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钟清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知道那个老医生是否愿意说出真相,若是不愿意又会怎样。
莫小烟突然挡在钟清维面前说:“要不我们不去问了,肯定没事了。”
“你真的愿意自欺欺人吗?其实你已经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莫小烟又不说话了,钟清维绕开他推门进去,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有真相,他不可能在现在停下来。
老医生听到他们来的目的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纠结怎么开口。
钟清维说:“请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们发誓会替你保密的。”
老医生就说:“其实你误会了,像我这种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人,还怕什么呢,你保密又怎么样,不保密又怎么样,这些秘密我其实也不想带进棺材里,这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我的贪婪造就了自己妻离子散老无所依的下场,我只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真相。”
“什么,您说吧。”钟清维突然觉得这个老人和可怜。
“帮我找到我的儿子,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很后悔对他们母子俩做的事情。”
“你的儿子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钟清维彻底晕了,他怎么帮他寻找孩子呢。
“这是他的母亲十年前给我写的信,这上面有地址,只要找到他母亲,应该就能找到他。”
“那好吧,我试试,不过不能保证找到。”
“谢谢你年轻人,你现在问吧。”
莫小烟将苏念母亲的特征说了一遍,那个老医生回忆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缓缓说来。
“修改出生证明是在苏念出生一年以后,整整晚了一年。”
“也就是说苏念今年25岁,实际上她已经26岁了。”莫小烟抢先说。
“如果你说的叫苏念的姑娘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的话,那么就是的。”老医生点点头说。
钟清维开始帮着莫小烟分析,假如苏念的母亲是离开我们的父亲之后才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的话,那么她的孩子就不可能那么早出生,这不科学。
莫小烟没有说话,事实是什么他很清楚,现实很残酷,果然按照他不愿意的那一面来了。
“我该怎么办?”莫小烟现在很迷茫,钟清维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不能逃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钟清维并不知道怎么帮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但是想到苏念,他也不知道怎么好,只能边走边看,很多事情都不是逃避能解决的。
下午他们离开了那个小城,回去后莫小烟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开机后就有无数的来电提示,全都是苏念的,他对苏念的疯狂有些吃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想到自己调查的这些之后又没有勇气打过去,犹豫间电话又响了。
“接还是不接?”莫小烟看着自己的电话,苏念的名字那么明显,他的心跳的厉害,他还不知道苏念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知道,估计莫小烟会毫不犹豫的接听电话呢。
而苏念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这次电话是通的,苏念其实也不知道莫小烟接听电话的时候她怎么去说,两个矛盾体同时出现,一个在那一头听着彩铃,一个人在这一头听着来电铃声,他们俩都不知道怎么办。
“喂。”莫小烟还是接听了电话,他还不知道怎么向苏念说。
“……小烟……你没事吧。”
听到苏念第一句话是问自己没事吧,莫小烟的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他们以前的感情又一次历历在目,那些美好的细节,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没事的,刚回到房间,你还好吧。”莫小烟不知道怎么像苏念说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小烟,我们分手吧。”苏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没有了,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莫小烟说,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好,或许,爱情到了这种地步,放手比勉强的维持更好一些。
“苏念……”莫小烟没有想到分手居然是苏念先提出来的,虽然他觉得自己一下解脱了很多,可他还是不能缓过来,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跟苏念说,虽然他已经决定将自己调查的真相对苏念隐瞒下去,所有的痛苦都留给自己承受吧。
既然决定要放手,那就不需要再纠缠下去了,莫小烟想到了母亲决绝的眼神,他说:“好的,你多保重。”然后就放下了电话,房间里很安静,莫小烟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高楼大厦,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他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你……多保重。”苏念在说后面三个字的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苏念想,他居然那么迫不及待,或许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应该感到解脱吧,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也要解脱?
苏念显然没有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她走近卧室,在抽屉里拿出那本影集,然后看着她和莫小烟曾经的回忆,她隔着照片,摸着莫小烟的脸,那些小故事又一次浮现出来了,她的眼泪没有出息的流了出来,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哭了,从来都以女汉纸自称的苏念是强调流血不流泪的,可现在她终于知道,有时候流泪比流血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