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空气很潮湿,没有一丝风。除了那些点亮黑暗的路灯外,压抑的感觉远胜于室内。
抬头仰望,如漆色的乌云将天空封得严严实实,挡住了任何一丝企图透射下来的星光与月光。‘暴风雨前,果然很宁静。’望着这样天空,邱岳稍稍有了些感慨。
突然间,一道闪光划破天际,转瞬之后,隆隆的雷鸣接踵而至。被着实一惊的邱岳知趣地退回房间中,关上移门和窗,他搬了把椅子坐下。透过窗户欣赏起外界的狂风大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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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泼,电闪交加,未关紧的窗户被风雨吹打得震天响。如此疯狂的自然现象,让司马不得不关上了电脑。(短路了可不好玩。)
凌晨3点,并没有什么公事,但是司马还没睡。以前自己从不会这样,不过这次,他知道原因。他的心不在自己这儿,所以,他无心睡觉。
同寝室友早已梦游苏杭,在司马刚回到寝室的时候,那位就已是鼾声大作了。‘能睡得如此没心没肺的人,想必一定没什么心事吧。’司马悠哉悠哉地摘下眼镜,点上一支烟。青烟缭绕,烟草特有的香味浓郁地在房间中散开。
······
‘她竟然会抽烟。’虽然司马对今天撞上的女孩的风格已有了大致的概念,但亲眼所见她的行为,不免还是大吃了一惊。‘呵呵,女流氓……’回忆着马林对于她的评价,司马就想笑,似乎马林说的本身就是个笑话。
很想打个电话给自己的好友,让他分享一下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情。可是,时间并不合适,而且,这种行事风格,显然更不合适。一向稳健而淡然的自己今天竟然有些乱了方寸,心里就跟猫抓了似得。也许是司马理论中的两点因素,今天似乎都俱备了吧。
‘太TM浅薄了,原来我也有今天,真有意思…’对于自己的心绪,司马轻松地自嘲着想。掐灭了快要燃尽了的烟,又续上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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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英尺上空的黑云之中,正负电子正激烈地碰撞着,积蓄已久的能量在短时间了连续性地迸发,大自然鬼神一般的奇观之一,壮观而又美丽,可惜,没有人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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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雷,连番“轰炸”了S市一夜,U大中的诸多低洼地段都因排水系统老化而积起了水。到了清晨时分,风雨渐小。
当天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拥有超级生物钟的邱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寝室中央。
揉了揉眼,瞟了瞟墙上的挂钟,6:40。显然,醒得比平时晚了点,不过,掐指一算,自己才睡了3个小时都不到。或者可以说,根本称不上是睡。
感谢凌晨的那场暴雨,风吹雨打加雷鸣,简明而又单调的“三重奏”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迷糊了一会儿,不然,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简单地说来,睡眠对于邱岳来说不可或缺。
······
看着雨渐渐小了,邱岳打开了窗户,放进了第一批的新鲜空气。外面的世界经历过了洗涤,一扫昨日的阴霾,虽然依旧湿嗒嗒的,不过,却有了微风拂面的感觉。
邱岳进行了例行的每日清晨的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身体关节的状态后,便坐上一壶水,走进了浴室进行洗漱。
十数分钟后,当邱岳精神焕发地走回寝室时,却发觉上铺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你也醒了?”
“恩。”
“那就起来吧,待会儿还要上课呢。”
“……”床上的人依旧裹着被子,没有动。
“怎么?”
