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现在对诗涵,只有好朋友的感情。可是他又不是很确定真的就只有好朋友的感情而已,是否还残存着当初他对她一点点的爱慕。
有时候他感觉到萱荞离他太遥远时,他会想到诗涵。想要再和她重新再爱过一次,但是他又无法忘记萱荞的身影。他已经陷入了爱情迷宫里,已经迷失在里头,旁徨地乱走。他找不到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出口,只能看见别人找到他们的出口。那样的感慨、无奈,很难承受,也不是他想要的。
我告诉他其实爱情和友情只有一线之隔,现在的你只不过是看不清那条界线罢了。
日子也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放寒假了。虽然依然逃不过补习的命运,但杨浩也乐此不疲。只是又苦了我,还是要陪他去补习。
“寒假你们有什么计划吗?”萱荞问。
我们四个人一如往常坐在冰店里,吃着热腾腾的红豆豆花。在夏天里,这是一家卖冰的冰店。在冬天里,老板则改卖热豆花。而这家冰店也成为这附近学校学生常来的地方了。
“没什么特别的计划。”杨浩说。
“那明天星期六我们四个去剑湖山玩好不好?”萱荞问。
“好啊。”我说。
“我没意见。”筱珊说。
“我也去。”杨浩说。
“就这样说定了。咦?”
萱荞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脖子上的项链好特别喔。”
“会吗?我看很普通啊。”杨浩说。
“可是上面竟然刻有一个字,这就特别了。”
“只不过是一个字罢了。”杨浩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戴这条项链的?”
“我……不晓得,好像失忆前就一直戴着了。”
“筱珊你不是认识他很久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从我认识他时…他就有那条项链了。”
筱珊讲话吐吐吞吞的,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你讲话为什么吐吐吞吞的?”杨浩问。
“没什么,反正豆花也吃完了,我们回家吧。”
总觉得筱珊在逃避一些事,而且是有关于我的事。
“那我们走吧。”萱荞好像也知道她在逃避刚刚的问题而刻意地帮她。
我们两个还反应不过来,萱荞就已经带着筱珊走远了。
“我总觉得筱珊隐瞒我一些事……”我说。
“你想太多了,我们也回家吧。”杨浩说。
真的只是我想太多了吗?
刚开始和筱珊在一起时我的确很快乐。只是相处久了,渐渐我也感觉到筱珊的一些“刻意”。曾经,我问过她,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她说是。然后我会问她以前的我是怎样?有没有其他的好朋友?这些,她都只是含糊地带过。她说现在的我跟以前其实没什么差别,还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再回想了。我感觉到,好像有一道裂缝正在我们之间慢慢地扩张。一旦爱情出现了裂缝,似乎就很难维持下去。
“刚刚小辰戴得的项链是『那位女孩』送的吗?”萱荞问“对,是她送的。”筱珊说。
“你不打算告诉他『那位女孩』的事吗?”
“我不晓得……”
“你不想他恢复记忆吗?”
“我原本想他如果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会帮他找回幸福的。只是他现在需要的是我而不是『那位女孩』所以……”
“所以你不想告诉他了?”
“也许这只是暂时的吧……”
她很旁徨,面对爱情她无法有自己的主张。她也很自私,只是在爱情里,又有多少人能不自私呢?她知道他以前爱的人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子。可是她只想简简单单地爱一个人,爱一个她喜欢的人。她不想失去他,只想维持现状,却又不忍心让他没有“过去”。面对着爱情世界里的两难,她不知该往哪里走?不断地徘徊在十字路口,等待时间来解决一切。
她曾经想放弃过,不论她怎么逼自己忘记他,换来的却是更强烈的思念。
思念是一种无形的感觉,留下来的却是有形的痛苦。
“不管你决定怎样?相信你自己,给你们的爱情一次机会吧。”
她没回答,只是茫茫然地望着黑色天空。
当我们回到家时,外面已经飘下细雨。看着外面的细雨,让我想起我和筱珊之前相处的甜蜜。只是不知为何,越想心中越有一股罪恶感。为了摆脱这种罪恶感,我决定打开计算机去聊天室报到。
过不久,我在一群聊天名单中找到了“寻爱人”。
寻找自己:晚安。
寻爱人:晚安。
寻找自己:你那边有下雨吗?
寻爱人:有。
寻找自己:心情好吗?
寻爱人:不是很好。
寻找自己:感情因素?
寻爱人:对。
寻找自己:你和他已经交往了?
寻爱人:算是吧,可是我觉得我在欺骗他。
寻找自己:欺骗?
寻爱人:我有些事瞒着他。
在她的文字出现后,我脑中突然想起了筱珊。
寻找自己:告诉他实情不好吗?
