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会相思。贾梧昌游荡的大街之上,看着两旁繁华的商铺,心里却提不起半点兴趣,身边没有带一个下人,只是一人出门,茫茫人海之中,依然难以寻觅冷无烟的身形。“无烟,你究竟身在何方。”

贾梧昌喃喃自语,看到前面一人穿着打扮背影都跟冷无烟失踪前一模一样,他不禁心里一喜,追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叫了声:“无烟。”那人回头一看,贾梧昌立即送开了手,这人并不是无烟,脸上虽然没有蒙着黑纱,可是那眼神眉梢一点都没有冷无烟的感觉。他走到别人画画像的档口前,老板一看到他就满面堆笑,问:“公子,是否需要留下画像一幅?”贾梧昌摇摇头,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到点了什么,立即走回头,问那老板:“老板,能否让在下自己画一幅?”“当然可以。”

贾梧昌在宣纸上,凭着记忆把冷无烟的样子用毛笔一笔一笔,认真的画了出来,并在顶部写上寻人两字。那老板一看就傻了眼,“公子,此人脸部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又怎能找得到?”贾梧昌微微一笑,“凭感觉,只要能找到她,我一定重重有赏。”说完,又在画像下面写上酬金三千两白银的字样。

那老板眼睛一亮,连忙把冷无烟的画像挂上最显眼的地方,并对贾梧昌说道:“公子,这样的画像是否需要再画几幅,然后张贴到其他地方,这样找到的机会也会大很多。”贾梧昌却说:“我早在几天前已经张贴,可是依旧没有一点消息。”老板无语了,他看了一眼冷无烟的画像,心想,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的画像,谁会知道到底这是何方神圣,即使遇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就是这人,也没有什么特征,这叫人如何寻找,所以没有一点消息那是理所当然的。

贾梧昌离开画像档口不久,就围上了一大堆人群,人们都议论纷纷,谈论这个神秘的蒙面女子就是是谁,其中有个说书的人说道,自己曾经见过她,可是那是她进贾府当丫鬟之前的事。他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大概。众人听得一阵唏嘘。

贾梧昌走了没有多远,又回头,躲在远处暗暗观察。“这是废话不是么?”那人旁边的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说了一句中肯的话,却被说书人白了一眼。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群中混进了几个奸诈小人,见酬金竟然有三千两,便打起了鬼主意,三人退回所住的客栈之中,密谋应该怎样诈骗这三千两白银。

老大黑风为人性格急躁,说道:“这还不简单,随便找个姑娘蒙上面交人就是。”老二为黑狐人凡事谨慎,阴声细气说道:“这不行,那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那姑娘的真面目,要是他见过,故意画成这样的画像,到时交人过去,一看之下竟然不是岂不是倒了血霉?”老三外号黑猴,长了一张猴脸,下巴尖尖,一双精灵的小眼睛总是闪着狡黠的光芒,他说:“这人既然要寻人,那画像上的女子不是被抓就是被杀,才会找不到,如果被抓,那官府肯定会出通缉令通缉凶手,可是如果被歹人所捉,一定会要求用银子换人的。”黑狐点了点头,“此话言之有理,我们先打听打听,贾府的人是否曾经交过银两。”

老大黑风有点不耐烦,“这不废话吗?如果交给银两,那人早就回来了,哪里还用得着挂寻人画像?”老三笑着说道:“非也非也,江湖中比我们三兄弟还要阴险狡诈的人多得是,交了银子不给人的大有人在,因为那样可以无限勒索对方,不过,这要看被绑之人对那人是否重要,要是一般关系,一定不会去救,可是假若是重要之人,就一定会倾家荡产也要将对方救出。所以,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惊动官府,而是自己秘密进行。我们只要查出对方是谁,进行过什么交易,事情就顺利很多,说不定最后的质子还会落入我们手中,那我们兄弟三人也不用如此劳碌奔波。”

