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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噢~刺激刺激,我洗好了,你要不要也去冲一把?”邱岳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走出浴室,一边对我说。(此时我的长途电话粥已经煲好了。)
“呃…不了,我今天没出什么汗,擦个身就行了。”由于现在的身体是女性,而且对刚才的突发事件还心有余悸,叫我怎么敢心安理得地洗澡呢。
“哦,对了,我刚才是用冷水洗的,你待会儿得先把热水器的加热开关打开。”
“……你用冷水洗!?老兄,这天已经开始转凉了,你不会是跑着来学校的吧?总不至于那么热吧?”我感到有些诧异,现在的天气虽说还不冷,但最高气温也就16-17摄氏度。邱岳竟然洗冷水澡,看上去也并不怎么强壮的他,没想到身体竟然那么好。
“切~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邱岳的话让我觉得困惑。他洗冷水,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你…算了算了,你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懒得和你说。”邱岳红着脸回避着我眼神,一副不削和我说话的样子。
“……”我并非真像邱岳所说的那样后知后觉,看着邱岳现在的表情,联系起刚才发生的事,一个令人担忧的想法逐渐在我的脑中形成。我不再和他多话,心事重重地迈入浴室。
······
在浴室的马桶上坐了好久,我一直处在担忧与害怕的双重折磨下。一贯在遇到问题时选择逃避的我,现在却像赤身裸露在冰天雪地中,无处可躲。‘怎么办?邱岳好像已经有些怀疑了,就算没有怀疑,从他的表情上看,也能看出他不知道怎样把我完全当成男生来看待,他也在彷徨,也在困惑。要是换在以前,要让他摆脱这种感觉,我只要当着他的面脱掉衣服就行了。可现在…我是一个完全的女生啊!告诉他我是今天才变成女生的,他要是相信,除非猪会飞。现在的我可真的算是混住在男生寝室,如果被发现,说不定还会被学校开除呢。不行!好不容易考进的大学,怎么能说赶就被赶出去呢,我必须瞒住邱岳,可怎么才能瞒住呢?现在除了一张校医院的证明,我什么都没有……’此时,压力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样包裹着我,无处不在,我都快要被压垮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我不知在马桶上坐了多久,但始终是一筹莫展。为什么?为什么要我面对那么多的问题,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了?要我这辈子这样去还!?无助,迷茫,在我的心中恒生弥散。我越想越悲观,越想越伤心,不由地,鼻子一酸,眼泪又要开始夺眶而出了。
不行!我不能哭!我用袖口抹了一把脸,强压着伤心的心情,把眼泪给逼了回去。我必须坚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有些理解这句话的涵义了。管它呢,死马就当活马医,要是真被邱岳发现了,就用武力胁迫他!
打定主意后,我随意地擦了一把脸,擦了一把身。接着,便大义凛然地回到了寝室。
“……你怎么了?这么一脸正气,目光炯炯的。”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的邱岳被我当下的面部表情着实弄得一头雾水。
“还看什么书!?关灯,睡觉!”这是一场“战争”,邱岳现在就是我的敌人。看敌人的眼神应该是鄙视的,无畏的,我就是以这样的眼神扫了一眼邱岳,冷冷地丢出一句话后,便爬上上铺,躺下睡了。
“……哦。”也许是邱岳被我的气势吓到了,又也许是邱岳感到莫名其妙但又觉得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在我面对着墙壁躺下之后,他便起身关了寝室的灯,也躺了下去。
就这样,作为女生的第一夜,我便和一个男生一起,同住一室,慢慢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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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心事重重的缘故,一整晚都没怎么好好睡的我,在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进寝室,听到第一声鸟鸣时,就猛然地睁开眼睛,翻身起床了。
当我穿好鞋子后,发现邱岳还在呼呼大睡。老天,我竟然破天荒地起得比他还早,真是活见鬼了。正因为邱岳还在睡觉,所以我的心情也比较放松,悠悠
闲闲地刷了牙,洗了脸,换好衣服,一看时间,也才只有5:55,六点都不到。而此时,邱岳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后,睡眼惺忪地睁开了那对眸子。
“……你怎么起得那么早!?吃错药啦?”当他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我后,顿时一脸的惊讶。
“怎么?就许你早起?”我只是瞟了一眼他,便开始整理起今天上课要用的书本来。
今天是星期一,上午的课又是要和邱岳他们班一起上的大课,要是换在以前,我想我一定会和邱岳一起去吃早点,再一起去课室的。但现在,为了避免露出马脚,必须尽量减少和邱岳在一起的时间,所以,我决定先行离开寝室。
趁着邱岳在浴室洗漱的档口,我整理好了书本,走出寝室。
“我先走了。”出于礼貌,我和他打了个招呼。
“啊!?…那么早!你干什么去啊?”邱岳从浴室里探出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看着他一嘴的牙膏沫的傻样,不免让我有一阵想笑的冲动。