“……没事,我想再睡会儿,要不你先去吧。”
“待会儿就没人叫你了,你也许会睡过头。”处于好心,邱岳提醒道。但却迎上了一对不耐烦的眼神。“那……随你吧。”
“你把上衣穿上,出去时,帮我把门锁了。”冷冷的口气,就像是在催自己快点离开似得。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了,好像从昨晚开始情绪就不对。邱岳有些纳闷,不过也没有去深究什么,每个人的性格都有别人不能理解的一面,何必太过在意呢。不紧不慢地换下睡裤,穿好衣服,恰巧,水在这个时候开了。
取出茶饼,剥下一点,泡了杯茶,邱岳便气定神闲地喝茶品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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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你会迟到的。”望着磨磨蹭蹭的邱岳,我真是有火不能发。真是该死,昨晚把用来裹胸的亚麻布忘在了浴室里,现在穿着单衣的我只能靠躲在被窝里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来得及,我算好时间的。你打算不去上课了?”亏这家伙还说得出口,我可是被捂得热死了。
“要你管!?”我没好气地回道,同时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
听到身后有了点动静,我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见邱岳正在收拾课本,顿时心花怒放,‘这小子终于要走了。’
“我先走了,你也快点,拜拜。”说话声过后,紧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
“呼~”在第一时间就掀开被子,以便让升温已久的身体沐浴一下较为凉爽的室温。稍稍觉得舒适了一点,便翻身起床,拖着鞋子直奔浴室。
‘我靠。’望着被邱岳扔进垃圾桶的亚麻布,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取出布条后,我隐忍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脱去单衣,并开始笨拙地往自己身上裹着布条。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已经百分百要上课迟到了。可我却没有丝毫的进展,一种全新的挫败感让我感到很无助,这才想到了若阑的叮嘱,悔不该不听她的话。
虽然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寝室串门,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把门反锁了,这样一来,就算有钥匙的家伙,也别想进来。寝室在此时仿佛成了我的壳,只有待在里面,才是安全的。
暂时放弃了裹胸的尝试,重新套上衣服回到寝室中央,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茫然若失地呆坐在那里,任凭时间的流逝。
······
突然,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传来,把我吓得不轻。定了定神,我寻到了声音的源头,竟然是我的手机。就在我要接起电话时,铃声却戛然而止,对方挂线了。没有过多地去在意是谁打来的电话,只是对方才的手机铃声产生了疑问,‘我没有这个铃声啊,怎么回事?’翻阅起自己的音乐盒,结果真是让我瞠目结舌,我的音乐盒中竟有近百首的陌生音乐,甚至有两首还分别自动取代了我原有的铃声以及信息提示音。
‘靠,哪个白痴那么无聊。’就在我稍有愠怒之时,我手机中的陌生铃声再度响起。
“喂。”
“蓝蓝,就要上课了,你在哪儿啊?”电话那头传来默默的声音。
“……默默,我在寝室。”
“啊!?你在寝室干什么呢?”
“我……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假吧。”事实,在我的脑中思索良久,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并不是我对默默产生了芥蒂,只是残存的自尊的作祟。
“这样啊,好吧,那你好好休息。下午去校医院看看吧,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再说了,我一个人也能行。”
“不行!你现在是病人。就这样了,不说了,老师点名了,下午下了课我来找你,拜拜。”
“……”我无言地面对着“嘟~嘟~”的电话音,真不知该不该为默默对我的关心而感到宽慰。现在的我就像是受了惊的乌贼,只是希望藏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不愿出来罢了。
······
今天没出太阳,有风,空气显得比昨日来得舒爽,只不过时不时小雨淅沥一阵,让人总觉得有些困扰。
在寝室里待了一上午,感觉很差,因为无所事事,加上不敢出门的焦虑,让我的情绪变得很糟。其实前几日我一样没有裹胸布,但还敢于出门。但如今,也许是由于曾有过安全感吧,一旦失去了,就会让人变得更加惶恐。
我穿了很多衣服,多到显得和这个季节已经格格不入了,可就算这样,我依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赤裸着身子一样。虽然我不是唯心主义,但现在却意识到了精神世界的强大,的确,精神不能决定物质,但它却能决定我的行动。以我现在而言,精神上绝对正赤裸着……
抑郁的心情让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盒烟都抽了个精光,还把寝室抽的烟雾腾腾的,直接导致连我自己呆久了,都会咳嗽的地步。拉开移门,打开窗户,我努力地扇着课本,试图更换一次新鲜的空气。可惜,毕竟人力效率不高,忙了半天,室内空气依然显得很糟糕。看来,只能依靠时间来净化这个空间了。
“咕噜噜……”肚子一阵不争气的闹腾,让我意识到自己饿了。没有食物,只得一杯一杯地喝水,一次一次地上厕所,又一次一次地被自己不得不坐着上厕所的事实打击。在这个过程中,我充分认识到在寝室中放点存粮是多么重要的事。
在室内呆久了也无聊,加上室内空气也不好,诸多的理由使我踱上了阳台,出来透透气。
天有点灰青色,显得不那么明朗,不过云层薄了许多,已没有了昨日的阴霾。空气比"m.kanbaapp点com"室内好出太多,一时间,我竟幻觉自己呼吸到了纯氧,有那么一点儿陶醉。
“嗨,干嘛穿成这样?”一个似熟非熟的声音从边上传来,一扭头,隔壁阳台上站着的人,正是傅博。
“你…你怎么在?”一瞬间,我觉得后脊梁似有一阵冷风吹过。本以为现在应该不会有人的,却发现原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预测能力。
“没去上课?”傅博没有回答我,反而一边啃着汉堡一边问我。
“…恩,不舒服。”
“哦~”
“你这算是什么口气。”
“没什么,联想到了一些事。”傅博鬼鬼地打量了我一番,口气中充满了“狡诈”。
······
自打发现自己上阳台透气的决定是个错误之后,我便准备着随时退回房间,只是出于礼貌,依然很不情愿地应酬着傅博。
“想进去就进去吧,别在我面前硬撑了。”
“……”‘这家伙…’说实话,我倒是挺服他的。
“对了,你这样子,不敢出去吃午饭吧,喏,给你。”说着,便丢过来一包东西,“我回来路上饿了,反正也快吃午饭了,就买了两个汉堡,这个给你吧。”
“……谢了,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