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正本来这时心头有些许疑惑,想着做声询问下,就听到莲儿呼累声,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等到起身离去之时,尘瑜见陈允正竟是这般说走就要走了,十分着急,叫着:“客官等等……”
莲儿眉头一皱,马上就要发脾气了,忽然瞧见楼梯口急冲冲地来了一个军人,带着六个随从,厉声喝道:“现在都不许动,统统坐好。”
只见那军官人高马大,身披铠甲,一看便知是有一身功夫的,手扶着别在身后的军刀,说道:“有人举报说这酒楼藏着中原的卧底,统统都做好待本官来检查。”唱歌的姑娘们也戛然而止,大家心里都十分忐忑,纷纷议论起来。
尘瑜原本打算挽留陈允正,这时来了这桩事,于是转向他们,笑着说道:“大官人,我这好好的酒楼里怎么可能有卧底呢?来我这的课都是江淮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衙门上的李大人都是晓得的!”
陈允正见她说话如此亲热,显然是与这衙门上的李大人十分亲近,拿大人的名声来提醒他。
只见军官哼了一声,看向尘瑜,触到尘瑜的眼神时,顿时惊为天人,似乎那模样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远远望着,只愿一直看下去。
忽然间军官猛地一惊,立刻缓过神来,严肃的说:“在下马将,正是受李大人之命来此搜查卧底,希望夫人行个方便。”此话虽说的严肃,但比刚才显然已经弱了几分。
陈允正心里一惊,回忆起此次出征之前,皇帝告诉过自己,要把这东洛的所有守城官员全部换成朝廷军官,听这马将的音腔和这一身中原打扮,分明是从洛阳而来,却不想竟来得如此之快。
过了一会,一边的尘瑜笑了笑,说:“官爷们深夜造访,倒也辛苦,快些坐下休息片刻,,也好让尘瑜给你们倒杯茶水,可否?”
此话说得及其妩媚动听,特别是最后一句,似乎有种魔力,所有人不禁感觉都是讲给自己听的,愿与人相守一生,却又感觉像个在家照顾家的妇人,埋怨丈夫只顾忙于政务。即便是这办公事的马将将军也羞的满脸通红,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尘瑜,就更加忍不住地喜爱。
莲儿却丝毫不受她的蛊惑,撅嘴轻哼一声,转眼看向陈允正,见他只顾埋头饮酒,好似清心寡欲的和尚,似乎什么也没听到,这时心里不禁狂喜。
陈允正抬头看看四周,见所有男人都陶醉地望着尘瑜,除了南面的一位白衣青年自顾自的看着窗外风景,似乎还在品味刚刚的歌声,一转头,就看见马将将军迎面朝自己走过来。
陈允正暗自叹气,不愿看见皇上派来的人如此受屈辱,将杯中的酒一口灌进嘴里,重重的摔在桌上。
大家听到这摔杯子的声音,马上从尘瑜身上缓过神来。
尘瑜听到这摔杯子的声音,猛地一惊,暗暗地说道:“真是冤家!”晓得今晚已经无法再迷倒众生了,却也怨恨不起来他。
马将此刻在从刚刚的失仪中缓过来,脸不禁红了起来,立马站直哼了两声,尴尬地笑着说:“请夫人恕在下莽撞,不过公务在身……”
尘瑜还没等他说完,便冷冷地是说到:“官爷请自便。”便不再说话,看也不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马将笑了一下,大声说道:“请各位坐好不动,待我来搜查。”
讲完直接走向陈允正这桌,尘瑜皱起眉头说道:“马官爷该不会是想从小女子开始搜起吧?”冷眼相待,毫无热情,没想到对这马将也是如此。
马将尴尬地笑了笑:“在下不敢……不过这旁边的两位恐怕是要搜一搜的。”讲完便上前走来。
尘瑜气极了,正准备发脾气时,忽然从戏台子那里传来一声惊叫,只见那蓉儿姑娘两手提着裙摆奔向这边,指着陈允正,告诉马将:“官人恕罪,他是我的远房亲戚,今日刚好路过此地,顺道来看望小女子,绝非官人嘴里所指的卧底啊!”
