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张行跳楼自杀
轰隆隆……
雷雨声不断交集着,房间里没有开灯。在闪电和微弱的雨光之中,那凡和凉木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不说话。
不,应当说,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轰隆隆……
雷声和闪电交加,凉木子开始想念妹妹。小的时候,妹妹害怕打雷,每次打雷的时候总喜欢窝在她的身边,被姐姐紧紧拥抱住。凉木子也愿意为妹妹遮风挡雨,却没想到妹妹竟然这么早早的离她而去。
木子的眼泪好想窗外的雨水,止不住地流淌。她已经整整哭了一天,眼睛充血的样子令那凡恐惧。
“木子……”那凡疼惜的一句话打破了房间的宁静,突然间冒出来的话,让木子一颤。
“我、我没事……”木子依然伪装着,她偷偷地抹掉了脸上的泪,“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别!在等一下吧,葛文琪就快回来了!一会我们出去吃好了!”那凡很清楚,凉木子现在根本都没有心情做饭,满脑子都是凉小茹的死相,她怎么能够有心情?
那凡的话音未落,葛文琪推门而入,“你俩做什么呢?怎么连灯都不开?”说着就把灯打开。
屋子里顿然从黑暗变得光明起来,那凡和凉木子闭上了眼睛,强烈的灯光刺激着他们的视神经系统。
那凡在临睁开眼睛之前问葛文琪:“你这一晚上跑哪儿去了?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们?”
“忙啊!我这不是去忙案子了嘛!”葛文琪随手把一个包扔在了沙发上,对木子说,“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小茹的?”
凉木子急忙打开包,一件一件地翻了出来,很确定地点头,并且便随这惊讶地问道:“你这些东西都是从什么地方找回来的?这、这真的太神奇了!”
葛文琪整个人瘫坐在沙发里,身体就像被抽掉了一根筋一样,紧绷的人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唉……这并不是我神奇,最神奇的你们猜猜这是从什么地发找到的吧?”
那凡撇了一眼放在木子手中的电脑和日记本,这恐怕就是白天葛文琪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可这东西不应当是在凶手的手中?怎么又跑回到了葛文琪的手里,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不过在奇怪的事情,在葛文琪的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那凡不屑一顾地说:“这东西能重新找回来确实很神奇,不过并不像你自己找回来的啊!难道是凶手自己送回来的?”
葛文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笑的那凡心里发毛,他怪怪地说:“我就说你没有当侦探的素质,每次让你猜都猜不中!不过这次你还偏偏就蒙对了!”
“什么?”凉木子捧着小茹的电脑和日记本激动得都要哭了出来,声音颤抖地说,“这真的是凶手送回来的?你见到了?”
葛文琪摇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没有!如果我见到了凶手,那么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安静地坐在等!我反而是在思考凶手的作案心里动机,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再次陷入了沉寂,没有人能够明白凶手的意图。
凉木子翻开小茹的日记本,其中有几页竟然被撕掉了。
“这被撕掉的部分,难道和凶手有关?”凉木子反复推敲着小茹留下来的文字,可字里行间根本都看不出任何的端倪,里面说的都是一些生活上鸡毛蒜皮的小事。
窗外的雷雨声依然没有停止,三个人盯着一本已经残缺不全的日记本开始研究起来。
葛文琪小心翼翼地来回翻转着日记本,从表面上来看除了被撕掉的几页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日记本里的笔记经过凉木子的确认,被证实是凉小茹的,可是谁把日记本拿走的?又是谁把日记本带回来的?被撕掉的部分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葛文琪的脑子里一连串出现的问题,开始让他困惑起来。
“葛文琪,你有思路没呢?我是完全没有办法,除非等凶手自己招认!”那凡叹了一口气,把日记本扔给了木子,“难道你还能指望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给你留下指纹?”
葛文琪点头,目光深邃地盯着木子手中的日记本喃喃自语,“没错!凶手一定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才把这些东西送回来的,可他根本都没有必要送回来,完全可以丢掉,他是什么意图?”
“我们又不是他,猜不透一个变态杀手的心里,日记本和电脑木子你先收好了!不然你就交给警察,看看他们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端倪!”那凡无奈之下想到了最下策,“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其实让葛文琪帮忙调查是最好不过的!”
葛文琪回瞪了那凡一眼,再看凉木子的时候,她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不敢再多说话,唯恐这个女人再次眼泪泛滥,让他们不知所措。
凉木子忍住了眼中的泪水,看着窗外哗哗下着的大雨,心情虽然不好,但却有这么多的朋友帮助她,她已经感到很欣慰了。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要会会这个张行,我总觉得他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们!”凉木子的心里也在疑惑,如果他没有任何疑点的话,他为什么要撒谎?
