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死者背景身份
沉重的铁门，关上它的声音狠狠地敲击在了凉木子的心上。审讯室冰冷的像一个冰窟窿，就算是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也根本都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凉木子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对面的警察看她竟然那么面熟。而坐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警察时不时地看着凉木子，眼神中包含了歉意和愧疚。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他摊开记录本，口气淡然。
凉木子皱紧眉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情绪依然还没有稳定下来。她根本都没有心思和他闲聊，她只想要知道杀死她妹妹的凶手。
“什么时候能找到杀死我妹妹的凶手？”这就是凉木子到警察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坐在凉木子对面的萧靖警官抿了一下嘴唇。凉木子太紧张了，这样的她根本都没有办法进行调查工作。
“你放松一下情绪，不要把死者的悲痛继续下去，如果你不能够和我们及时的反映一些情况，那么恐怕破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萧靖安抚着她的情绪，可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使凉木子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悲痛？我能不悲痛吗？那可是我妹妹，那是我亲生妹妹！如果你的亲生妹妹死了，你还能这么淡然地坐在我面前说风凉话吗？”凉木子从椅子上猛然地站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个巴掌，可她把话说出去后就有些后悔了。
“你……”萧靖握紧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子如此刁横，“你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你再这样刁钻蛮横，那么我也帮不了你！”
凉木子坐了下来，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请你不要介意！您想要了解什么，请问吧！”
凉木子转念想起了那凡，她偷偷地把手机拨通了出去，开始进行了这次漫长的对话。
“请问凉木子女士，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是否和凉小茹一起生活居住？对她个人的私生活是否了解？”萧靖并没有对她刚才的发火放在心上，开始例行询问。
电话已经接通，那凡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在电话另一端开始阐述的声音。
“我是市附属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可能是受了家里父母病情的影响，我和妹妹都想当一名出色的医生，虽然她还在上学，但成绩一直都是很优秀的！”在凉木子的心里，小茹永远都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优秀？优秀这种词在警察的眼中就是空话，很多犯罪者都是高智商、高情商的高尚人。可是正是这些所谓的优秀词语，堆积着他们走上了邪恶的犯罪道路。
“你的优秀很模糊，能不能说说她平日里的活动？”萧靖只想了解关于死者生活作风上的问题，因为整个案子看上去绝对是一个男人作案，并且是熟人作案。
“平日里的？”凉木子顿然间傻了眼。
虽然她们都在一个城市里生活，虽然她们相距并不算远，可是这两个女子就好像从来都不相识的陌生人。凉木子对凉小茹的印象，依然还停留在一年前的某日里。
她抹了抹眼泪，心里难过着说道：“真对不起，我和小茹并不住在一起，所以对她平日的生活并不太了解。”
她说的这句话萧靖并没有感到意外，从案发现场就看的出来，凉小茹是一个人独居。
“既然你们都生活在一个城市里，你也有工作，为什么不和家人住在一起？难道你俩的关系很紧张？”萧靖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有些闪烁的眼神，凉木子的心里一定有鬼，不然她不会避重就轻，每每说道小茹的时候总是挑好听的说。
“不、不、我俩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凉木子哽咽了一下，有些事情她确实不想说出来，这有损她和小茹之间的睦处，“因为我之前的一个男朋友，我俩产生了一些口角，所以不想在一起住着，所以她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凉木子的这番话才让萧靖吃惊，不仅萧靖就连在电话另一端的那凡也觉得诧异。
木子和小茹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女孩子，她们俩能够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可偏偏就会出现了这种诡异的事情。
“那么之后呢？你退让了，小茹和那个男人在交往？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自从小茹上了大学，然后从寝室搬了出来，我一直都没有和她沟通过这个问题。我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我希望妹妹幸福，其实只要她喜欢的，我都可以退让，一个男人又算什么呢？”凉木子的嘴角显露出一丝的苦涩，小茹已经都走了，她说再多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听见，“那个男人叫王思杰，就是坐在你身边的那个警察。”
“王思杰？”萧靖回头瞥了他一眼，“怎么会是你小子？你……”
他真不知道应当怎么说这个男人，一个警察竟然会卷进一起谋杀案里，并且关系如此的密切，不得不让他多想。
“萧队长，你也不用怀疑我。昨晚是咱俩值班，你忘了？”王思杰到现在还困意未消，清早就接到案件，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把他招供了出来。
