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静静地让他抱着。
“我听见了,听见你说的每一句话。”小辰说。
“云欣呢?”我已经走回了烤肉区。
“她一听到敏轩来了,便急急忙忙地去找他了。”韵玲说。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就是敏轩带小辰来的。
“你呢?不是在陪思莹吗?”韵玲问。
“不,她已经有人陪伴了。”
“是吗?”她看着星空,好像了解了什么。
“星星好像也在祝福他们。”韵玲说。
“好像是吧。”我不再难过,而是欣慰。
“钧枫,你愿意接受我吗?”韵玲问。
“接受你?”
“现在,我只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这……原来选择的结果,不是我有没有机会。而是我肯不肯给机会。这个化学反应式虽然不会有结果,但如果换成另一个,或许会有灿烂的烟火。我是该放下对思莹的感情了,去试着接受另一段爱情。
韵玲抱住了我。
和我在一起,唯一拥有的是幸福,唯一错过的是离别。
因为你是我的唯一。
曾经分手后
才懂得后悔
懂得牵手时
甜蜜和欢愉
曾经想挽回什么
却什么都做错
对不起
当我醒来时,我人已经在医院了。
为什么我人会在医院?我自己不是很清楚。
躺在病床上的我,惊惶地看着四周,意识并不清楚。只见一旁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眼神中透露着喜悦,不断地望着我。
我双手抱着头,头很痛,不断地摇晃,站在一旁的护士赶紧拿起针筒,在左手臂上施了一针。不久,我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接着,我只看见医生在一旁和那对夫妇说话,而他们的表情也变得放心许多。
突然从病房外走进一位男生,年纪似乎跟我差不多。
“医生,请问一下我表弟小辰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位男生问。
“算是渡过了危险期,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
“他脑中因为车祸的关系,有一块瘀血,影响了他的记忆,可能已经失去记忆了。”
那个男生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
“那……怎样才能复元?”
“有两种方法,一个是让他顺其自然,等他的瘀血慢慢地散去,可能要两三年,也可能要二、三十年。如果能帮助他恢复记忆,也许很快就好了也不一定。”
“那另外一种呢?”
“就是让他的脑部再受到一次强烈的撞击,不过这个方法比较危险。”
那个男生说我是他的表弟,真的吗?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有我出车祸了,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医生说我已经失忆了,这又是真的吗?
我不愿多想,只是渐渐地入睡了。
住院的这段期间,我阿姨和姨丈常常来医院探望我,也就是那对夫妇。而我表哥偶尔也会来。
他们每次来都会说一些我以前的事,希望能对我有所帮助,我都静静地聆听。慢慢地,我开始了解到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都并不是很完整。也许对于失忆的人来讲,这已经算是最大的疼痛了。
没多久,我阿姨就帮我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他们家静养,并重新适应新生活和这个世界。
之后我又办了转学,转到和我表哥杨浩同一所学校,这样他们好就近照顾我,至于旧家则是卖了出去。
那年我刚好升高二,和我表哥一样,可惜没有同班。
当我适应了姨丈阿姨和杨浩在我生活中的存在,准备要开始过新生活时,似乎有一些我挥之不去的过去,在我脑海中不断徘徊……这几个月来,在我的梦中,她已经来过无数次。
一个谜样的女孩,我无时无刻感觉到她的哀伤和悲痛。
却没一次见过她的脸。
她总是对我说:“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一种很哀怨的声音。
然后不断抱着我哭,一颗颗的泪珠从我胸前滑过。
每当我想问她“你是谁”,便都从梦中醒来。
她到底是谁?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
我不断地想,愈想我的头就愈痛。
“你没事吧!”和我睡在同一间房的杨浩,发现了我的异状。
“别再想了,这几天你都这样,放轻松一点。”杨浩说。
我摸着我脖子上的项链。
从我失忆前就一直戴着的项链,一个刻有“玲”字的心形项链。似乎对我很重要,但我却对它没有任何的印象。
“赶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杨浩说。
我失眠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入睡。
“等下放学我要去麦当劳看书,你要来吗?”杨浩问。
我们常放学后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麦当劳看书。
不一定是课本或参考书,也常在那看看小说、漫画等等。有时也会写完作业再回家。每次点上一杯饮料,吹着免钱的冷气,闻着偶尔传来的薯条香味。坐在那里看书,简直是高级享受,对我们来讲那是个放学后休闲的好地方。
“不,我今天要去美术社画画。”我说。
“不是明天才是社团时间吗?”