“张行?”葛文琪眉头一蹙,问那凡到,“602的张行?他怎么了?你们去调查他了?”
那凡点头,把调查张行的原委全部道了出来,这令葛文琪更加疑惑不解。
“这件事很蹊跷啊!他仅仅是一个医生,和一个学生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曾经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就算是曾经认识过,但并不能代表他有作案的动机,更加不能说人家是杀人凶手啊?”葛文琪紧锁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转过头又问那凡,“可是也很疑惑,他为什么要对你们撒谎?”
那凡耸这肩,摇摇头。他也并不知道张行的意图,只是明白他一定刻意地隐瞒了一些事情。至于究竟是什么,他也没有办法,甚至是没有能力去查到!
葛文琪狠狠地回了他一眼,他每次都这样,已经令他失望透顶。
窗外的雨下得更加猛烈了,闪电不断在深蓝的天空划出一道道银白色的痕迹,宛如是在砧板上绽开人体的血肉,惊心怵目。滂沱的大雨飞溅的雨滴敲击在玻璃啪啪作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更沁入骨髓的摄魂。
“我还是想要去问个究竟!”凉木子再次打破了沉寂,穿上大衣就要走,葛文琪拉住她,“你别冲动,如果真的是他,打草惊蛇就不好了!让我仔细地想想!”
葛文琪陷入了沉思。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并不是按照他预料中的去发展,并且凶手的智商绝对不在葛文琪之下。可他把电脑和日记本送回来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这让葛文琪百思不得其解。
凉木子面对着窗子,看着窗外朦胧的雨夜,让她更加想念小茹。
“啊——救命——”一声惊声尖叫划破了静谧的夜。
“六楼!快走!”葛文琪想都没有想冲出了房间。
葛文琪、那凡以及凉木子到六楼的时候,一个女子刚好从602的房间冲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喊着。葛文琪身手敏捷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女子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又立刻抽离出来。
“你喊什么呢?为什么这么惊慌?”葛文琪见她心神不定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重大事件。
“他、他、他死了……”女子泪如雨下,身体就仿佛被抽掉了一根筋一般地瘫坐在了家门口。
那凡冲进房间,呼呼的冷风钻进他的后脖颈。他一抬头,原来阳台的窗子没有关,便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向下看去。
虽然天上飘着雨点,但透过雨光依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影,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死了。”那凡迈着沉重的脚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垂头丧气地对葛文琪说。他陈述时的语气彻底绝望,这是他们找到唯一的一点线索,现在却完全的被抹杀了。
“啊?呜呜呜……”蹲在地上的女子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眼泪决堤一样的流淌着,“你……你怎么能这么走了?”
葛文琪把手搭在她的肩头,木子也蹲了下来,她很同情这个女子,因为今天她和她一样,经历了一次失去亲人的悲痛。
“别哭了,他已经死了!报警吧!”反而那凡变得如此冷静,“木子,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凉木子点头,“如果早一点下楼和他谈谈的话,没准他能说出什么来,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木子的语气有些悲凉,葛文琪拿起了电话,拨通了110。
那凡到楼上拿了两把雨伞,陪同着凉木子和那个女生一起走下楼去。
在阴冷的雨水下,穿着白色T恤衫的张行显得如此苍凉。他脸朝下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溅开来的血水已经侵染了周围的地面,血水顺着地上的雨水混为一滩,蜿蜒地流向水沟。
张行的未婚妻嘤嘤地哭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红肿起来,她看到他惨死的样子,情绪依然平静不了。葛文琪搀扶着她,她想要上前推一推他,却一步都走不动。
“你快起来,别吓我了!你快起来!”她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着,似乎不愿意承认张行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看看他!”那凡蹲了下来,摸了一下他的脖颈处的大动脉,已经毫无生气。“真的已经死了!根本都没有脉搏,并且脑浆崩裂,没救了!”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110刚好到达。
从车上下来的带头警察恰好也是白天凉木子见过的——萧靖。
萧靖沉着脸,一抬头就看到凉木子站在尸体的旁边,他拧紧眉头忧郁深邃的眼神盯着凉木子的脸,悠悠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凉木子还没有从失去妹妹的痛苦中走出来,再次陷入了另一桩失去询查真相的机会,她根本都没有闲心和他多说废话,只是哼了一声,点点头。“我在张行楼上和朋友说妹妹的案子,突然听见有人大叫,下楼就发现这个女子和张行的尸体。”
萧靖的目光从凉木子的身上移开,盯在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那个女人身上。他走了过去,裤脚被雨水打湿,粘了一些泥水。
“把她拉走,开始检查尸体。”萧靖的脸有些扭曲。
也难怪,大半夜的闹跳楼,一天竟然在这个小区两次出现人命,这里的风水难道不够好?萧靖抬起头向上看了看,根据体落下的重力学来说,多半部分是跳楼自杀,但也不排除是死者身边的这个女人所为。
他蹲了下来,摸了一下死者的体温,看到他的死相,确实令人振奋。他把张行的脸从地上的泥水里抠了出来,让他平躺在冰冷的雨水之中,让雨水冲刷着他已经有些僵硬的躯壳。
萧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更加习惯了去面对恶性且扭曲的尸体,但他也能够了解亲人面对死者的那种深深感触。
“萧队长,已经确认为自然体下落的自杀,但还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自杀的动机。”萧靖身边的一个小警员刘婕说道,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办事却十分老练。
葛文琪安静地站在一旁,想要听听萧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去问问他的女朋友就知道了!”萧靖从地上起身,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凉木子说,“你妹妹的案子还没有头绪,不过我会努力调查的!”