黑狐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了一声:“老三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到前因后果,好,立即出发调查。”三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三人平时无所事事,总是到处走到,第一次来到凤仙镇就碰到这样的好事,只要花一点点的银两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更加从之前曾在黑市中当过黑工的姚大婶口中得知,原来这里一直都由一个蒙着脸的女黑工,样子其丑无比,所有人见到都要退避三舍。老二黑狐得到这个消息,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还有梁勇带领的黑市劳工无故解散,更是让他肯定自己的想法。

贾梧昌虽然财雄势大,可是一向奉公守法,而且从来不惹是生非,更加不会去招惹什么绿林好汉和山贼盗贼,而对于黑市这一块,当然不屑与之打交道,之前会请梁勇的队伍到贾府做工,完全是因为追月楼遇到冷无烟才会有此举动,而对于他们黑市的运作却一无所知,调查起来更加无从入手。一物降一物,黑白两道自有自己的应对方式,贾梧昌竟然不能从官府着手,江湖中的人虽然认识,可是也是正派人士,根本就不知道市井流氓的动向,也不会去关心,以致事到如今依然毫无头绪。而黑风这三人,却在市井中混得烂熟,想得到消息那是信手掂来。

醉月楼中。李飘飘正在表演歌舞,技艺超群,纱裙飘忽,老二黑狐虽然内心阴险狡诈,却长得一副好皮囊,而且身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自然能得到李飘飘的亲耐。一曲将近,门外却走进一人,一身劲装打扮,身形魁梧,半点斯文像也没有。

他一进来,姑娘春梅立即迎了过去,“初九大爷,怎么才来啊,可想死奴家了。”初九一手搂住她,然后爽朗的大笑着说:“老子不是来了吗?怎么,你很心急想要侍候大爷我吗?”春梅娇嗔他一眼,便带着他上了二楼厢房。黑狐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初九的背影,暗忖,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腰圆膀阔,一看就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找来身边的李飘飘一问之下,李飘飘带着蔑视的语气说道:“你说初九?他最近似乎发了大财,三不五时的就来醉月楼找春花,还说要帮春花赎身呢。”黑狐一听,知道初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大手笔,不但从之前很少来,变成现在经常来,还要帮姑娘赎身,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回到客栈跟黑风和黑猴一说,黑风说道:“那我们跟着他,不就知道了吗?”黑狐却说:“不要,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先跟他混熟,再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黑风和黑猴同意之后,黑狐第二天再度去了醉月楼,刚进门,就看到初九一脸兴奋的搂着春花亲过不停。黑狐刚想走上前大声招呼,忽然门口进来一人,此人长得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一袭滚边刺绣,一眼就看得出是上等的杭州丝绸所织,只是这人面色有点萎靡,而且脸上冒出青色胡渣,一副落魄的样子。初九一见那人,立即把面别了过去,见那人走进店内,连忙推着春花上了二楼厢房,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

这是老鸨走了过来,挽着那人的手臂说:“贾公子,又来打听无烟的消息吗?先坐下让我们的姑娘好好侍候你。”贾公子?黑狐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发布寻人画像的那个贾梧昌贾公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自己还想找机会认识他的,没想到就在这里相遇。贾梧昌问老鸨:“妈妈知道就好,那有否无烟的消息?”老鸨面色甚为难看,“贾公子每次来都是问有否无烟的消息,难道我们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你那什么无烟姑娘么?我们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千娇百媚,难道你就一个也看不上眼?”贾梧昌缩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带着歉意的说道:“既然妈妈你没有无烟消息,那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醉月楼的门口。老鸨在后面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真是木头一块,就知道找什么无烟,浪费老娘时间。”黑狐见机不可失,连忙走上前去,搂着老鸨的肩膀温柔的问:“哪个惹如此漂亮的妈妈生气,来,说给我听听,等我去教训教训他。”

老鸨立即面若桃花,嗔了黑狐一眼,“还是这位公子够温柔,不像他,就是死心眼。”“他是谁?”老鸨像是见到不明物体一样,看着黑狐说:“他是贾府的贾梧昌少爷啊,终日就知道寻找什么无烟姑娘,真是死心眼。”黑狐嘿嘿一笑,说了几句客套说话之后就离开了醉月楼,兄弟三人一聚头,说起今天的事,黑猴说道:“果然如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等着那歹人出现。”

