真重。竟然把手机放在王教授办公室,他特意回去拿手机,而不是撒谎说手机忘办公室了,看得出来他做事情很用心。如果王教授自己跑去办公室帮他拿,也不会发现什么,否则他做的事情可能就会穿帮。邢策到底在找什么呢?那凡再次升起这个疑问。
邢策好像并不急,在校园里不急不慢的走着。此时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他们班的同学都回到去宿舍了。校园里又恢复了寂静,这么糟糕的天气他竟然在校园里散步,他还真是病的不轻!
即使是那凡知道跟踪的重要性,但还是被邢策这种漫步式的行为感到懊恼。这小鬼到底在搞什么鬼,按理说他应该着急着去王教授办公室拿手机才是,可他偏偏不着急,又不是逛街,真是有病。好不容易跟踪到办公区,那凡累得气喘吁吁,跟踪人真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会站一会蹲,一会跑一会停,而且还不能呼吸过重,搞得一呼吸就弄乱了整个世界似的。
邢策进入办公室后,立马又换了幅神情。东看看西凑凑,他还从口袋里拿出个小本子,好像在抄什么。
再次进入资料室,打开柜子的门,他拿出那个像试卷的东西,竟然用手机拍起了照。邢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真的是在偷题?那凡不断换着方式问自己。
邢策这次进入办公室,足足停了40分钟。他几乎把王教授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翻找了个遍,还用手机拍了照片,用本子纪录下来,行为极可疑。难道他是杀害凉小茹的凶手吗?那凡觉得一切皆有可能,这也是葛文琪一直告诫他的。
邢策走出办公室,看样子很激动,那凡想他可能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凡依旧藏在树下,这是个很好的掩护。看邢策从办公楼出来,他刚才激动的神色仿佛从来没有过。那凡只能感叹,想在的大学生都是演戏的天才。如果换作自己,那凡只有自愧不如的份。
邢策直接回了宿舍。或许今天是那凡的幸运日,让他发现了那么多可疑的情节。而宿舍的管理员竟然也不在,那凡便旁若无人的进了宿舍楼。因为跟踪的时候距离远,转了半天,他也没找到邢策的宿舍,又不好找人问,担心被人赶出宿舍楼。兴许实在转得累了,那凡没兴致再呆下去,先回去向葛文琪交差,顺便也看看他那边查出了什么。
给葛文琪打了电话,确认他已经回到家里,接着那凡给凉木子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先回了。如果她那边没事的话,尽量早点回来一起吃饭。那凡本来想打电话的,但又怕凉木子正在调查,或者像自己一样在跟踪别人,担心给她带来麻烦。
凉木子收到那凡的短信,也正好跟师母聊到了尾声。师母见她这么急着看短信,还以为是她的心上人。打趣的赶她走,凉木子没有解释,向师母说了再见便走。
天气总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妹妹遇害这几天来,天气没有晴过,凉木子的心情也没有好过。或许这天气也感觉到了妹妹的冤屈,等着真相大白时转晴。
凉木子招手拦了的士往回赶,突然间她好想哭,可哭给谁听呢?妹妹不在这个世界了,父母也不在身边,往日的同学朋友,像两条交叉过的直线,因为各自的事业身份,再也不可能有焦点了。如果有,也只浮影般微微掠过眼前而已。
葛文琪看上去很无聊,那凡回来的时候他躺在沙发上睡觉,依然盖本书在脸上。这次那凡没有折腾他,因为那凡自己也累了,索性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凉木子回来看到两人在沙发上睡着了,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温暖,至少还有眼前这两位男人陪着自己,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至少他们没有以利益为标准来与自己交往。凉木子心情稍稍转好,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
“回来啦,有什么线索?”葛文琪突然问,凉木子心脏本来就不好,被吓得差点站不稳。她以为葛文琪已经睡了的,没想到葛文琪这一声把自己吓得不轻。就连凉木子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不经吓了,以前同学们这样吓唬过自己也不会连站都站不稳的。
那凡在葛文琪问话的瞬间就站了起来,从凉木子一进门,他就一心放在凉木子身上了。他赶紧扶住凉木子进卧室,从桌子上拿起药就放她嘴边。凉木子也没多想,直接就咽了下去。
那凡有种跟凉木子越来越亲近的感觉,脸有些红,只好低着头搀扶着凉木子来到客厅。
葛文琪已经坐起身了,看那凡的眼神火辣辣的,凉木子也感觉到了,但又不好意思推开搀扶着自己的那凡,怕他心里有想法。两人坐下,那凡趁机站起来问:“葛老板,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呢?”
