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报复昊天族长的同时,幼时一次次的教导也令她深信此事与苍原妖族有关,是它们和昊天族长的勾结导致毓麟的死,而昊天从前对它们太宽容!从此,昊天更加仇视苍原妖族了。当然,这也是昊天走向衰落的开始,而一个被设计送入昊天的婴孩则是这场幻梦的终结……听完这些,又经过了这么久,你应该想到了吧……其实,这一切都在祖父的意料之中,他自始自终都在看着这一切……”“万象”说到此处便停下来看向青光,如他所料,青光终于无法忍受,在一声悲鸣中腾空而起,化为一个几乎透明的人形。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不让我就此消失?!昊天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们一家又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要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祖父既能救活我又能瞒过所有人将我送入昊天,甚至能打退昊天族长,那么他完全可以自己灭掉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人形声嘶力竭地喊道,突然委顿在血海之上,身上现出道道裂痕。一道青光笼罩在人形身上,“万象”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犹豫了片刻却又放弃了。
“这一切悲欢离合、前尘往事不过是你祖父眼中的戏码,如今我只余残魂,已是废子。你救我做什么?显示你的悲悯吗?”人形冷笑,挣扎着想要躲开青光。
“昊天的存在是对幻月的侮辱……祖父就是这样想的吧,若非他那时不便出面,昊天早已被他夷为平地!你的父母只是时运不济,恰逢其时罢了。也许你不会明白,他那样的强大力量其实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有了它,在看到一副适合孙儿的皮囊时,祖父就可以留下他以备自己的孙儿复活,即使这副皮囊命数未尽,但祖父拥有足够的力量,自然有办法逼死他!”闻听此言,人形一怔,而后突然仰天大笑。
许久,人形转向“万象”:“那么你呢?你要什么?来拿吧!”
“几乎一直生活在巅峰的祖父是不明白孤独二字的……”“万象”突然向人形伸出手,“万象”突然向人形伸出手,“你本该魂飞魄散的,但我此刻最想要的不是复生,而是一个同伴!”
“哼!”人形冷哼一声不理会他。
“有我在,你几乎是不死的!这你应该知道吧?”“万象”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人形全身一颤,“你会永远徘徊在生死之间……但你若答应,我们便可以一同闯出去仔细地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也可以为自己再活一次!”人形默然,片刻后抬起眼,呆呆地注视着头顶漆黑一片如同昊天死狱般的天空。看着人形不断变化的神情,“万象”微微一笑,盘膝坐下,守在人形身边。
双子之一
飞羽王城城郊,术髅与南箫逃出后……
“你为什么不令绿水苑外的伏兵将紫非杀死?”南箫不满地看着正从绿水苑周围撤回的士兵,转向术髅说道。
“哼,自然是有原因的!现在这个样子非我所愿,我早说过,我也向南家倾注了许多心血,是不会看着它就这样衰落下去的!”术髅神色冷峻地说道,南箫还想要说什么,然而却被术髅冰冷的神色惊得连连后退,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术髅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向绿水苑方向,眼中掠过一丝恐慌。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影”会出现?这种不人不妖的半傀儡不是只有他才能造出吗?难道他就要回来了?可是……
“末将封义,可否问一句,我们为何撤军?”正当术髅陷入沉思之时,一人忽然来到他面前,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个身形剽悍,形容勇武的人。他们是在南家起事时投奔到此的。连日来相处,他们早已看出南家的大权其实已经落在这个叫做术髅的干瘦老人身上,因此他们径直向术髅走去,却将真正的南家家主南箫丢在一边。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术髅缓缓转身,略微不耐地说道。这群人并不看重手握权柄的到底是谁,只要富贵在前,便会如飞蛾发现灯光一般猛扑过去,却从来不明白靠得最近的时候,也许便是被烧焦的时候!若非南家如今急需用人,术髅又怎么会容忍他们到此时?
“现在时机未到,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们!”厌恶在术髅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为他脸上不屑的神情。
“那这时机何时才到?!我们是来跟随真正的飞羽王征战,而不是跟着一个老头……”封义不屑地说道,然而话未说完便惊讶地长大了嘴,“这、这是什么?”话音未落,冰蓝色的光芒便笼罩了大地,仿佛脚下的土地瞬间沉入海中一般。
封义与身后的几位将领连同南箫都怔怔地看着空中的弦月徽记,依据或都说不出,而术髅震惊的神情中带着淡淡苦涩。他慢慢伸出手,看着蓝光在掌心中跳跃,眼前似乎有无数往事掠过,全身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突然,一阵红光从绝世海的另一边生气,渐渐凝成一轮散发着血光的红日,血光刺醒了留连在回忆中的术髅,他呆呆地看着那轮红日,许久,露出一丝苦笑:“紫释……秋水在他手上果真不是巧合!居然是他,居然一模一样,连性格都相差无几,是你,在冥冥中责怪我的无情吗?”
“他就要出现了……清隐,你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看着,看着我为你报仇!”术髅望着弦月喃喃自语,突然间,他发现弦月的光芒暴涨!
“快退!”术髅双眼猛然睁大,抓起南箫便向后退去,其余几人虽然不及术髅机警但也经历了不少恶战,见术髅如此立即随着他退去。刚刚退出数步,绿水苑方向便传出一声巨响,沙尘浪一样向四周散去,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水滴和石粉,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冲进脑中,令人头痛欲裂。然而正当众人觉得无法忍受时,又一阵巨响传出,那声音便戛然而止,随即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恐惧无声地渗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