第二天,贾府中。下人再度递上一封信,贾梧昌连忙打开一看,竟然又是冷无烟的笔迹,可是这次却依然是后山小溪。而且这次要价更高,一出口就是三千两。

贾梧昌皱了皱眉,三千两正是自己张贴寻人画像的酬金,看来这人也应该看到那画像才会提出这个数量,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吗?他细细回想起当日自己离开又折返时,看到众人围着画像谈论的情形,忽然脑海中灵光闪动,蓦然记起当时曾有三人站在那里交头接耳,而且不像其他人一样看了两眼就走,而是一直站在那里,听完了那说书人将故事说完才离开。难道是那三人将冷无烟绑走?贾梧昌忽然一拍大腿,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直奔市集。几经波折终于找到当日在画像前的说书人,贾梧昌塞给他一锭银子,然后问他当天的情景,说书人将当时的情景完完本本说了出来,贾梧昌问:“那你可曾记得其中三人长何模样?有何特征?”说书人想了想便说道:“这三人很是面生,应该是刚来凤仙镇,其中一人满脸横肉,黑黑实实,一人眼睛细长,鹰钩鼻,另一人长着一张猴脸。”

贾梧昌照着他说的画出三人画像,递给说书人一看,他立即说道:“这是这三人,这几个人一直站在那里听我说话,直到最后人群散去还缠着我问这问那的。”看着其中一张人的画像,贾梧昌想起在醉月楼曾经和这人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那人细长的双眼还是让自己记住了他的特征。事已至此好,贾梧昌也不知道这三人背后究竟还有何人撑腰,再三考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去官府报官,寻求帮助。

可是官府派官差出来找两圈之后就打道回府,贾梧昌感到愕然,自己给的银子也不少,为了让他们寻找冷无烟,自己已经连出银子疏通讨好这样的法子都用上,虽然自己一向不屑这样的做法,可是他们也是草草了事,难道自己给的银子还不够吗?后来听其中一个官差说,是本县的县官下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办法。贾梧昌这才知道,自己之前不想与县官私相授受,官商勾结,而将县官得罪,现在他正是在报复自己啊。贾梧昌真是被弄得焦头烂额,神情更加疲惫。

之前病情稍有好转他就开始寻人计划,可是现在依然一点进展都没有,心病加重,他又发起了高烧。贾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找来大夫帮他诊治,大夫却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找到那女子,他就会恢复过来,如今任何一个关于那个女子的消息都能让他一惊一乍,再这样下去,只会让病情越来越重。”贾老夫人还不知道贾梧昌曾收到书信,如今他病了就更加怨恨起冷无烟,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女子,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半夜,贾梧昌的高烧才稍微退去,人也安静下来,贾老夫人这才离开他的房间,谁知卯时的时候,贾梧昌却突然跳了起来,打开柜子拿出一叠银票揣在怀中就往厨房走去。他把下人啊全轻轻叫醒,带出门外,然后低声对他说道:“你等一会从后门出去,然后直上后山小溪哪里,沿路要注意安全,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等那人从水中捞出银票时偷偷跟着他,知道了吗?”忠厚老实的阿全点了点头,贾梧昌知道他自小就习武,虽然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可是一般人都不能近身,所以贾府一切需要购买的东西都是由他负责,贾梧昌从来就不用担心他被抢。如今自己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当然不会再傻傻的将银子给了谁都不知道。

两人商量之后,便分头行事。贾梧昌从大门走出,照上次那样提着灯笼走进树林再去小溪,而阿全却从后门出去,后门一出去不远就是后山,半山腰就是那条流淌的溪水,小溪从山而下,半山腰后地势开阔,溪水也变成急流,溪水的两端形成巨大的落差,只是不知源头在何处。贾梧昌想到这些,自己能想到要是有人半路截住飘向下游的木桶,将银两取走,自然要在木桶到达急流之前就将木桶拉起,不然木桶一旦往下飘去,就回天乏力。