葛文琪白了他一眼,把自己对刘涵的所见所行所言都告诉那凡跟凉木子。那凡坐到葛文琪身边,“我觉得,这个刘涵问题还是大大的。你想,张行前脚踩进鬼门头,她后脚就跟了小白脸,说不定张行真就是她杀的。”这是那凡自己的想法,他又接着说:“说不定就是张行知道了她脚踩两只船,精神上受到了严重打击,就只好跳楼了。这也说明,她是杀害张行的间接凶手,罪魁祸首还是她刘涵。”
听着那凡分析得头头是道,葛文琪倒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还来这两天他没有白努力,自己也没有白费功夫教他。虽然他跟自己的看法不一样,推理结果也不一样,但案情这东西,很难说谁的对谁的错。
听那凡说完,凉木子也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刘涵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至少在张行跳楼时,你看她伤心的样子。”
葛文琪提醒道:“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这年头有很多一流的演戏高手,天生的本色演出。”虽然葛文琪赞同刘涵不是那样的人,但推理案情,他得提醒那凡,可别被表象所误导。
经葛文琪一提醒,那凡倒想到邢策来,这家伙今天的样子,就是典型的本色演出了吧?他赞同葛文琪的话,但又怕凉木子失望,只好接过话头,“真像还需要继续挖掘,眼泪很多时候都是装出来的。”
凉木子并不管他帮自己说话,反倒一脸严肃的说:“眼泪可以装出来,但也可以痛出来。我是女人,我能感觉得到刘涵爱对张行的爱,那种失去至爱的痛,有些人是没法了解的。”
凉木子突然想到妹妹,如果有前世今生,难道上辈子妹妹欠了自己,今生要还回来吗?可是她宁愿妹妹永远不要还,前世今生牵扯不清,这样妹妹就不会这么早的离开自己。
凉木子的痛心让那凡生气,因为那凡突然想起那个叫王思杰的警察。而凉木子最后一句话:那种失去至爱的痛,有些人是没法了解的,他觉得凉木子是故意针对自己的。那凡什么话也没说,脸一下子板了起来,起身去上卫生间。
葛文琪很了解那凡,这家伙会错意了,凉木子说的至爱应当是自己的妹妹。为一个男人,特别是朝三暮四的人民警察王思杰,以凉木子的性格决不会再钟情于他。
那凡久久没有出来,凉木子开始有些担心了。“葛大哥,那凡不会出什么事,上厕所有半个小时了吧?”
葛文琪在心里一个劲骂那凡,你大爷的,看她担心你的样子,你还会误解她吗?葛文琪笑笑,“他肠胃不好,一会就能出来。”说完葛文琪还是不放心的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小声说:“差不多点行了,别让人家担心呀。小心眼的男人真可怕,人家说的至爱是指自己妹妹,你一个大男人吃一个女人什么醋。”葛文琪说完就走开了,丝毫没给那凡说话的机会。
果不其然,葛文琪刚坐下,那凡就从卫生间出来了。看得出来他很尴尬,会错了意,以后指不定葛文琪怎么讥笑他。
当他坐下来,葛文琪出其不意的伸出手去摸那凡的额头,“哟,额头好烫,上个卫生间就发烧了。”
那凡更无地自容了,葛文琪这个家伙,如果凉木子不在的话,他一定踹他几脚。好在凉木子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调侃,继续问那凡:“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关心的样子让那凡对刚才的所思所想更加愧疚,自己怎么生出那么愚蠢的思想呢?凉木子伸出手去摸那凡额头,那凡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没事,我这人体温高。”
凉木子有些嗔怒的对他说:“体温再高也得看什么人,除非你不是正常人。”说完凉木子进卧室给他拿药,那凡感动的看着她的背影。葛文琪咳嗽了一声,悄声说:“别矫情了,你已经过了那段青涩的年纪,可别告诉我你练了那么多年的单子功,就是等着给木子丢人现眼用的。”
那凡没想到葛文琪竟然这么开涮自己,因为凉木子在,又不好大动干戈体罚葛文琪。趁葛文琪不注意,他拉起葛文琪手就咬。葛文琪大叫一声,凉木子跑了出来,那凡也干脆,咬完就放,并没有被凉木子看到。
看着那凡乐呵呵的样子,而葛文琪愁容毕现,凉木子搞不清楚状况,只好问两人,“怎么了?刚才好像是葛大哥的声音。”
那凡幸灾乐祸的说:“没事,葛老板压力太大,发泄一下。”
葛文琪在心里继续骂那凡,不过脸上却笑说:“没事,以前被狗咬过,现在怕狗。”
凉木子没管他们怎么贫嘴,拿了药给那凡,她一片好意,那凡只好吃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也该谈论正事了。
轮到葛文琪说自己的看法,“这次了解,我认为刘涵的嫌疑减少许多。刘涵是个聪明人,如果真是她逼死张行,她不会跟我说那么多关于她与展华之间的事情。一个女人最忌讳别人说她水性杨花,而她这么说,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作风不正派。但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而在我看来,她内心真正爱的是张行,现在张行去逝了,她需要一个人来填满张行离去的空白。对于一个感情丰富而深刻的女人来说,曾经的旧爱最易复合。”葛文琪并不是感情丰富的人,他的一番说辞主要是从心理方面分析。
凉木子倒没想到葛文琪跟自己一个看法,一个劲说支持葛文琪。而那凡真正入门也就这两天,从心里他还是接受葛文琪的看法,毕竟葛文琪在这行属于老谋深算型的了。只是他还是嘴硬的说:“万一刘涵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