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是一个喜欢宁静的人,他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学校,树林,家之间。在学校的天台上,懒散的随意的躺着,任由思绪飘飞。
漫天震耳的呼喊声传来,明雅懒懒的翻身,用两只胳膊承起脑袋,看着网球场上,一如既往的热闹,激烈的气氛。
明雅的脑袋中一阵的纠结,他总是感觉到,他的心中没有这种热情,没有那种少年应有的精神,好像有一种灵魂很老的感觉。对什么事都没有热情,没有目标,没有想法。
在同学的中间,即使笑着,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好像自己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好像自己并不属于他们。
看着下面球场中,看不清面容,却跳跃着,兴奋着,满怀热情,满脸汗水的少年;坐在场边尖叫,激动,满脸红润的少女和少年,他的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强烈到觉得世界就好像被分割开来,一半属于场中的他们,一半属于场边的他们,只是在一个小角落中,属于自己。
明雅知道,其实自己是一个虚伪的人。
优秀的成绩,良好的礼仪,都是为了领养自己的养父母,在自己的那个家族,不会感到为难,不会难做,不会让他们丢脸。
那些在人人看起来,美好的,人人都知道的表象,只是伪装而已。
他的骨子里,就是懒散的,还有如那个男人一般的,淡漠,还带着一直潜伏在心中的阴暗。
他想之所以可以如此轻松的微笑,如此温和的对待每个人,是因为不在乎吧。对于他来说,他们都是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人能牵扯他的心神。正是如此,才能以一种态度对待所有的人,才能温柔的笑着。
黄昏的阳光,散发着桔黄色的光线,戴着金边,点点的照耀着光线可以笼罩的大地。
小溪倒映着金黄的光芒,飘落的樱花瓣,在河面扩散出圈圈涟漪。
踩着绿色的草地,坐在樱花树下的明雅,看着流动的小溪,漂流的花瓣,努力绽放的花朵,阳光带着点点光线,朦胧真实而又虚幻。
他常常在想,究竟人是作为什么才会在世上生存,究竟是为什么才会作为人在世上生存。人是因为什么才会有复杂的关系,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在关系中生存。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着其一定的意义,每个人都是被需要,从而活着,每个人都想留下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那他呢,他的存在,有意义吗?有什么作用吗?他是被需要的吗?他想要留下些什么呢?这些他都不知道!
这样的生存,这样麻木,无谓的生存,真的就是这样,这样的生活,一直,一直吗?他就要一直这样虚伪的,一直,这样生活吗?
他想,他是在害怕着,为看不见的未来,为不知道真正该做什么的自己,为毫不留情的日子,为一直这样生活的自己,就这样害怕着,却没有任何的方法……
每天的太阳,都是丝毫不变的升起,移动,落下。而每天的人,却因为心情的不同,看到不同的太阳,感受到不同的阳光。
明雅钻出被窝,看着与往日一样的太阳,感受着与往日一样的温度,心中莫名的叹息。
洗脸,刷牙,出门,上学,午饭便当,放学,回家,睡觉……一场不变的生活。却也是正常的中学生生活,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抵触,就如同突然冒出的那些奇怪的汉语字眼一般。在心中,抗议着,抗议着为什么又要重新再来一次这样的生活?重新?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还是不知道,但是却感觉到一种,从心中,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无奈,还有寂寞。
讲台上,老师正在讲着知识,学生们静静地听着,偶尔可以听见别的班级发出的声音。
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撑着脑袋,扭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小草树木花朵。阳光透过窗棂,微风带着阵阵气息。
明雅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拿着便当走到天台,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浮云,微风吹过,带来阵阵香气。
悠闲的吃完饭,顺势躺下的明雅,感到有些犯困。在暖暖的阳光下,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拂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舒适,还有一瞬的满足。
睡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让明雅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朦胧中,明雅努力的伸出手,想将身上的东西拨开。没想到,却被更紧地抱住,下巴处有什么东西蹭了蹭,有种痒痒的感觉。
睁开眼,出现的是如黄昏般的桔黄色,不灼眼却有暖暖的感觉。伸出手,抚摸,软软的,揉揉,乱乱的。
在明雅手下的脑袋,好像感觉到被抚摸,慢慢的抬头,绯红的双颊,简单的笑容,满足的眯眯眼,就那样,直直的撞进了明雅的心中。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没有时间,明雅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边的温暖,没有了窒息般的感觉,只剩下能温暖人心的感觉。
舒服的,暖暖的,还带着点点干爽的阳光的气息,在这样的感觉中,他慢慢的睡着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从来没有翘过课的明雅,第一次翘课了,而且是整个下午。
其实,对于桦地崇弘来说,对于眼前的状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试问,一个老实的人,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和另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人,抱着睡在一起,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试问,一个总是找到后,要摔着才能醒的人,现在正抱着一个人睡得香甜,那么要怎么办呢?
纠结的高大个,看着这种情况,无言的站着,在一边,守着……
五月的下午还有些凉,天台门开启,带来一阵凉风,让明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有点沉重的脚步响在耳边,睁开双眼,有点迷茫地看着旁边的人,随即,明雅便被吓清醒了。
站在旁边的人怎么说呢,穿着学校的校服,却足足有大概一米八那么高。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躺着的我们,恩,准确点说是看着自己身上蹭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