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云见落晴天的帮手到了,她咬咬牙,再也不管不顾的用力将她往前一推,此时的士停靠站上正有一辆的士向她们的方向驶来,落晴天被许红云一推,与迎面汗来的的士打了个照面。
接着,只听“扑通”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半空中飞过。落晴天整个人被车撞开了两三米,倒在一片血泊中。
许红云被吓的打了个激灵。她真的不是有意要推落晴天的,是她自己冲上来,她没有办法摆脱她才推她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红云回过头,发现那几个保安已经快冲向她了。她咬了咬牙,又失魂落魄的看了看落晴天一眼,接着什么都顾不了,立马抱着怀中的孩子往街道的另一边冲去。
落晴天倒在血泊中,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只是入眼的皆是一片血红。她的脑袋昏沉的很,黑暗很快的袭向她,她很快的便失去意识了。
手术室的灯亮着。
信哥坐在那里,双眼牢牢的盯着那盏灯,眼神空洞、死寂,却又亮的吓人。他一动不动的,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
布朗夫人站在一边,不停的祈祷着,整个人虔诚不已。
没过多久,接到电话的季春荣也赶了过来。他这些日子都是白天在医院陪着落晴天,夜里的时候回去通宵赶工作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的这么糟糕。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春荣眼里泛着血红,目光紧紧的盯着布朗夫人。布朗夫人低头,回避他的目光。可信哥却在这时候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季春荣,面色惨白,声音嘶厉,“肯定是你……你们季家人做的……我的女儿……偷走了孩子还不成,还要害落晴天……”当时保安赶过去时,许红云已经跑了。虽然这样,信哥毕竞也是在黑道上混过的,联想着季老太爷之前说的“留小不留大”,他心里便推测是季家人做的。
信哥说着便哭了出来,“……落晴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季家人为她偿命……”落晴天的母亲是在生下她的时候离世的,这个时候信哥心里担心的不得了。他恨不得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换成他。
季春荣听了他的话,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一张脸瞬间变的苍白。
布朗夫人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
没过多久,医生便从里面走出来,他一脸凝重。众人的心里也沉了沉,季春荣立刻冲到医生的面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向他们的目光多了些遗憾和惭愧,“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的流血过多,脸上又被车的保险杠划开了一道口子,现在还在危险期。能不能清醒过来,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信哥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似的,他“蹭”的就冲上前,一把揪住医生的衣服,声音狰狩而可怖,“只要你能救活她,无论要多少钱,我都给……”
医生似乎是被信哥脸上狰狩的疤痕给吓道了,只轻声道,“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下。我们会尽力的救治病人的。”
布朗夫人也是一脸哀成的上前去扯信哥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些。可信哥整个人像是中了魔怔似的,非但没有放开医生的衣服,相反,更是紧紧的扯住。声音撕哑而凄厉,“求你了……她还那么年轻……千万不能有事……”
布朗夫人抽泣了几声,一脸悲恸的伸手去扯信哥。可信哥似乎又想起什么,眼睛瞪的大大的,凌厉的目光向季春荣扫去,一把扼住季春荣的手臂,将季春荣整个人直接推到墙边,恶狠狠道,“回去告诉你爷爷,落晴天现在这样了,他也会有报应的。”
季春荣心里充满了愧疚,他的凤眸黑漆如墨,似乎一下子少了生气,双唇又紧紧的抿起,心底是一片的死寂。他就站在那里,任凭着信哥宣泄他的愤怒,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换成他。
留小不留大……
如果真的是他爷爷做的,那他……
他全身麻木到极点,整个人仿佛跌进了一条永远都走不到的暗巷,眼前的世界一片的黑暗。
布朗夫人抬头望了眼处在奔溃边缘的信哥一眼,又看向一脸沉重的季春荣,她默默的流出眼泪,全身不停地颤。又抬头去看向医生,“那……我们现在
可以去看看她吗?”
医生幽幽的叹了口气,“可以,但是尽量小声些。”
季春荣绝望中听到医生这样说,他用力的推开信哥,一阵风似的冲进手术室。信哥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跟着进去了。而布朗夫人又跟医生打听了一番落晴天病情后也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三人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落晴天。她的脸上被锋利的东西刮过一道很长很深的伤疤,那道伤疤破坏了她那张清丽脸的美感。她的身上覆盖着一条轻薄的被子,被子上还留着斑斑的血迹。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是随时都可能在这个世上
“晴天……”信哥再也克制不住,他扬声扑到她的病床前。这个连枪抵在他脑袋上都不会怕的男人,却在这时候老泪纵横,看着亲生女儿安静的躺在那里,他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她去受这份罪。他生命里的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跳楼走了,留下孤单的他;一个又出了这种事情,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季春荣一步步的向床前走去,他每走一步,都似乎走在火海上,一颗心似被什么砸过,千疮百孔。他俯下头,颤着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凉如冰,透心凉的感觉也瞬间传递到他的心里。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胸口处像是被什么给压着,闷闷的,让他缓不过劲头,几乎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