“难得起得早,我看空气那么好,去外面散个步。”我随意地为我的早出门编造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呵,你小子还挺小资的嘛。”邱岳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回浴室继续刷他的牙去了。
见他没有起疑,我便也放心地离开了寝室楼。
······
经过一夜的吐故纳新,清晨的空气真的很新鲜,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原本嘈杂的鸟鸣也在心里协调成了一首稍显异样的奏鸣曲,我现在的心情比起昨晚,好了很多。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默默她们的女生寝室区附近。翻开手机看了看时间,6:10。‘估计那帮丫头都还在睡觉吧,反正还那么早,不如先去帮她们买早点好了。’想罢,我便向校门口走去。(这么早,学校里除了食堂外,是没有早点卖的,而食堂嘛,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走出校园,“风景”果然有所不同,络绎不绝的人流虽然说不上是熙熙攘攘,但也算是颇有人气了。
我随便挑了一家早点摊,排起队来。
······
“给我20根油条。10个油饼。”排在我前面的大妈的话,把我吓了一跳。
“大妈,您现在要?”老板为难地问道。
“对,现在。”
“那您得等一会儿了,我现在做。”老板的话让我意识到,等轮到我还早着呢。一看手机,6:20了,还不算晚,就等一会儿好了。
看着老板卖力地炸着油条,煎着油饼,我突然有一种,劳动人民真伟大的感觉,连看老板的眼神,也变得敬佩起来。时间慢慢地流逝,好不容易等到那大妈心满意足地提着她那两袋硕大的“战利品”离开,终于轮到我了。
“小姑娘,你要点什么?”老板笑眯眯地看着我,询问道。
‘小姑娘…难道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会吧!?这样下去我还怎么混啊?’我紧张地看看自己,竟一时忘记了答老板的话。
“…这孩子是怎么了?问你话呢,要点什么啊?”老板再次向我询问。
“呃…给我5根油条,5个油饼,5杯豆浆,每三样一份分成5份。”被老板催促,我急忙答道。
“靠!又一个买那么多的。”我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一个声音不满地抱怨道。
听了那话,我心中顿生不满,‘什么人嘛,我买我的碍着你什么了,想早些买到早点就早些出来排队,自己排在我后面的,干我P事。’边心想着边回头向那个没耐性的家伙望去。(想看看那家伙是个什么德行。)
只见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我身后,正紧锁着眉头,眼睛紧盯着做油条的油锅。大概是从余光看到了我回头望他,便带着一脸极不耐烦,想吵架般的表情,抬起脸来回望向我。不过,就在目光交接的刹那,他的表情竟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和颜悦色地看着我,脸上的每个细节,都充满了笑意。但眼睛中闪露出的神色,却充分说明了他正在“品尝”着我的脸。
‘呕…恶心。’真没想到我的回眸一眼,竟然能扼杀一个男人想吵架的心情。不过,看着他的这种表情,我倒反而想吵架了,不过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罢了罢了,既然他也不再废话了,我也没必要没事找事,万一出了风头惹来麻烦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么?便把头扭了回去,却在余光中,扫见了他一脸的失望。
······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啊,身材也那么好,看你还是个学生的样儿,是学模特的吧?”老板在“百忙”中抽出空来和我搭话。
“就是呢,这妮子长得真是够水灵的,有男朋友了吗?”老板娘也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一听这话,我心里真的是特别别扭,又苦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微低下头,躲避起他们的目光来。
不低头不知道,一低头吓一跳,刚才竟然没注意,由于把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衣服的布料因为重力的关系被拉伸得紧贴着身体,完全遮挡不住现在的身材,胸前的隆起明显可见,难怪那么容易就被发现是女生了。我大惊失色地赶忙拔出手来,环抱起书本挡在胸前,脸也因为惊慌而发起烫来。
“呵呵,这丫头,夸她几句还不好意思了呢,哈哈,真是可爱啊。”老板的话让我更是无地自容,只盼着他快点做好我要的早点,能让我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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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拿到了早点,付了钱,我捧着早点仓惶地逃离了早餐摊,跑向学校。
进了校门口,冷清的环境顿时让我放松了不少。看看时间,6:45了,已有一些早起的学生出现在了校园里,想着默默她们差不多也该起床了,便快步向她们的寝室走去。
不久之后就走到了西区2号楼下,在正对着楼道口的一片草坪上席地坐下后,我便掏出手机拨起号码来。
“嘟~~嘟~~喂,蓝蓝,那么早什么事啊?”默默那甜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我莫名有一种感动。也许,我现在依然还能坦然面对的人,也就剩下默默她们了吧。‘既然没了爱情,我就要牢牢守住这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