这蓉儿声音动人,但不像尘瑜那样妩媚,却有一种骨子里的娇柔。
马将呆呆地看向陈允正,陈允正淡淡一笑,目光和他相对。
尘瑜嘿嘿笑着说:“蓉儿你倒是挺在乎他的嘛,生怕有人把他吃了哦。”蓉儿不禁低下头,如果不是脸披巾纱,恐怕早看到她那羞红的脸蛋儿,哪怕只是露出的一对眸子也似乎羞的红彤彤,便只能低头不语了。
莲儿听到尘瑜这样开玩笑,心里十分酸楚,正要站起和她发脾气,此时桌下一只大手突然钻出来,揉揉地握住了莲儿的手心,莲儿心里顿时感觉到分外温暖,刚刚的怒气全都散开,再也发不出脾气了。
马将见势连忙呵呵笑了笑,说:“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你们了!”讲完冲尘瑜一笑,口气里分外讨好。
陈允正眉头皱了起来,轻轻摇头。猛地听见南面传来一声厉喝:“你岂敢动我?”一看是刚刚那位望着窗外的白衣青年,一张俊强的脸庞生气起来也十分威严。
就连马将随从的士兵也为他所折服,不敢上前,马将见状十分生气,暗道自己猜刚开始搜查,就受到阻拦,指不定要强硬一些。
马将大步走到哪青年面前说:“我是奉李大人的命令来此追查卧底,若不配合可别怪我动粗了!”讲完便一把抓住那青年的衣领。
那公子瞪向他,轻轻怒吼了一声,一把抓住马将的拳头甩向一边,便把所使得劲引到别处。马将疑惑了一下,站稳后,一直没有拿出的左手抬起猛地一拳回去,力气十足,都能听到风声。
陈允正点点头,暗道暗道:“这便是他的伎俩,他先出右手,都是假象,这马将八成是个地道的左撇子呢,这套打法八成是宫里人常使得‘假虎拳’吧。”
陈允正独自思考着,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妙曼身影,只见那蓉儿姑娘慢慢走到自己身前,柔柔地问:“客官可否需要再添些酒?”讲完呆呆地看着他,此刻大家都看着那争斗的两个人,这蓉儿姑娘却瞧也不瞧一眼,只顾傻傻地的看着陈允正。
陈允正转过身看着她,微微笑道,对着莲儿摇摇头。
南面两人已经打斗半响了,马将是一套假虎拳法施展开来,打得生龙活虎,不过那青年却也不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个劲地把马将的拳劲牵到边上,身旁的客人和桌椅却遭殃了,都纷纷躲避。
陈允正见这马将这人虽十分莽撞,不过这假虎拳法倒练得十分刚劲有力,八成是下了不少功夫苦练,那青年不和马将硬来,只是一味的躲避,八成是不想让人看出其功夫来路。不过他只是躲闪,虽然可以暂时平安,却不能破那马将的拳法。
二人再斗了片刻,马将见他不和自己比试真功夫,只是一味躲闪。寻思着:“这青年力气这么小,只不过却能善于躲避,这酒楼之上空间这么小,我只需把你逼至角落,使劲堵住你,那时看你还怎么能逃脱?”
马将想完大声喝道,猛地挑起,大家都感觉到虽然这客厅内点着灯光,却不由得变的昏暗起来,琢磨着八成是马将把劲都使了出来。
马将的右手转回内里,左手连击三拳,这便是那假虎拳的精髓之处,称为“三拳定山”,意思就是打出三拳假虎拳,哪怕是坐山也被定住了。
那青年引两拳后,迎面而来的第三拳却招架不住了,只能硬拼了,看那青年迟疑了一瞬,右手缓缓抬起,握成拳头,正面迎上,,马将看了不慎欢喜。
陈允正看到这青年男子右手握成拳头状,不过握拳的手十分奇怪,只握住四个手指头,大拇指竟然在食指和中指的中间,隐约可以看见指甲尖露出,心里不禁明白了,这可是破马将气功的办法,马将如果中了这招,这假虎拳只怕是要被攻破了,赶忙躲闪,后发制人,伸出右手,活生生把马将将要发的一拳吞吃了。
马将眼见马上就快成功打败他,正暗自窃喜着,谁料想竟被他一把吃住了最后一拳,转过身瞪起胡子,见是那彩衣姑娘的远房亲戚,大声吼道:“你干嘛,莫非想找死吗?”
陈允正轻轻笑着,指着那青年男子,说道:“他是在下的一个友人,在下保证他不是李大人所找的卧底,还请大人明察。”
那青年男子奇怪看着陈允正,眼见陈允正也刚好转过身,对着自己使眼色,不由得脸红起来,连忙转过身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