“那你不早点说你认识她？还是你刻意隐瞒？”萧靖有些愠怒，抬起手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脑壳上。
“我又没有和你们一起出警，我怎么知道她是来例行调查，还是嫌疑人？说了我反而要避嫌，何况我俩都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了！”王思杰全盘托出，不敢有一点隐瞒。
“那你和凉小茹是什么关系？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萧靖当着凉木子的面把所有的问题全部解释清楚。
“就是上次见木子的时候，之后小茹也再不理我。”王思杰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小茹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为了试探我对木子是不是真心的！可……可没有想到我竟然这么经不住诱惑，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才导致成现在的状况……”
“什么？你……”凉木子几乎要昏厥了过去，没有想到小茹竟然为了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真难为她一直都在做那个坏人。木子还想成全了他俩，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波折。
王思杰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没有办法弥补小茹的死，但他千万般的过错也不是直接导致小茹死亡的人。
萧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拍了拍王思杰的肩头说：“这个案子你不用跟了，我会调查清楚！不过你应当对我有一个很好的交代，做一个详细的报告上来，不然我定不能饶了你！”
凉木子的心更加沉痛。
原本小茹的死已经给她很大的打击，听过了王思杰的解释，她的心里更加愧疚不堪，似乎酿造出这种悲剧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她这个当姐姐的。
而这种结果也让萧靖陷入了沉思。
“那么死者关系密切的朋友你会认识吗？”萧靖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这样一个不负责的姐姐恐怕也不能够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凉木子摇头，把玩着手中的手机，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人来。
“等等，我找一个电话！”说着她就把打给那凡的电话挂断，从手机里翻出一个男孩子的电话，“喏，就是这个男孩子。”
萧靖把电话号码抄了下来，问：“这个人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
“米丞原来和我家是邻居，和小茹一起长大，很多心事小茹都和他分享，算得上是很要好的朋友吧！”木子的语气也不是很确定，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妹妹，她究竟有多少的变化，当姐姐的心里真的是很不清楚。
“好吧，那你先回去，如果有什么其他的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萧靖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凉木子，并且让王思杰送她出门。
刚进警察局的时候天色还依然晴朗，可当凉木子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乌云密布，让她原本已经压抑的心情更加难受起来。
“木子，今天的事情真是有些对不住，我……”王思杰还想解释，当年的错误在他的心上也结了一个疙瘩，时时没有解开。
“算了！”木子抽了一下鼻子，用手轻掩眉梢挡住了要流淌下来的泪，说到，“已经过去很久，既然她已经都死了，我更加没有知道的必要！”
“可是我还很喜欢……”
“不！”她立即堵上了王思杰的嘴，眼泪依旧是忍不住地流淌下来，“千万不要说！所有的一起都是过去式，已经完全不能够回头！别忘了，我的幸福是用妹妹的生命换回来的！”
王思杰听了这番话，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警局门口半许，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出分别的话。
他不想让她走，她也不想走。
“木子，我来接你了！”那凡突然间闯入了凉木子的视野，让王思杰不禁产生排斥。
他走上前想挡在木子的身前，却不料木子先站在了那凡的身边。她温婉地挎着他的手臂，亲切地介绍着：“这是我的男朋友那凡，是一个私家侦探！”
王思杰拧紧眉头，盯着站在他面前这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男人，发自内心的厌恶感犹然而生。那种感觉说不上是因为木子的喜欢，还是他的嫉妒，那凡在他的面前毫无价值。
那凡伸出了手，王思杰却完全当做没有看到。凉木子拉回了那凡的手，柔声细语地说道：“我们回家吧，别让他扰了我，已经很晦气了！”
那凡看出其中的缘由，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和凉小茹离去。
凉木子和那凡走过了两条街，走出了警局的视野范围，她才把手松开，长吁了一口气。
“木子，你……”
“那凡，还是不要说了！谈谈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吧？”木子摇摇头，她知道那凡想要说什么，但她现在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妹妹的案子上，那些无谓的人对她来说早已经成为过去。
“算了，既然你不想听，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还真的有些意外收获！”那凡抿了下嘴唇，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不过我说出这番话之前，你要完全做好心里准备，可能会打击到你。”
木子再次点头。
妹妹已经都死了，难道还有比这种事更加凄惨的？她的心早已经平静如水。
