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含泪再次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远离三丈的月姐姐,依然如此的玲珑娇美,婷婷站在月光下如同嫦娥仙子下凡,朦胧却又清晰。
“你护我会保吗?”那一颦一笑的娇羞,好似牵动了忘月所有的心弦,脸如灿开的桃花,毫无停顿的回答:“会!”
“直到永远!”一个字不足以表达重见的喜悦,急急加上最真挚的限定词。突然,天暗如墨,群星隐退,一道烁亮的光华,如同天地的威仪,直击月而去。
忘月心中还似漏了一拍,看到温然一笑的月,却觉的凄美迷离。那次——就是那次,没能保护月,月却因我而死。难道上天还想让我再次失去吗!
不行——绝对不行!即便是天,我也要挡在她的面前……
“嘭”的巨响,梦碎镜灭。天还是那个天,月却不是那个月。有人说梦醒的时候,其实你还在做梦,不过是你认为那是现实世界罢了!
忘月看着漠然以对的冷冰,平平静静的望了一眼天,嘀咕了一句“月,我来找你了!”,随后安静的去世了。
冷冰胜利了,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忘月的故事虽不能了解全部,可大半都已猜测出。一个苦命的人,再次苦命的死去。这一切不是冷冰的错,全是那所谓神想看到的结果,我们不过都是为了生存罢了!
冷冰或是说无情,独自凝视了忘月片刻,心中荡起了波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一片安息之地,而我死亡的时候,会有一片净土吗?!
开始和结束,就像一个永远回旋的圆圈,没有尽头。冷冰收起了忘月的遗物,最后撒了一抔黄土,再次踏上了前方的道路,一切还未结束。
片刻之后,冷冰回到了蓬莱御剑堂,四周的景物一点都没变,但却早已物是人非。入目有七人正站成一个圈,听到冷冰的脚步声,才露出了里面的人来——那是生死不知的景天。
在不远处,站着孤寂默言的幽灵。一动也不动,仿佛真化成了虚无的影像,一缕阴暗的幽魂。
“这是我还给你的。”沙哑撕裂的音调,更让幽灵成为亡魂的一员,注定难容于世。言罢,一脚将身旁的女子踢了过来。
冷冰低头一看,坑坑洼洼的面部,使此人显得丑陋无比。紧闭的眼皮,扭曲的脸角,无一不彰显出,处在什么样的梦中的世界。冷冰略微一想,便知此人就是蒙面的离语,怪不得要遮挡面部。旋即,冷冰半蹲了下去,伸手一触震断了她的心脉。这到让噩梦缠身的她,面目逐渐舒展开来,好似一个绝大的讽刺,上天来嘲笑蝼蚁的卑微!
“景天,无事。”幽灵像是知道冷冰想问什么,不等开口就说到,“修魔小队其余之人,如你所料般全都被杀,唯有玉司死在她的手下。”
冷冰直直的看了幽灵一眼,像是赞赏,又像是叹息,蕴含的寓意,让幽灵难以明晓。随后,冷冰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了玉简,用神识写了几个字“墨,你输了,速到镇江。”
在其闭目的时候,却未曾看到众人惊讶的神情。
东海之上,航船之头。
冷冰一行人收拾之后,便与景天一起返回。其实修魔小队还有一个碎心,随时都可能回来,然天门不论如何都不离开蓬莱,众人只能任他。倒是景天、雪见两人要回唐家堡,途径镇江,冷冰等人也可顺带搭乘一段路。
蓝天白云,一望无垠的大海,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一路上居然未曾遇到妖兽,可说是一件喜事。而那烦人的空居然能套着景天教授其蜀山基本心法——“炼气诀”。当然,景天本来就练得半生不熟的,空学之,不走火入魔已是万幸。不过,空急于求成,管不了怎么多。当然冷冰是不会关心此事的,而上次空违背冷冰的安排,一顿责罚下来,让空明白了什么叫做冰寒冻骨。而后,在冷冰的面前空总是怕怕的,或许也有此原因,空更加忘情的投入炼气大计之中。
冷冰没有修炼,独自一人站在船头上,一立就是一整天,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在船舱内,陈小婉和妙痴正在交谈有关冷冰的事,声如黄鹂的陈小婉有些担心的问道:“妙痴大师,不知情大哥的病能治吗?”
“阿弥陀佛,先前要多谢陈施主出手相助,贫僧惭愧。”妙痴双手合十,恭敬的对陈小婉施了一个礼。随后望见陈小婉的羞态,略微想了一下措辞才说道:“情施主的离魂症已深入灵魂,清心咒已对他无效。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或许墨施主有办法。”
陈小婉听罢,神采瞬间黯淡,沮涩低呤着“也许吧。”,这难以启口的三个字。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不是墨施主吗?”妙痴本就面朝船头而坐,此时一侧目就见到了墨居然从空中落下,而南冥却也搭乘在一起。
“啊!”陈小婉不由惊呼一声,急忙起身跑向了船头,而妙痴等也跟随其后。
三步并两步,不一会,陈小婉就到了。但两人却丝毫没有给陈小婉插嘴的机会,一直交谈着。
“你困,我攻。”冷冰双手背后,绿衫飘荡的迎风立于船头,自始至终都背对着墨。
“好,既然我输了,你的要求是什么?”墨好像心有灵犀般,知道冷冰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同意道。随后,说了一句让陈小婉大惑不解的话——明明还有一个叫碎心的,墨怎么就输了呢?
“你知道的!踏云靴我需要用一下。”两人打着哑谜,却让陈小婉越加的糊涂,墨知道什么?踏云鞋又是什么?
“好。”墨精光一闪,脸上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非常期待似地。而手也没闲着,旋即,将脚上淡青色灵光闪闪的一双踏靴,脱下递给了冷冰。
冷冰穿好后,居然能凌空而立,而就在要离开之时,冷冰扔了一块白色之物给墨,并说道:“这是联系碎心和我的玉简。”言毕,飞向了远方。
好一会,众人才回过神来,妙痴等人和墨、南冥互相招呼、介绍了一番,便问起了发生的往事。墨讲的故事的不甚精彩,就大概说了一下他找到了几枚矿石,到酆都炼成了踏云靴,而效果都看到的,只能御空飞行这一种作用,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很消耗法力。
墨轻描淡写的描绘,却依然羡煞了旁人。既便踏云靴只有一种御空功能,但拿来战斗、赶路、逃跑都是妙用无穷。空等人开始了热烈讨论,但无人注意到南冥的静默,和墨一起的经历,让她改变不少,若是不熟的人,绝难发现。
而另一人幽灵也是静静听着,或许说静静的在练功更为合适。至于陈小婉关心的问题,诸如冷冰怎么了?你答应了什么?之类的,墨皆笑而不语,更对冷冰自称无情人的表现极为关注,问的巨细无遗。
愉悦的谈话,会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的快,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就不一定了。墨听闻无情的故事后,表现得很是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个稀有的物种一般,恨不得立即研究研究。而妙痴、陈小婉看到墨露出的笑容,还觉得墨不再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一个好的开始。
但只有南冥知道,隐藏在墨微笑下的,到底是什么!
镇江,码头。
“几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景天与雪见立于船舱,看到岸上的一行人,抱了抱拳说道。
“保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