来到上次交银子的地方,他依然想四周看了看,还是一如上次一样,四周寂静无声,小溪旁边有一个木桶拴在石头上,贾梧昌把三千两银票放进桶里,然后解开绳索,让木桶顺流而下,而他这次却没有叫喊,而是静静的跟着木桶飘去的方向跟了上去。岸边石头凹凸不平,硌得脚底生痛,可是贾梧昌却丝毫不在意,他一心想要知道冷无烟藏身何处,虽然甚少甚至没有走过这样满是泥泞和石子的路,可他还是咬着牙扛着,一路悄悄的跟着木桶前进。木桶飘了一段路,下山的路越来越不好走,水流似乎也开始急促起来,贾梧昌脚步越来越慢,夜色中木桶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他有点心急起来,不料脚下一个踉跄,踢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子之后,整个人向前扑去,下意识的用手臂撑地,手臂一下就被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也顾不上疼痛,马上又爬了起来,可惜,木桶已经飘出了很远,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贾梧昌只能望着茫茫夜色顿脚,希望阿全能将那捞木桶的人的行踪发现。

回到府中天已大亮,贾梧昌再度去了衙门,送上价值连城的玉如意给县官大人,那县官才眉开眼笑,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搜查,定必搜到这三人和冷无烟的下落。贾梧昌这才离去。回到贾府,阿全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

“啊全,有何发现?”贾梧昌一见到他,就立即问。阿全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少爷,我们还是进屋里说吧。”贾梧昌点了点头,知道素来隔墙有耳,便带着阿全走进大门内,在前厅坐下,阿全才说:“少爷,我昨晚依照你的吩咐去了后山,真的看到有人偷偷躲在乱石堆里,看到木桶飘下时就用竹勾把木桶勾住,然后把银票拿走。”

“那你有跟着那人吗?”贾梧昌急急问道。阿全点了点头,说:“当然有,我还发现他走进了醉月楼,然后带了一个姑娘出来,两人神色匆匆的坐马车走了,我追了一段路追不上……”“马车?”贾梧昌惊讶的说道:“那姑娘是何人,你可有看到。”啊全认真说道:“夜色太暗,看不清楚,只是那姑娘脸上没有面纱挡着,而且个字甚是娇小,应该不是无烟姑娘。”

贾梧昌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冷无烟就行了,银两没了可以再赚,要是冷无烟被带走,自己想要找到她就难上加难。“少爷,你手流血了。”这时,路小柔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贾梧昌的衣袖一片殷红,吓得连忙大叫起来。

贾府三位夫人消息非常灵通,不一会儿就纷纷奔了进来,紧张万分,贾老夫人更是又请来大夫帮他上药,包扎,然后再摸着他的额头,看看是否还在发烧。贾梧昌拉下她的手掌,握着,轻声说道:“娘,你放心,孩儿没事了。”贾老夫人眼中带泪,责怪他说:“就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值得吗?凤仙镇多得是大家闺秀随你挑选,真不知道那冷无烟究竟用什么将你蛊惑,令你如此死心塌地为她做任何事。”

贾梧昌微微一笑,“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娘,你是过来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贾老夫人看了旁边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一眼,然后说道:“娘当然知道,只是有些人却不懂装懂,一心嫁进来就是为了贾府的家财,娘亲怕你被人欺骗而已。”“不会的,无烟不是那样的人,娘亲请放心。”

贾梧昌肯定的回答。要是冷无烟只是贪自己的家财,当初知道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她就不会留书出走也不跟自己说,要死她贪财,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嫁给自己,哪里用的着远离自己。“如果当初不是孩儿逼她相见,她也不会留下相见不如怀念的话而离开贾府,也就不会遭此劫数,说到底,都是孩儿所累,现在孩儿只求无烟能平安回来,孩儿就放心了。”