“我……”凉木子想要把葛文琪找到日记本和电脑的事情告诉给他,可站在她旁边的那凡一直拉她的手,她硬生生地把没有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至于你在电话里问我的电脑和日记本之类的,我们调查的时候根本都没有看见!如果那种东西是凶手拿走的话,想必应当找不到了!”萧靖看向警车的方向,两个警员和张行的女朋友刘寒正在说着什么。
葛文琪走上前来,对凉木子说:“难道你忘了电脑已经被人送回来了?”
萧靖暗淡的眸子在瞬间迸发出狼一般的目光,急促地问道:“在哪儿?被谁送回来的?”
葛文琪一耸肩,只能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只是在三楼看到了她的电脑和日记本,我顺便带了上来而已。”
“我……”木子想要解释,那凡一直都拉着她的袖头不让她说。
“唉!她刚才想说,还没有等来得及说就被警察堵了回去,这不能怪木子!”那凡帮木子说话,“不过警察大哥,你对小茹的案子有什么看法?觉得是什么人做的案?难道一点思路都没有?”
萧靖狠狠地撇了他一眼,让那凡还没有问完的话,噎了回去。紧接着刘婕走上来在萧靖的耳旁说了些什么,他上楼从那凡的家取走了电脑和日记本,然后带领着一干队伍和刘涵从漆黑的夜色之中消失。
“难道他们就这么走了?我还想问些事情呢!”凉木子的情绪有些失落,透过含着水雾的玻璃窗向下看着,盯着那一道光,看着它从视野消失不见。
“别着急!就算是警察走了,张行的女朋友也不会走的!别忘了,这里可是她的家!”葛文琪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调查是早晚的事情,但不应当是现在,“今晚你就在这里睡下吧,我和那凡在客厅打地铺!”
经过一场死人的闹剧之后,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转眼已经下半夜了。可凉木子一点都不困,反而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似乎是妹妹在天之灵赐予她的。
“你们睡吧,我想等那个女孩回来!”凉木子一直站在阳台上,她呆呆地盯着楼下水亮的地,暗自神伤。
两个大男人对视了一下,再也没有劝说。凉木子还没有从失去妹妹的痛苦之中走出来,又陷入了另外的深邃,他们也很心疼。
“那凡,明天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我明天要出去办另外一个案子,你去找那个女人谈谈!谈话的内容用不用我教你?”烟在葛文琪的手中翻转着,而他却没有想要抽了它的欲望,只是拿着它把玩,这是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有的小动作。
那凡拿出本子扔在他的面前,“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么就把你想要问的问题都写下来,我照办就是!”
葛文琪掂量着手中的本子,心情格外的沉重。
凌晨两点半,瓢泼的大雨已经渐渐落幕。玻璃窗上的雨滴已经渐渐褪去它晶莹的衣着,在窗子上蜿蜒而下,留下一条条污泥的痕迹,在玻璃窗上干涸的印记阻挡了凉木子的视线。
她一直都没有休息,始终站在窗前盯着唯一的一条回程的小路。她多希望一抬头就看到了妹妹欢乐的笑容和雀跃的脚步,可一切都令她失望透顶。
可一霎那,她的眼球中雀跃进来一个人影,准确的来说,应当是一个女人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