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渝又啜了一口咖啡,一抹霸者的笑浮上唇角,看着冷雪儿淋漓尽致的心虚。
冷雪儿一直不敢抬起头,她觉得她不曾那么卑微过。
同样是女人,她与她却相差那么多。
她那么高贵,她却那么卑微……
她那么有成,她却那么无用……
突然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抓去,她顺着看去,看见自己的手被许末风包在他的手掌中。
心不禁安全了一个层次,她对上他的目光,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不要紧张。”
这句叮咛就像是好久以前,她和南宫译的婚礼上,他同样俯身在她耳边温柔地安抚道:“不要紧张,有我呢。”
同样的女主角,却是不同的给她安慰的人。却让她莫名地有了安全感。
她将目光移向欧阳渝身上。
欧阳渝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了,戏谑地说:“呵呵,全国冷氏企业有多少啊,我可不会因为你的姓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冷’就那么容易信任你啊。”
“我在听到风和我说要带你来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一下你。冷雪儿,从小起便是孤儿,被一个叫‘黑夜’的夜店收留,便靠着姿色讨得男人的欢心,凭着姿色养活自己,并且一做这个职业就是6年。先前结过一次婚,然后因为一些原因掉了一个孩子,于是又是一些不明原因而离了婚,来到这里。”仿佛是背过的,欧阳渝说的很是流利,却字字割痛她恶心,为何她所不想去回忆的,不想去思考的,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掀起。
欧阳渝显摆着是居高临下,她继续不解人情地说:“不过先前嫁的人家不错,南宫译。华天公司大总裁。南宫家族的老二。家有几千亿万资产的南宫译。”她继而又满语的嘲讽:“骗够了南宫译,现在又来诱拐我们许末风?”
她忍不住了……忍无可忍!为什么她的思考和心情就得被一些外人随意摆布!他们说的时候又是轻松又是愉快,完全不顾及那个疼痛的人是她!他们压根不知道回忆和过去是会让一个受过风疮的人被活活折腾死的!
冷雪儿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怒地望着被她突然的举动给看愣着了的欧阳渝。
心痛地说:“你懂什么?一个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的人凭什么这么说我?!没错,我是舞女出身,没错,我卑微!但是我活得很愉快很自在!我在别人的关心与爱护下活了23年,23年我不曾寂寞,因为我心中有爱,我的周围有爱。不像你,你是寂寞的吧,你是孤独的吧,这不用旁人诉说就能明白,因为这个大宅让人觉得好凄凉,好冷!呵,即使你的事业多有成,即使你的资产拥有无数,但是你快乐吗?一天到晚,你都在打拼。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天一天再一年。你为自己活过吗?都是钱啊,钱钱钱,腐蚀感情和光阴!”她愤怒地说完一连串的话,她只是不服气,并没有恶意。
“冷雪儿,你在发什么脾气啊!快坐下!”许末风去拉她,她这样一定会惹到妈妈的,那么他妈妈对她别说是好感了,就连讨厌都已将可以铺天盖地了!
“我有说错吗?!许末风,我这次就很诚实地告诉你!我不爱你,更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的骄傲,讨厌的你的自作多情。我冷雪儿不稀罕你的金钱,也不稀罕你的爱。向你借钱也不是为了去买那些金银珠宝,而是因为人命关天。至于那些钱,我会履行我们的约定,我会为你公司工作,直到欠你的钱全部还清。我会努力工作,因为我不想做你母亲口中那种是为了财富而靠近你的贱女人!不要愚蠢了,人生为什么痛苦?就是因为在追求错误的东西。而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欧阳渝失去了之前的优雅气质,气愤地拍响茶几站起来!
指着冷雪儿,眼睛里早已着了火,许末风还小时他就从没被别人这样说过,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欧阳渝不好!
“你放肆!给我滚去许家!不准你靠近风!免得他被你这张贱嘴带坏!”她咬牙吼到,指向门外。
冷雪儿拿起自己的包包,不屑地说:“不用您劳驾,我自己便会滚,但是我不可能不见到许末风,欠人钱便得还,这是原则。不过我发誓我绝对不可能靠近许家,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她高傲地离去,带着一点潇洒,载了一点洒脱,填有一分傲气以及骨气。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超越这个女人!在事业上,她要比她更有成就。在感情上,她要比她更有真意。
欧阳渝气的上了楼,只有许末风颓废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终于听见她说出她的心里话了,只是这让他莫名地更痛了……
他苦笑,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他自作多情地拥抱她,他自作多情地亲吻她,他自作多情地认为她是母亲的准儿媳妇,他自作多情地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她绑在身边,他自作多情地以为他的付出可以去感化她,代替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我靠,全都是自作多情啊……哈哈。”他对着空气释然地大笑,笑声越大,心中的疼痛越多。
难道他的痛,还不足以那个男人带给冷雪儿的痛吗?
“哈哈,简直绰绰有余啊!”空荡荡地客厅里,绝望,响彻着。
冷雪儿安静地走在夜幕下,心里产出一种亏欠与内疚。
她的话好像说的太重一点了,会不会伤到他。
许末风真的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他甚至还熬夜照顾发高烧的她,一夜没有睡觉。晚上又急急地带她去见他的妈妈……但是她真的有点无情,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像是自己说的一般。
不过也没有后悔她说了这些话,她的确早该降自己的心里话袒露出来的,但是不断地推迟,害的许末风有些动摇。说起来,始作俑者都是她自己。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脚步蹒跚地向小街的方向走去。她不要小巷的死寂与沉默,也不要大街的繁华与昌荣。要的只是适中的平淡,适合她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