寻爱人:我不晓得……
寻找自己:我觉得你应该说。
寻爱人:为什么?
寻找自己: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
寻爱人:是吗?
寻找自己:也许说了以后事情没有你想象的糟。
寻爱人:维持现状不好吗?
寻找自己:也许有人喜欢维持现状,但我还是比较赞成告诉他。
寻爱人:也许你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你才会这么说。
寻找自己:真的很严重吗?
寻爱人:我想,如果告诉他实情的话,他就会再一次离我而去。
寻找自己:是吗……
我不知该接什么话,她这样做似乎没有什么错。为了自己的爱情,自私一点难道不行吗?可是又觉得这样做并不妥。
寻爱人:已经很晚了,我要去睡了。
寻找自己:嗯,晚安。
她下线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杨浩也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发现有一封简讯,是诗涵寄的。写着“明天晚上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一定要来喔!”杨浩不知道为什么诗涵要约他出来?不过杨浩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到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有人寄简讯给你?”我问。
“对,是诗涵寄的。”
“约你出去?”
“对。”
“有说什么事吗?”
“她没说。”
“既然这样,早点睡吧。”我说。
杨浩简单地回封简讯给诗涵后,就慢慢地进入梦乡了。
虽然昨晚下着小雨,不过今天早上却只是天气阴阴的,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玩乐的心情。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你恢复记忆,却发现你爱的人不是筱珊,该怎么办?”出门前,杨浩没来由地问。而这个问题,问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说筱珊可能有事瞒着你,我猜搞不好是类似这样的事。”
说真的,我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放心啦,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也许我只能这样逃避。
“可是如果真的发生呢?”杨浩再一次逼问。
“别可是了,我们赶快出门吧,不要让萱荞她们等太久了。”
只是这个问题逃得了一时,却逃不过一世。
而我,从没想过它会有发生的一天。
没多久,我们和萱荞她们就到了剑湖山。
原本一开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玩,不晓得为什么渐渐地变成我和筱珊一起玩,杨浩则和萱荞在一起。到最后我们就各自分开,变成两组各玩各的了。
“他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杨浩问。
接近中午吃饭的时间,许多人因玩乐而都不想吃饭,此时杨浩才想起不知小辰他们吃饭没有。
“我们要去找他们吗?”杨浩问。
“不用啦,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久一点也好。”萱荞说。
杨浩听见萱荞这么说,也放弃寻找他们的念头。进而转问萱荞是否要去吃午餐。
“我自己有带面包来吃。”
“是吗……”此时杨浩想起早上小辰问他是否要自备午餐,他说不用,到时再去买就好了。结果光是门票费就让他皮夹大失血了,现在如果再去买东西吃的话,恐怕他的皮夹就要阵亡了。
“给你,我有多带一点面包。”萱荞象是看出他内心的困难,好心地递了一个面包给他。
“谢谢。”杨浩发出轻轻的声音。面对萱荞突如其来的好心,杨浩有点受宠若惊。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勉强才挤出一句轻言的感谢。
就这样,两人坐在游乐场附设的休息专用的椅子上,品尝着面包。
“你知不知道小辰以前有没有女朋友?”萱荞问。
“我不晓得。其实在他出车祸前,我们很少见面的。顶多在过年时碰碰面而已。所以我对他失忆前的事也不是很清楚。”
“那他的父母呢?”
“他父母也在车祸中死掉了。”
萱荞的脸一时沉重了起来,不知心中在思考着什么。
“也许小辰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比较好。”萱荞语重心长地说。
“为什么?”杨浩不了解萱荞的想法。
“我听筱珊说小辰以前有一个很深爱的女朋友,因为某些原因而分手了。我看筱珊是真的很爱他,我怕他如果恢复记忆了,会离筱珊远去。”
“可是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吗?怎么又会担心小辰离筱珊远去呢?”
“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筱珊说当初他们分手的原因是逼不得已的。”
“你知道吗?小辰最近常常和我说,他觉得筱珊对他有所隐瞒。我想应该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你会帮筱珊吗?”
“帮什么?”
“如果哪天小辰让筱珊伤心了,你会帮她吗?”
杨浩心里清楚的很,萱荞所谓的“伤心”是指什么。也因为萱荞,杨浩想都不想地答应了。因为杨浩喜欢萱荞,所以只要是萱荞的朋友有困难,杨浩都会帮忙。
只是他呢?如果杨浩伤心了,又有谁来帮他?
“走吧。别再讨论这些事了,我们去玩吧。”
再一次,他们走进人潮中,享受游乐设施带来的刺激感。
当四个人再度相聚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此时天空下起细雨,等我们坐上车要回家时,已经是倾盆大雨了。我们一回到家都已经累倒在床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杨浩的惊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