“对,只是我突然想画画罢了。”
除了我和他去麦当劳以外,这是我个人唯一的休闲。
我喜欢一个人画画,而不是和一群人在一起画。
当我孤独时,我想画,画出我所有的寂寞灵感。
每当我梦见她时,我想画,画出我所有的痛苦。
我尝试画出她的身影,却往往在头部的地方打住而画不下去。
始终,她都只有身体而没有表情。
对梦中的她感觉是虚幻,却又存在一点点熟悉。
好像她对我很重要,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杨浩推开了门,一股凉气顿时从里头窜出。他随便选了一个位子坐下,只点了一杯冰红茶坐在麦当劳里。原本,只想好好看本小说,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感觉。坐下来的同时,他注意到了,注意到一位女孩,离他只有短短几公尺而已,正坐在他的斜对角。
他很想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却又不肯放弃她的身影。
穿着粉红色上衣、蓝色牛仔裤、一头乌黑的短发以及散发着一种女生独特的香味。低着头看书的样子,更是令人感觉到她特有的气质。
这辈子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好好地欣赏一位女孩子。
有这样的感觉,心动的感觉。
那女孩将头抬起来,不小心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她只是轻轻地对杨浩笑了一下。
杨浩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有种淡淡的不舍。
“小辰,喜欢一个女生是怎样的感觉?”他问我。
“大概是有一股想保护她、呵护她的冲动吧。”
他的表情露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我又继续解释。
“就是你的心会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变化,那应该算是心动的感觉。”
听完我说的话,他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先睡了喔。”我说。
每当睡前,我们总是会聊一下天。可能是今天在学校的事,也可能是日常生活的琐事。总要等到聊够才肯睡觉。
“我今天去麦当劳时,我看见一位女生。我只觉得很想一直看着她,就这样一直看下去,这算不算喜欢她?”当我要躺下时,他又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先跟她做朋友,再慢慢从相处中找到答案。”
“怎么做?”
“那就要看你自己喔。”我笑着说。
躺下前,我看了看我脖子上的项练。
究竟这样的一颗心又代表怎样的感觉?
因为我要去美术社的关系,所以今天我并没有陪杨浩去麦当劳。
杨浩坐在和昨天相同的位子,而那女孩也是。
他脑中不断思考该怎样和她当朋友?
想主动过去跟她说,又怕对方拒绝。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个在她身旁坐位上的补习班的袋子。
“我想到了。”当他一回家时,就对着我大喊。
“你想到了什么?”看着他兴奋的表情,实在是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和她做朋友的方法。”
“她?谁呀?”
“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女生。”
“喔,什么方法?”我很好奇。
“就是和她同一家补习班。”
“这方法不错喔!”我称赞他。
“我也这么觉得。”
没几天,他妈妈就把我们两个给送进那家补习班了。
奇怪,明明是他要去“做朋友”为什么连我也跟着去呢?
我阿姨说既然要补习就一起补吧。
就这样,一个星期有两天我要陪他去补习。
我站在某所学校校门前,东张西望试图想了解这是哪里?
身旁没几个行人,也没几辆车在马路上行驶,彷佛这周围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儿,也不知该做什么?正想往学校走去,却见到一位女孩向我走来。她没多说什么,就只是静静地抱着我,然后抚摸着我胸前的项链。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好像对它有着依依不舍的感情,不忍让它从她手中溜走,我也轻轻地抱着她。
“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她说。
我愣了,如此熟悉的对话为何会从她口中说出?
她流着泪,抱着我哭了。
不是那种悲伤的哭,是一种怨恨又后悔的感觉。
眼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了我的胸膛,又一滴一滴地从我背部滑过。
却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轻轻地把她的头抬起,想要把她面向我,然后问她你是谁?
此时,我睁开了眼睛,原来又是同样的梦境。
我摸着我胸口前的项链,回想刚才的梦。
那股胸前湿热的感觉彷佛还在。
究竟是什么事可以让她哭得如此哀,如此伤。
“我昨天又梦见她了。”我说。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杨浩说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找回自己?她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好多好多的谜,我都想找回我的过去,知道这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