贾老夫人摇头叹气,她知道只要贾梧昌决定的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自己再劝他也是徒劳。二夫人见家中钱财转眼又不见三千,开始担心贾梧昌会不会因为为了救冷无烟而不顾一切散尽家财,回到房中,二夫人开始盘算着应不应该先将属于自己的财物藏起来,不然到时候贾梧昌没有了银子来问自己要,那自己岂不是人财两空?正在收拾金银首饰之际,丫鬟路小娇却在外面敲门叫她。二夫人急忙将金银首饰塞到被子下面,然后整理好一切才让路小娇进来。

路小娇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梳妆台上原本装着首饰的首饰盒不见了,又看到二夫人的面色有点不自然,她在贾府当了下人那么久,最厉害就是察言观色,一看二夫人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路小娇不动神色,放下茶水就退了出去,然后直接跑去找熊雄,跟熊雄一说,熊雄瞪着眼睛说道:“别乱说,贾府家财万贯,又岂止区区几千两,你别想太多,二夫人如果走了不是更好吗?以后也不能欺负你了。”路小娇嘟着嘴巴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还要靠她撮合……靠她给我的赏赐我才能尽早摆脱丫鬟的命运,你也不想我一辈子当丫鬟吧。

而且要是那个冷无烟真的回来当了少奶奶,那我岂不是要倒过来侍候她?”熊雄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当初冷公子派我来贾府当护院,也只是为了监视贾梧静小姐的一举一动,可是后来我觉得在贾府远比在冷府好多了,现在我也心甘情愿在这里当护院,而且还有多了你这个红颜知己,要我当一辈子护院又如何?”路小娇撇着嘴,鬼才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自己心仪的可是贾梧昌少爷呢,你哪一点比得上贾少爷,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随便答了几句就扭着屁股走了。就在贾梧昌一筹莫展的时候,官府那边却传来了消息,说在城郊两里外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仵作判断,是被人杀人,马车上面还有一具女尸,要贾梧昌前去辨认。贾梧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冷无烟,虽然阿全说那女子是从醉月楼出来,而且看身形不像冷无烟,可是贾梧昌还是忧心忡忡,心里阵阵悲痛,赶到义庄一看,发现不是冷无烟,他却放心不小。

后来查出是醉月楼的春花,和曾经是工头的初九,两人驾着马车出城时被人杀害,至于凶手是谁,还要继续追查。贾梧昌曾经将之前说书人说的那三个人画像递上县衙,可是查了很久,只知道这三人在客栈逗留了几天之后就神秘失踪,至于去了哪里,也就一无所知。难道就是那三人杀了春花和初九,然后将那三千两银子全部抢去,再逃离凤仙镇?那冷无烟呢,既然不是在那三人手中,又在谁的手里?这件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再也没有收到什么索要银子的信件,贾梧昌脸上终日不见笑容,家中生意全靠贾老爷子一人打点一切,却也毫无怨言。

这天路小柔跟着阿全出外购物,来到一家古玩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店里面。路小柔一眼就看得出,那是曾经跟着梁勇的小跟班。路小柔偷偷的跟阿全说起这个人,见小跟班从古玩店出来,两人便丢下了木头车,悄悄跟了上去。

小跟班的脸上笑得跟桃花盛开一般灿烂,摸着怀中的银子得意洋洋。想不到自己在山上守着那个丑女人,一场大雨之后竟然能在树下的大洞里捡到两样宝贝,一只手镯和一只玉瓶。这次偷偷走出来变卖,自己的发现的东西当然是自己装进口袋了。

他哼着小曲,走进一间酒盏打了一壶上等的女儿红,又要了一大包卤牛肉,这才离开。路小柔和阿华一路跟着他,看到他走出城门口,阿华对路小柔说:“你回去跟少爷报告这件事,我跟上他,沿路我会做记号,你叫少爷带人来。”路小柔点点头,转身奔向贾府。

而阿全就偷偷跟着小跟班的屁股后面,一路走出了城门。县城五里外的栖凤山。相传曾经有凤凰在这座山栖息而得来的名字,山上树林成片,杂草齐腰,甚少人上山,一来怕惊动神鸟凤凰,二来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而且这个山头一到夜晚就阴森恐怖,根本就没有人敢来。

。”。”