“上午你们走后，我在楼里做了一个调查，似乎小茹的人缘并不是很好！”那凡的眉头开始紧锁，不断大口大口地吸烟，“听说她在医大是校花，所有女生的公敌，也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这算不算是重要线索？”
木子沉重的心再次开始下沉。
小茹的噩耗已经令她承受不住，再加上对小茹清白的侮辱，这让一个做姐姐的于心何忍？
“不会吧？”木子迟疑，“依小茹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除非是有人背地里对她造谣生事！”
“这也只是你对她的评价，往往在家里乖巧的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都是令人吃惊的，这也是我来接你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凡把烟头扔在地上，指着凉木子手中写着死亡鉴定的纸单子说，“与其让我们在这里猜测，不如借着去给小茹收拾东西的机会打听一下！”
木子也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如果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学校，她还真有些害怕，既然那凡愿意和她前去，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吧，希望结果并不是你打听到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那凡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凉小茹在学校的风波恐怕远远不止他打听到的这些。
凉木子在前面走，那凡在她的身后跟随着，一路上的沉默让他开始觉得心慌。转眼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医大学校的大门。
虽然说正直正午时分，可医大学校里面竟然会令人感到阴森恐怖，尤其是那冰冷的两个铁柱子，像两个巨人一般矗立在他的面前，让那凡有些畏惧起来。
那凡在医大附近已经住了有段日子，可从来都没有走进过医大的校门，不过关于医大的流传出来的谣言到时听说过不少。
凉木子走进学校，她用力地呼吸着空气中丁香花开的迷人的芬芳，这是从她走出校园之后第一次回归母校，并且是带着如此沉重的心情。她眯缝着眼睛，仰起头看正对面的太阳，刺眼的阳光晃得她有些头晕。
瞬间的大脑空白，令凉木子脚下一空，闪了一下。那凡立刻在身后托住了她，以免会发生意外。
“谢谢。”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有些酸。
那凡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凉木子的心情，也不便说些刺激的言辞。
“木子，你怎么回来了？”迎面走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和蔼可亲地站在了木子的面前。
木子愣住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上大学时候选修心脏科的教授，因为父母心脏病的原因那时候没少麻烦他。
“王教授，很久不见了！”凉木子礼貌地和他打招呼，可心思却一直都没有放在他的心上。
王教授已经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微微笑到：“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去忙，有时间再来办公室找我好了！”
王教授和她擦肩就要离开，那凡开口问到：“不知道教授有没有听说过凉小茹这个学生？”
“小茹？”王教授停住脚步，奇怪地回头问，“你说的不会是木子的妹妹凉小茹吧？”
那凡点头，眉头紧蹙着问道：“没错，就是木子的妹妹！不知道您对她有何看法？”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说道：“那孩子学习还算是不错，和木子一样，对心脏方面的问题一直都很有造诣。难道你们来是为了找小茹？”
木子心头一酸，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差一点再次流出来，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着说：“王教授，不知道小茹在学校私生活您有没有耳闻？她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比较要好的男生？”
王教授一咧嘴笑了。虽然他对女同学的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但因为凉小茹是木子的妹妹，而木子又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对这个女孩儿也另眼对待。
“她在学校一直都是校花，是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女子，我倒是没有听说她和谁在交往，不过和她密切关系的男性同学到是不少！”这种话从王教授的口中说出来，凉木子的心里更加觉得不安。原来那凡调查的那些私生活的隐疾真的存在，这怎么能是她的妹妹小茹呢？
“可……”木子真的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想要狡辩，却硬生生地把那些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算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您，我先处理小茹的后事，回头我会登门拜访的！”
王教授愣了一下。
“后事？小茹她……”
“小茹被人谋杀，今天早上才发现，死因目前还未明确。”那凡补充到。
王教授惊愕的表情僵持在了脸上，面部的肌肉开始抽搐，半许才默默地说：“她怎么能被人谋杀？这……这不是太奇怪了？”
凉木子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决堤地涌了出来。
“王教授，以后我们再细谈吧！现在木子想要去小茹的寝室收拾一下她的遗物，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那凡把纸巾递给木子，匆匆拜别了王教授向小茹的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